“禾照,快走。”
“公主,快走……”
“不要回头了……”
是谁?为什么都要叫我走?环顾四周。
只有一片无尽的漆黑,黑暗的深处无数的人都在叫她快走。
不知为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深处的人叫他快走,但是她就是想要往里面去。
而另一头,也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在叫唤着她。
有种抗拒不住的引力,不断地将她往回拉。
“公主,公主……”
“啊!”猛然睁眼。
发觉自己身处在一处汤泉中,温热的水流将她包裹,即使这样也驱散不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转头朝旁边看去,看清了跪坐在边上的婢女,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她的眼睛中传来,她止不住的想要落泪。
她转身抱住跪坐在汤池边上的婢女,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翘怜……”
翘怜一脸懵逼看着公主好端端地泡澡,突然一头栽进她的怀里,还哭了起来。
莫不是泡澡泡傻了?
她看着在她怀里泣不成声的公主,手没忍住抬了起来,迟疑了好一会,才将手放在了公主的背上。
笨拙地学着以前她阿娘安慰她的样子哄着公主。
“公主,没事了……”
“如果这是梦,可以不让我醒来吗?”
秦临照哽咽道,哭了好一会,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这次地梦这么真实,温暖柔软,似乎还能闻到翘怜身上那股和她同出一辙淡淡的莲花香气。
她从翘怜怀里退出,泛红的眼眸盯着翘怜好一会,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今年是嘉运几年?”
婢女翘怜一脸疑惑,啊,她家殿下真的泡澡泡傻了?要不要她现在就去请太医?
也只是这样想着,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她家殿下的奇怪问题,“殿下,今年是嘉运四十年。”
“四十?”秦临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她那死鬼老爹的年号吗?
“安帝不是早就死了吗?”
“嘶”翘怜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直接起来转身就要去找太医:“太医,我家殿下,脑子泡坏了!”
秦昭临没有理会转身就去找太医的翘怜,她看着自己白皙娇嫩的手,也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居然是嘉运四十年……她没有死?居然回到了一切都还是刚开始的时候。
凌太医恭敬地给九公主把了平安脉。
他收回手,额间的细汗顺势往下流,他这一路狂奔过来,头上的汗都还没来的及擦:“公主一切安好,兴许是在汤池中太久,过于闷热,导致有点精神恍惚了。”
只是一抬眼就看见,这位九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那个眼神专注得就跟看上他似的。
一时间他脑门的汗更多了,这从纯粹是冷汗,被吓的。
这位九公主不会是看上他的吧,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
扑通一下,凌太医直接给人跪下了。
“九公主,臣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家中的妻儿还在府里等着臣呢……”
倒也不是他多想,前头就有一位荒唐的长公主做过这种事情。
一旁看着的翘怜看着太医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正要劝阻说些什么。
秦临照突然大梦初醒。
一切都是真的,她看着眼前的凌太医,她记得这位上有老下有小的凌太医死在宫斗中,甚至还死的有点惨。
她打断翘怜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翘怜,请凌太医出去吧。”
凌太医还以为九公主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放过了他,送了口气。
连滚带爬得走了。
翘怜也松了口气,还好她家殿下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
秦昭临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清晰的自己。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了。
镜中的少女依旧明艳,额间的海棠花钿也依然鲜亮,鬓角边总有几缕碎发垂在耳侧,怎么也别不上去。秦昭临抿了抿唇,镜中的她也同样抿了抿唇,这是一个更加鲜活的她。
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
嘉运四年,段家惨朝变故。
那么段成玉现在会在哪里。
她想起前世第一次见段成玉,那个时候已经是四十五年了,那时候的段成玉阴翳执着,甚至是不择手段。
他们从死对头到相识相知……
也不知道刚刚遭受段家变故的段成玉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还活着就好。
翘怜送走太医,回到屋内,便看见公主拿着镜子发呆的模样。
公主,不会真的泡澡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公主……”
翘怜话话没有说完,秦昭临打断她的话。
秦昭临放下铜镜,侧头看向她“去给我查段十七现在在哪。”
翘怜心一惊,抬头看向秦昭临,窗外的光线斜晒进来,秦昭临背对着光影,翘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但直觉告诉她,公主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
身为贴身侍女陪在公主身边十几年的她,第一时间发觉了自家殿下的不对劲。
不过,那又怎么样,无论公主什么样子,那都是公主。
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垂眸回道:“是。”
翘怜低着头,缓慢地退了出去,公主的吩咐无论如何她都会完成。
翘怜出去后,秦昭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枚花钿似乎更加明艳。
她抬手摸上镜中的少女,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
段成玉在教坊的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安顺。
除了练琴的时候,只要是一回到小院,几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他来干。
段成玉往井里放下水桶,衣袖滑落,遮住了他白皙的手背上的几道泛红狰狞的伤痕,是教鞭留下的痕迹。
陈教头有意打压他,弹错一个音,教鞭便会毫无留情地抽上去。
即使他一个音都没有错,他也会刻意挑起他的错处。
云琼是陈教头的人,陈教头有意打压他,云琼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所有脏活累活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止是云琼,只要是站在云琼这边的人,都会打压他。
这个小院加上段成玉八个人,有六个很明显都是云琼那边的人,还有一个就是云庚。
云庚也在有意无意地和他交好。
云庚在这个小院的地位有些奇怪,像个小透明。
在段成玉还没有来这里的时候,云琼他们打压的是谁,不言而喻。
段成玉直起身,提起装满水的水桶,水桶太重了。
他前段时间大病一场,瘦削了不少,拎起水桶来,身形摇晃了许多。
但是好在,他在这段时间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们段家没了,江南的外祖家似乎还没有什么大动静。
这应该也算是好消息吧。
不过,看段家的情况,上面的人似乎是不会放过江南那边的。
隐隐有对江南那边下手的意思。
这些当然不会有人拿在明面上去说,段成玉从来往的官员们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得出的猜测。
他们段家以前的地位可是和江南的外家脱不了关系。
如今只是,也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段成玉低头抚着琴弦,漫不经心地想。
就连弹错了一个音,也不知晓。
有人小声的提醒他:“你弹错啦。”
段成玉侧头看去,是云庚。
这个时候教头不在,弹错了也没关系。
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排练,不知为何一直在段成玉身边吹笛子的人换成了他。
云庚手里拿着那只长笛,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他,小声说道:“今日云想不舒服,我顶替他来了。”
云想就是坐在他旁边一直吹长笛的人。
段成玉点头,示意明白。
云庚面色有些踌躇,开口想要对他说些什么,“那个……我……”
余光瞧见了教头回来的身影,嘴里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陈教头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看服饰令牌,是另一位教头。
两位教头接谈片刻,陈教头开口示意大家停下来。
段成玉停下抚琴的动作,两人静静地听教头说话。
“外面来了几位贵客,你们打起精神,收拾收拾随我去前院。”
有贵客,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又有新的机会。
段成玉也是第一次上场,他换洗了新衣服,甚至脸上还铺着粉。
颇不习惯的。
总感觉脸上有层厚厚的东西,想擦下来。
段成玉扯了扯嘴角,他感觉脸上的粉随着他的动作也在扑哧扑哧往下掉。
云庚顶着跟他一样的大白脸,示意他别紧张。
现在这不是紧不紧张的问题。
他摸了脸上一把,果不其然一手粉末。
算了。
前院他来过,只是一段时间没来,前院的梅花换成了艳丽的牡丹,一簇簇的牡丹花开得更加艳丽。
前院和后院简直天差地别,青石板路即使是在下雨过后依旧是一尘不染,浸得发亮,四处不断传来曼妙的歌舞声。
他抱着琴垂眸跟着大家怪奇走吧进入一处阁楼。
进去后,所有人对着上位之人俯身行礼。
段成玉自然也不例外,以前他大都是看着别人给他见礼,没想到换了个处境,倒是轮到他见礼了。
有点说不出的情绪在他心头浮现。
他段成玉也不再是段家的段十七了。
垂着眸,不能直视上面的人。
一直抱着琴维持着一个姿势,等待教头将那些恭维的话讲完,他们才允许起来。
明明只是几句话,段成玉感觉像过了半日那么久。
好不容易起来,才能顺势活动一下手骨,缓解上面的酸痛。
自从生了那场大病,他的身体不再像以前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乐器响起,歌舞渐起。
红绸散开,舞女的足尖点过冰凉的白玉地砖,裙摆上绣的金线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像突然绽放的金菊——她腰肢者下的弧度刚好接住琵琶的余韵,腕间银铃叮当,比一旁乐师的玉磬更清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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