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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九公主 “禾照,快走。”

小说:

昭玉

作者:

留慕

分类:

穿越架空

“禾照,快走。”

“公主,快走……”

“不要回头了……”

是谁?为什么都要叫我走?环顾四周。

只有一片无尽的漆黑,黑暗的深处无数的人都在叫她快走。

不知为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深处的人叫他快走,但是她就是想要往里面去。

而另一头,也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在叫唤着她。

有种抗拒不住的引力,不断地将她往回拉。

“公主,公主……”

“啊!”猛然睁眼。

发觉自己身处在一处汤泉中,温热的水流将她包裹,即使这样也驱散不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转头朝旁边看去,看清了跪坐在边上的婢女,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她的眼睛中传来,她止不住的想要落泪。

她转身抱住跪坐在汤池边上的婢女,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翘怜……”

翘怜一脸懵逼看着公主好端端地泡澡,突然一头栽进她的怀里,还哭了起来。

莫不是泡澡泡傻了?

她看着在她怀里泣不成声的公主,手没忍住抬了起来,迟疑了好一会,才将手放在了公主的背上。

笨拙地学着以前她阿娘安慰她的样子哄着公主。

“公主,没事了……”

“如果这是梦,可以不让我醒来吗?”

秦临照哽咽道,哭了好一会,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这次地梦这么真实,温暖柔软,似乎还能闻到翘怜身上那股和她同出一辙淡淡的莲花香气。

她从翘怜怀里退出,泛红的眼眸盯着翘怜好一会,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今年是嘉运几年?”

婢女翘怜一脸疑惑,啊,她家殿下真的泡澡泡傻了?要不要她现在就去请太医?

也只是这样想着,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她家殿下的奇怪问题,“殿下,今年是嘉运四十年。”

“四十?”秦临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她那死鬼老爹的年号吗?

“安帝不是早就死了吗?”

“嘶”翘怜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直接起来转身就要去找太医:“太医,我家殿下,脑子泡坏了!”

秦昭临没有理会转身就去找太医的翘怜,她看着自己白皙娇嫩的手,也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居然是嘉运四十年……她没有死?居然回到了一切都还是刚开始的时候。

凌太医恭敬地给九公主把了平安脉。

他收回手,额间的细汗顺势往下流,他这一路狂奔过来,头上的汗都还没来的及擦:“公主一切安好,兴许是在汤池中太久,过于闷热,导致有点精神恍惚了。”

只是一抬眼就看见,这位九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那个眼神专注得就跟看上他似的。

一时间他脑门的汗更多了,这从纯粹是冷汗,被吓的。

这位九公主不会是看上他的吧,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

扑通一下,凌太医直接给人跪下了。

“九公主,臣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家中的妻儿还在府里等着臣呢……”

倒也不是他多想,前头就有一位荒唐的长公主做过这种事情。

一旁看着的翘怜看着太医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正要劝阻说些什么。

秦临照突然大梦初醒。

一切都是真的,她看着眼前的凌太医,她记得这位上有老下有小的凌太医死在宫斗中,甚至还死的有点惨。

她打断翘怜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翘怜,请凌太医出去吧。”

凌太医还以为九公主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放过了他,送了口气。

连滚带爬得走了。

翘怜也松了口气,还好她家殿下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

秦昭临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清晰的自己。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了。

镜中的少女依旧明艳,额间的海棠花钿也依然鲜亮,鬓角边总有几缕碎发垂在耳侧,怎么也别不上去。秦昭临抿了抿唇,镜中的她也同样抿了抿唇,这是一个更加鲜活的她。

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

嘉运四年,段家惨朝变故。

那么段成玉现在会在哪里。

她想起前世第一次见段成玉,那个时候已经是四十五年了,那时候的段成玉阴翳执着,甚至是不择手段。

他们从死对头到相识相知……

也不知道刚刚遭受段家变故的段成玉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还活着就好。

翘怜送走太医,回到屋内,便看见公主拿着镜子发呆的模样。

公主,不会真的泡澡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公主……”

翘怜话话没有说完,秦昭临打断她的话。

秦昭临放下铜镜,侧头看向她“去给我查段十七现在在哪。”

翘怜心一惊,抬头看向秦昭临,窗外的光线斜晒进来,秦昭临背对着光影,翘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但直觉告诉她,公主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

身为贴身侍女陪在公主身边十几年的她,第一时间发觉了自家殿下的不对劲。

不过,那又怎么样,无论公主什么样子,那都是公主。

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垂眸回道:“是。”

翘怜低着头,缓慢地退了出去,公主的吩咐无论如何她都会完成。

翘怜出去后,秦昭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枚花钿似乎更加明艳。

她抬手摸上镜中的少女,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

段成玉在教坊的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安顺。

除了练琴的时候,只要是一回到小院,几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他来干。

段成玉往井里放下水桶,衣袖滑落,遮住了他白皙的手背上的几道泛红狰狞的伤痕,是教鞭留下的痕迹。

陈教头有意打压他,弹错一个音,教鞭便会毫无留情地抽上去。

即使他一个音都没有错,他也会刻意挑起他的错处。

云琼是陈教头的人,陈教头有意打压他,云琼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所有脏活累活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止是云琼,只要是站在云琼这边的人,都会打压他。

这个小院加上段成玉八个人,有六个很明显都是云琼那边的人,还有一个就是云庚。

云庚也在有意无意地和他交好。

云庚在这个小院的地位有些奇怪,像个小透明。

在段成玉还没有来这里的时候,云琼他们打压的是谁,不言而喻。

段成玉直起身,提起装满水的水桶,水桶太重了。

他前段时间大病一场,瘦削了不少,拎起水桶来,身形摇晃了许多。

但是好在,他在这段时间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们段家没了,江南的外祖家似乎还没有什么大动静。

这应该也算是好消息吧。

不过,看段家的情况,上面的人似乎是不会放过江南那边的。

隐隐有对江南那边下手的意思。

这些当然不会有人拿在明面上去说,段成玉从来往的官员们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得出的猜测。

他们段家以前的地位可是和江南的外家脱不了关系。

如今只是,也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段成玉低头抚着琴弦,漫不经心地想。

就连弹错了一个音,也不知晓。

有人小声的提醒他:“你弹错啦。”

段成玉侧头看去,是云庚。

这个时候教头不在,弹错了也没关系。

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排练,不知为何一直在段成玉身边吹笛子的人换成了他。

云庚手里拿着那只长笛,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他,小声说道:“今日云想不舒服,我顶替他来了。”

云想就是坐在他旁边一直吹长笛的人。

段成玉点头,示意明白。

云庚面色有些踌躇,开口想要对他说些什么,“那个……我……”

余光瞧见了教头回来的身影,嘴里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陈教头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看服饰令牌,是另一位教头。

两位教头接谈片刻,陈教头开口示意大家停下来。

段成玉停下抚琴的动作,两人静静地听教头说话。

“外面来了几位贵客,你们打起精神,收拾收拾随我去前院。”

有贵客,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又有新的机会。

段成玉也是第一次上场,他换洗了新衣服,甚至脸上还铺着粉。

颇不习惯的。

总感觉脸上有层厚厚的东西,想擦下来。

段成玉扯了扯嘴角,他感觉脸上的粉随着他的动作也在扑哧扑哧往下掉。

云庚顶着跟他一样的大白脸,示意他别紧张。

现在这不是紧不紧张的问题。

他摸了脸上一把,果不其然一手粉末。

算了。

前院他来过,只是一段时间没来,前院的梅花换成了艳丽的牡丹,一簇簇的牡丹花开得更加艳丽。

前院和后院简直天差地别,青石板路即使是在下雨过后依旧是一尘不染,浸得发亮,四处不断传来曼妙的歌舞声。

他抱着琴垂眸跟着大家怪奇走吧进入一处阁楼。

进去后,所有人对着上位之人俯身行礼。

段成玉自然也不例外,以前他大都是看着别人给他见礼,没想到换了个处境,倒是轮到他见礼了。

有点说不出的情绪在他心头浮现。

他段成玉也不再是段家的段十七了。

垂着眸,不能直视上面的人。

一直抱着琴维持着一个姿势,等待教头将那些恭维的话讲完,他们才允许起来。

明明只是几句话,段成玉感觉像过了半日那么久。

好不容易起来,才能顺势活动一下手骨,缓解上面的酸痛。

自从生了那场大病,他的身体不再像以前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乐器响起,歌舞渐起。

红绸散开,舞女的足尖点过冰凉的白玉地砖,裙摆上绣的金线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像突然绽放的金菊——她腰肢者下的弧度刚好接住琵琶的余韵,腕间银铃叮当,比一旁乐师的玉磬更清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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