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芃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扭曲。
剧烈的恶心再次涌上喉咙,她猛地侧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阿雅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求助般地看向托娅。
不等托娅有所反应,拓跋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肩上还落着雪,看到帐内的狼藉以及地上的鲜血,眉心拧得能夹死蚊子。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帐内的温度骤降。
阿雅和阿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药是托娅姑娘亲自喂的,总不能说是她下毒了吧?
拓跋烈的目光如淬火的刀锋,一寸寸的刮过帐内每一个人脸上。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地上那破烂的碗底残留的几滴黑色药汁上。
“我问,怎么回事。”
他重复,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
阿雅吓得立马伏在地上,语无伦次道。
“王上!奴婢不知道!托娅姑娘端药来,公主喝了就、就吐血了……”
托娅脸上还是惨白一片,仿佛也被吓傻了,她上前一步,拉近了跟拓跋烈的距离。
“王上,药是巫医按方煎好,我亲手端来的,这药按理说绝无问题!”
她将地上破碎的碗底捡起来,靠近鼻尖嗅了嗅。
“这还有剩下的,请巫医来一看就清楚了。”
说着她适时露出委屈却不愿屈服的表情。
她拿准了自己有跟拓跋烈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拓跋烈没证据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怀疑自己。
果不其然,拓跋烈没再继续质问她。
只吩咐了让巫医过来,随后就去查看林清芃的情况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探向林清芃的鼻息,微弱短促,但好在还有气息。
好几名巫医匆匆进来,拓跋烈退至外帐,瞥了一眼门口的亲卫,淡淡吐出一个字。
“查。”
亲卫应声而入,将阿雅和阿琪带了下去。
熬药喂药都在主帐内,随即主帐立刻被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去。
外帐只剩下一脸戾气的拓跋烈和托娅。
托娅缓步走到拓跋烈身侧,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王上,此事实在蹊跷,药是巫医所配,我亲自端送,众目睽睽之下,怎会出如此纰漏?”
她顿了顿,观察着拓跋烈毫无波动的侧脸,继续道。
“除非……这毒,并非来自药中。”
拓跋烈微微侧首。
迎上他深褐色的审视目光,托娅将声音压得更低。
“林清芃是南楚送来的公主,南楚最善用阴谋诡计,若是她这毒是她自己吃下,就为了搅乱我北狄内部呢?”
她没完全说明,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这药是巫医长老熬制的,又是她这个大萨满的女儿亲自喂的。
若真是有问题,不论是巫医长老,托娅或是大萨满,都逃不开干系。
拓跋烈本就刚弑兄上位,地位不稳,若这种时候因此事问责这些位高权重之人,只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了。
届时北狄内乱,南楚联合周边国家攻打,北狄难以自保。
拓跋烈眉头拧得更深了,眼底深处那簇幽火也跳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亲卫统领赫连灼大步而入,身后两名侍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巫医。
“王上,经手药材、煎煮的三人已扣,。此人是今日当值的巫医长老。”
老巫医扑通跪倒,猛猛磕头,吓得涕泪横流。
“王上明鉴!老奴所开药方皆是驱寒固本的温补之药,绝无半分毒性!药材也是从王庭药库亲自取出,绝无问题啊王上!”
话音刚落,赫连灼就挥手让另一名士兵捧上一只药罐。
药罐里是残余的药渣。
“回王上,这药渣已经让其他巫医看过了,确实没有问题。”
拓跋烈抬眸看向跪地的老巫医。
“你说无毒,她为何如此?”
“老奴……老奴也不知!”
恰在此时,内帐帘幕掀开,负责救治的年轻巫医匆匆走出。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惊疑不定,额上还有细汗。
“王上!公主情况怪异!”
“说。”
“公主确实中了剧毒,脉象一度凶险万分,但就在刚才,毒素竟自行消退大半!”
年轻的巫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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