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中国近代史纲要，黎初强撑着脑袋，盯着黑板，身边的常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玩手机。
老师的声音宛如摇篮曲，听不出有什么知识点，只能听出催眠的意味。
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埋怨教务处排课的反人类，到底是谁安排的早八上水课，简直是要人命。
心里这样想着，也忍不住发给了常姝。
常姝回了她一句：【算了吧，早八放概率论就彻底完了。】
黎初：。
好有道理。
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和催眠魔音抵抗，屏幕下方突然又跳出来一条消息：【你数分笔记还在不？】
【在。】
【怎么了？】
【林修说他表弟我们学校的，刚入学，要学数分，不太会，想问问有没有笔记。】
【我笔记你是知道的，[抱拳]】
黎初没忍住笑了一下。
虽然她数学也挺菜的，但是上课笔记尽量都记下来了，期末的时候重点也好对着划。
而常姝所谓的笔记就是在期末的时候把她笔记的重点拍几页下来，自己再对着书整理一下，东西少得可怜。
她打字回道：【OK】
常姝连发了几个流泪感谢的表情包，说：【一年过去了，黎老师的笔记还在C！】
黎初回了几个HelloKitty竖刀的表情包。
【再捧杀这学期概率论笔记没了。】
她满意地看到常姝秒回：【爹！！！我错了！！！不发了绝对不发了！】
【那我让林修把你微信推给他？】
她敲了个行。
林修动作还挺快的，她不过抬了个头，再一低头间的功夫，微信下方通讯录就多了个红色的1。
点开一看，ID：bc，头像科比，
极其符合黎初对某些男生的刻板印象，比如江子杰。
她皱了皱眉，想着就发个笔记，不会有别的什么交集，于是点了同意。
没由来的，她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个男生，人清清爽爽的，她有一种笃定的直觉，觉得他肯定不会设这种头像。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更适合那种动漫男头比如折木、工藤新一之类的吧。
停！
又想到他了，黎初暗暗掐了一下自己，人未成年微信说不定都没有呢，想这个做什么？
强行重新看回手机，对面没发消息，可能是没有想到她立即同意，只有一条“您好，我是林修的表弟，打扰您了。”这条加好友时候的验证消息孤零零躺在聊天页面。
黎初决定先发制人：【你好，我现在在上课，等下课了再给你发笔记可以吗？】
那边隔了两分钟：【可以的。谢谢学姐，不着急。】
还挺有礼貌的，黎初挑起眉，不过看着那个科比头像，她还是觉得有些碍眼。
所以她关掉手机继续和近代史老师的声音搏斗去了。
*
比早八水课更让人恼火的是什么？
是一上午的课只有早八水课。
这就好比你大早上特地从床上爬起来理应是去超市抢鸡蛋，顺便去买瓶醋的，结果超市说早上只有醋，而且过了早八就不供应醋了，所以你大早上只能为了这瓶醋去包一盘饺子。
明明你清楚这饺子不如鸡蛋，但还是每周一必须得包一次。
有一种被戏耍了但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黎初“包完饺子”，决定先去食堂吃完早饭再回寝室。
像她这种赖床星人早上根本别想早起，吃早饭就更不可能了。
常姝则是说自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要回去补觉，一下课就摇摇晃晃地跑没影了。
她一个人走去了食堂。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之间，食堂人还不少，大家都是趁着这个时候来补早餐。
黎初到常吃的窗口排队，要了两个鲜肉包和一杯豆浆，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拿出手机刷了会微博，看到关注的游戏博主发pubg出了新的皮肤，她吸了口豆浆，加了加数字，默默为钱包默哀。
前面一桌应该都是大一新生，在吐槽课难。
黎初啃了口包子，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词语，她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
两男生并排坐着，看起来都挺高的。右边那个穿着白T低头，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左边穿黑T的那个不知道是睡觉睡的还是天生的，头顶几根黑发立着，整个人手舞足蹈，“这数学分析真不是人上的，我原本准备好好听的，都把板书标题抄下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黎初竖起耳朵，好像是和她专业课一样的冤种学弟。
黑T男生一拍桌子：“他讲了五分钟我还在频频点头能听得懂，结果十分钟之后突然就得出来结论了。我靠，我也没听岔啊，他就突然说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我低头看了一眼书，再一抬头他已经换了块黑板。卧槽，怎么就突然满了？”
绷不住了。
黎初差点被包子呛死，小声咳了两声，还好前面的学弟已经沉浸在吐槽数分的艺术里没注意到。
“我受不了了，但我想着听不懂一点没关系，接着听吧，结果发现下面的要用他那个结论，我靠，更听不懂了。”
黑T男生一摊手，说：“然后我彻底放弃了，原本准备开一把王者的，但是第一排，我怕他突然杀过来，挂机还扣我分呢，所以我选择了——”
黎初有经验了，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听到他用深沉的口吻吐出三个字：“斗地主。”
黎初抬头看天花板，脑子里把自己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都想遍了才忍住笑。
黑T男生又把胳膊架到边上白T男生的肩膀上，吊儿郎当地对他说：“原本你还拒绝我斗地主邀请，我当时就在想你肯定会后悔的。果然十分钟之后你就问我下一把啥时候。”
黎初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她怕再听下去迟早因为笑声暴露。
路过那一桌的时候听到应该是白T男生的声音，充满着忍无可忍，低声吼出来一句：“滚！”
黎初脚下一滑，忍了几分钟的笑差点破功，站稳之后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直到走出二里地了才敢弯起嘴角。
果然每一届新生遇到数分都是一个样，黎初看着他们被折磨，心里腾然升起隐秘的幸灾乐祸。这可能就是学长学姐的通病。
但还是会带有一丝同情的，虽然不多。
林修的表弟应该也是被折磨得不轻，黎初想到这个，思考了一下，觉得看他头像他应该不会去斗地主。
回到寝室，她从书架上找到去年的数分笔记，翻着拍了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末了，可能是因为听了食堂那几位学弟的悲惨经历，她本着那一丝的同情，在后面接了一句：【如果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刚发完就后悔了，手都快按到撤回了，学弟回消息了。
他应该也下课了：【谢谢学姐！】
连发了好多萨摩耶打滚谢谢的表情包。
黎初的手指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挪开了。
算了，发都发了，就当巩固知识了。
不过果然对所有人来说有笔记的就是爹，给他发了个笔记之后语气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跟他的头像气质极其不符。
黎初也没放在心上，回了一个没事就打开电脑固定刷了会B站，看到首页推荐的考古视频，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点进去。
*
下午是一节选修课和概率论，黎初早早就去了教室占好了座。
概率论老师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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