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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水船

小说:

误惹太子后

作者:

野梨

分类:

穿越架空

按在剑柄上的长指骨节分明,再往上是泛着寒光的腕甲。

方才祝姯只顾着与孩童们嬉戏,并不曾察觉有人伫立多时,眉头渐松。

可当她快步逼近时,男人面上那点柔缓神色飞速敛去,复又冷峻起来。

区区一句呵斥可吓不住祝姯,她撩起眼皮,回眸打量,竟发觉此人相貌颇俊。眉宇间透着股锋锐神气,像只骁悍花豹。

而且他看人的方式很特别,不是直勾勾地盯着,而是微垂眼睑。眼神既不热切也不冷漠,仿佛只是习惯而已。

惯于垂眼审视,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快走!别磨蹭……”

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官差低语,渐渐没入船舱深处。

祝姯早已看清几人形貌,不欲多作纠缠,当即拉上侍娥登船。

“娘、娘子,”侍娥按捺不住激动,唇齿发颤地嗫嚅,“那是……”

与沈渊错身的瞬间,祝姯察觉他仍在盯着,便急忙截住侍娥话头,故意哼道:

“狂悖无礼的楚人。”

话音未落,雪纱已如烟霭般掠过舷墙。徒留一缕陌生幽香浮散风中,似有还无,恍若幻梦。

世人总爱追寻神秘,雾里看花才最为动人。可这世道,越是动人的东西,越会吃人。

沈渊暗自屏息,眸光含着审慎,凝望祝姯远去。

随着最后一位客人登船,连接渡口的木桥顿时空了下来,兀自在水波里晃动不休。

木板被河水浸透,渐次从陈旧的棕褐,变成湿漉漉的墨色。

祝姯与侍娥穿过嘈杂甲板,在货箱与缆绳间迂回前行。末后侧身一闪,终于在僻静角落里站定。

侍娥南溪呼吸微促,心中疑云翻涌,便急急去寻祝姯的眼睛:

“娘子,是他?!”

祝姯颔首,算是肯定南溪所言,而后又轻声呢喃:

“路上怕是没那么清净了。”

一阵急风掠过,重瓣桃花蓦地歪倒,娇柔地醉卧在臂弯中。祝姯垂眸轻拈花瓣,意味深长地感叹: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远处传来船工起锚的号子声,混着河水拍打船舷的闷响,将未尽之语吞没在晨雾里。

-

商船缓缓驶离灵州渡口,祝姯与南溪隐在暗处。一番绸缪,言不能尽。

过后天色尚早,二人便在舱里午憩,又自赏四十文钱与船家,请船工将膳食送上三楼。

待晚些时候,祝姯将金银铃铛、璎珞项圈均收于匣内,这才与南溪出舱闲逛。她足音轻似狸猫,暗中探清船上各处。

这艘三层楼船很是气派,船主自用了三楼左舷大舱,其余舱室俱是艄工揽人觅钱,搭有十二三个散客。

另有一队大楚官吏,听闻是押送犯人回金陵的,也搭在众人舱里。

近日唯有此船出航,船上尤为鱼龙混杂,既有异邦舞姬,亦有中原琴师。桌边落拓饮酒的中年男人,看样子还是位江湖游侠。

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祝姯沿着木梯,与南溪下到平层舱室。

火舱位于船尾,是船上唯一设灶的地方。

舱内闷热潮湿,土灶上架着一口铁锅,咕嘟咕嘟炖着鱼汤。胡料辛香四下逸散,诱人垂涎。

几名桡手蹲在矮凳边上,正捧着粗陶碗扒饭。见两位娘子进来,忙不迭起身让出位置。

“娘子们要用饭?”赤膊伙夫擦了擦汗,咧嘴笑道,“今日有刚捞的河鲤子,炖得烂熟,配新蒸的粟米饭,喷香得很!”

祝姯含笑点头:“劳烦盛两碗汤,再来些胡饼。”

南溪从荷包里摸出银子递过去,伙夫却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

“方才听甲板上的兄弟说,您二位是神女座下的娘子,咱们都得托神女殿下保佑呢,哪能收您的钱?”

祝姯也不勉强,只趁众人不留意时,朝南溪打个眼色,让她把银子悄悄留在笠帽下头。

“阿叔这筐荇菜翠色喜人,醋渍最是开胃,可是从河湾背阴采来的?”

祝姯弯腰凑近,指腹捻了捻笸箩里的荇菜,三言两语便叫伙夫眼前一亮。难得她岁数虽轻,却深谙跑船人的讲究。

“娘子当真是行家!”伙夫脸上绽开笑容,话匣子彻底打开,“这是今早天刚蒙蒙亮,我在下游芦苇荡边采的。那儿的荇菜最好,等用咱们船上的老陈醋渍一夜,酸中带甜,明日就能当小菜配粥……”

正说着,火舱外忽又传来脚步声,伴着佩刀碰撞的响动。祝姯闻声回首,恰见身着窄袖劲装的男子迈步而入。

太子卫率杨瓒脚步微顿,显也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她们。

目光在祝姯脸上停留一瞬,杨瓒迅速移开,转而对伙夫说道:

“烦请备些热食送上舱,再温一壶黄醅酒。”

伙夫认得这队官差,忙不迭应下。

就当杨瓒转身欲走时,祝姯却忽然开口叫住他:

“这位郎君——”

祝姯指尖轻点灶台,笑意盈盈:

“鱼汤炖得正好,独饮恐是无趣。郎君若不急着走,不如一同用些?”

杨瓒午后已得太子之令,探查这二位北域娘子的底细。此刻闻言,他却又故作迟疑,只抱拳道:

“多谢娘子美意,只是公务在身……”

“公事再忙,饭总要吃。”祝姯笑劝道,“何况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既是有缘相会,何不坐下闲谈两句?”

话已至此,杨瓒顺势不再推辞,道谢后掀袍落座。南溪机灵地盛了汤,又掰开半张胡饼递过去。

指腹无意触到饼上沾着的胡麻,杨瓒不由一怔。

这饼上竟真是用胡麻撒的,而非寻常船食用的便宜麸皮。说明这趟碰上的船主,定然是来头不小,家底也厚实。

“灵州胡麻甲天下,碾碎拌蜜能做馅,炒香了撒饼更是绝味。郎君尝尝?”祝姯噙笑寒暄,只等他慢慢放松警惕。

杨瓒低头咬了一口,饼皮酥脆,内里绵软,胡麻香气混着麦甜在唇齿间漫开。比之军中的硬面饼,自是美味许多。

“娘子在吃食上倒颇有见地。”

杨瓒谨慎接话,心里惦记着献给太子品尝,便让伙夫再包起两张。

“自小走南闯北,总会知晓得多些。”

祝姯先主动袒露了两句,而后状若无意般打探道:

“看郎君行止,像是官家人?此番北上是为公差?”

杨瓒握碗的手微微一紧,心道此事没什么值得遮掩,便又颔首认下。

就当杨瓒以为祝姯会刨根问底时,她却转而问道:

“白日在船前遇见时,你们为首的那位郎君,他是什么官啊?”

周遭倏而一静,大伙儿似乎都对此好奇,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

杨瓒放下汤碗,扯谎时神色仍淡定如常:

“我家郎君姓申,官居金吾卫中郎将。”

祝姯“唔”了一声,若有所思。

金吾卫吗?倒也称得上天子近臣,难怪眼高于顶。

“我看郎君是个讲理之人,回头也劝劝你们中郎将。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诚然前途无量,但最好还是收敛些为妙。”

“端看他那架势,仿佛这天底下,皇帝老大他老二似的……”

祝姯无心之语,险些道破天机。

杨瓒顿时脸色怪异,禁不住握拳咳嗽:

“娘子留神,这话可不敢乱说。”

这话叫楚人听去,兴许是有些大逆不道。祝姯歉然笑了笑,立马住口不言。

杨瓒缓过神来,心中又不由暗忖:脱口道出中郎将的品阶,显是对朝廷官阶颇为熟悉。她果然大有来头,绝非等闲女子。

杨瓒啜了口鱼汤,试探问道:“一路上总听人说起神女殿下,看娘子的行头,想必是同神殿有渊源?”

祝姯闻言,神色坦然道:“不错,我是从莫尔丹来的神使。此番南下,正是奉神女之命,替信众消灾祈福。”

“说起来,金陵也有我们王上派去的神使,郎君从前见过吗?”

祝姯说着,将南溪拉来身边坐下,暗自拍了拍她手背。

杨瓒点点头,顺着她的话接道:

“曾有过数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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