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十二月的冷月。
门内,是人间活狱的喧嚣。
那扇厚重的红漆木门**卫国轻轻带上,仿佛一道天堑,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门内鼎沸的哭嚎、尖叫与疯语,被瞬间削弱成了一阵沉闷的、从地底传来的嗡鸣,如同一个巨大蜂巢濒死的挣扎。
江卫国牵着萌萌,苏秀云紧紧跟在他身侧,三人沉默地走下楼梯。
饭店一楼的大堂里,几个不明所以的服务员正探头探脑地向上张望,脸上满是困惑与惊恐。
看到江卫国一家三口平静地走下来,其中一个胆大的迎上前,结结巴巴地问:“同……同志,楼上……楼上是出什么事了?”
江卫国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喝喜酒。”
说完,他推开饭店大门,带着妻孙,一步踏入了清冷而干净的夜色里。
那服务员愣在原地,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喝喜酒,能喝成这样?
那喝的,是酒,还是血?
县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先前那些热闹的炮仗碎屑,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干涸的血迹。
苏秀云紧紧抱着萌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的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公公的侧脸,那张脸在月光下,轮廓分明,却也冷硬如铁。
她忽然意识到,从今天起,她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将要被彻底颠覆。
他不是暴烈,不是狠厉,他是一种更纯粹、更古老的存在――他是规矩,是审判,是因果本身。
凡是冒犯他的人,都将被拖入他所创造的地狱里,万劫不复。
“爷爷……”
怀里的萌萌,突然用小小的、带着梦呓般的声音,轻声说道,“红色的辣椒……它在哭。”
苏秀云浑身一僵,连忙捂住女儿的嘴。
江卫国的脚步,却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低头看了一眼孙女,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清澈的悲悯。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只牵着萌萌的大手,握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一股迟来的、钻心般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江卫国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瞬间抽空。
眼前景物一阵扭曲,大脑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这是动用那颗“血阎王”的代价。
那不仅仅是一颗辣椒,那是他用自己两世的怨恨、用灵泉空间被污染后的异变之力,所凝结出的、最恶毒的诅咒。
它抽走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是他的神魂。
他强撑着,面不改色,脚步依旧沉稳。
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这两个同样需要他守护的女人面前倒下。
……
国营饭店二楼。
地狱般的狂欢,在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后,终于渐渐平息。
药效在退去。
宾客们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初醒,一个个瘫倒在椅子上、桌子下,浑身虚脱,眼神呆滞。
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彼此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抓痕,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的恐惧。
最先恢复清醒的,是林晚秋。
她没有吃那道狮子头,但那股霸道的、混杂着异香的肉味,还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勉强保持了一丝理智。
她看着眼前这幅末日般的景象,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她错了。
她错得离谱。
她以为江卫国只是一个偶然得到奇遇、却不懂得利用的乡下老农。
她以为自己可以像前世一样,用温柔和算计,将他**于股掌之上,将他的一切都据为己有。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所以为的“绵羊”,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史前凶兽!
他根本不是不懂得利用,他是在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方式,在运用那股力量!
他不是在种菜,他是在……
炼毒!
这场面,不是意外,不是巧合,而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场精准的、残忍的、针对所有敌人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前世记忆和心机手段,在这个重生归来的复仇恶鬼面前,是何其的可笑,何其的幼稚。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那个蜷缩在桌子底下,浑身发抖,嘴里还在胡乱念叨着“别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的港商霍振庭。
完了。
这条她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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