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像蒙上了一层模糊而暧昧的电影滤镜。
时间也仿佛被用上了影片的特殊拍摄技术,短短半分钟,却被慢镜头拉得很长。
四周不算安静,隐约可以听见风吹过窗外竹叶的沙沙声响,还有从其他包间里传来的音乐声,隔着一堵墙,听起来有些闷。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包间正好在播放一首最近流行的情歌,歌曲的旋律很有情调,像小雨落在夜晚的商业街,伞下是恋人微红的面颊与滚烫的手心。
刑澜微微抬起头。
李柏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垂眸盯着他,灼热的目光从他侧过头时露出的绯红耳尖,逐渐落到了此时如黑玻璃珠那般明亮清透的漂亮眼眸中。
两人再次对上视线,李柏冬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舌尖缓划过小狗似的尖锐犬牙。
他的唇角一如既往地牵起一个轻微幅度,漆黑眼底里的笑意却很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幽深不明的情绪。
刑澜的嘴唇看上去很软,睫毛乌黑纤长,全身的皮肤都柔滑雪白,在闷热的空气中透着一层薄薄的粉。
嘴唇,眼睫,身上肌肤的每一寸。
如果亲上一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眸色中的偏执与侵略性在不被注意的暗处一闪而过,李柏冬眨了眨眼,很快便在刑澜面前无比自然地切换成一种无辜而正常的单纯神色,轻蹙起一边眉,眼神中流露出十分真实的迷茫。
刑澜读出他目光中的疑惑,有点良心不安地别过了脸。
耳尖通红,好似有火在烧。
走在路上突然被喜欢同性的同居室友抱住不放,即使只是游戏,这行为也有点过于缺乏边界感。
刑澜想,李柏冬现在完全可以推开他,甚至有理由生气发火,和他保持距离。
但李柏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他。
虽然不太明白他在做什么,却在听见他生硬而无理的要求后,便真的一句都没有多问。
比起明晃晃表现出来的嫌恶与反感,他这种充满善意的好脾气态度却反而让刑澜更加别扭,甚至生出了那么一丝愧疚。
少年炙热而温暖的气息就像阳光下滚烫的海水,汹涌地将刑澜整个人包围。
“滴滴滴。”
手机里的计时器响了。
明明只有半分钟,却显得格外漫长的拥抱终于结束,刑澜低头咳嗽一声,抬手把身前的李柏冬轻轻推开。
总算从惩罚中脱身,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耳朵的颜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我游戏输了,这是惩罚。”刑澜转过脸,没有去看李柏冬,有些僵硬地说道。
“要拥抱出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没想到刚好是你。”
他的语气很复杂,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懊悔。
李柏冬愣了一下,旋即放松地耸了耸肩,笑意盈盈地安慰他:“没事哥,我猜到了,真心话大冒险嘛,都玩过。”
刑澜没说话,仍然低着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点开了和李柏冬的聊天界面。
不一会儿,李柏冬的手机响了。
他的微信卡包里收到了两张刑澜转赠给他的券。
“这是两张附近西餐厅的代金券,单人消费一千以下都能全免。”刑澜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声线,平静地对李柏冬道,“你和你同学等会儿要吃饭的话可以用,就当是我耽误你们时间的补偿了。”
“谢谢哥。”李柏冬笑着眯了眯眼,像是在开玩笑地说,“不过一点也不耽误时间,我还嫌时间过得太快,想再多抱一会儿呢。”
刑澜收起手机,淡淡扫了他一眼。
李柏冬虽然年纪小,情商却一直挺高的,就像现在,只用三两句话便轻巧地给他解了围。
长得帅,待人真诚,又善于交际,难怪在学校有一堆朋友。
相比之下,刑澜的交际圈就小得可怜,身边除了李柏冬这个今年新认识的室友,连个偶尔可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刑澜早就确定自己过这一生不需要任何朋友,但在这一秒,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既有点像羡慕,又有点像他深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不愿面对的某种渴求。
如果他不是刑澜,只是一个普通到随处可见的年轻学生,拥有最普通的相貌与最平凡的家庭。
在这种身份前提下,也许他也会顺其自然地成为李柏冬这朵大交际花的其中一个朋友。
不一定是相处得最好最紧密的朋友,但在偶然相遇时会招呼寒暄,假期偶尔会约着一起吃饭旅游。
关系不咸不淡,却细水流长。
-
团建回来后,刑澜收到了他心理医生打来的电话。
刑澜从十几岁就开始定期接受心理治疗,陆续换了几个医生,最后留下的这位很专业,人也很负责。
因为工作忙,他这个月没顾得上去医院复诊,医生便打电话过来,问他最近的情况。
“近期的睡眠情况怎么样?”医生关心地问。
刑澜想了想,回忆了一番这几天每晚上和李柏冬一起睡觉的画面,点头道:“挺好的。”
“按你的建议,我找个了……合适的人住在一起。”他斟酌着字词,把自己生活的真实情况告诉医生,“确实挺有帮助的,最近都没有失眠,睡得也挺好的。”
“那就好。”医生暂时放下了心,叮嘱刑澜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既然找到了合适的生活方式,就要坚持下去。”
“嗯。”刑澜顿了顿,忽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纠结。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状况吗?”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对面的医生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关切地问道。
“……没有。”
刑澜犹豫着,欲言又止。
发白的指尖攥紧了手机,最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脱之于口。
之后医生又照例问了他几个问题,他简单回答后,便挂掉了电话。
“哥,你明天还和我一起去宠物医院吗?”房间门口传来李柏冬清亮的声音,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嗯。”
刑澜一抬眼,蓦然看见李柏冬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换睡衣,只随意披了块白色浴巾在腰际,上半身是光裸的。
少年长得很高,肤色稍黑,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宽肩和窄腰构成了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倒三角,健壮有力的同时却不失少年感。
美好的、青春的身体,带着潮湿的水汽。
刑澜下意识多看了他两眼。
他拿了块毛巾擦了擦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刑澜:“哥,你们今天团建都玩了些什么呀?只有真心话大冒险吗?”
见刑澜没回答,他边擦着头发边顺势坐到床边,长腿紧挨着刑澜,金色发梢湿淋淋的,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他橘调洗发水的香味。
“那家KTV的音响设备还挺好的,哥,你唱歌了吗?”李柏冬轻快地笑道,“你声音那么好听,唱歌肯定更好听吧?”
刑澜不知道他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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