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章天寿凭梯翻恶浪
盛墨芳送鞋起微澜
“阿爹,德天哥来了!”章家宝在屋外喊道。
章天寿听了,急忙跑出去,连声说:“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章家宝陪着麻德天走进堂屋,章天寿连忙叫女仆上茶。
麻德天说:“不用上茶了,我还有事,说几句就走,你让其他人都下去吧!”
“哦,麻局长,您这么忙还亲自过来,是有要紧事?”章天寿喝退众人后,陪着笑脸问。
麻德天抹了抹头上的汗,说:“昨天,章大人派人传口信给我,说盛泽霆这事有些棘手,叫我们不要再有其他动作了,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没想到盛泽霆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农民,省里还有人替他说话!”
“盛泽霆没什么人脉的,他亲家夏国富倒是有些人脉……”章天寿还没说完,屋外他儿媳李秀琴叫道:“阿爹,不好了,盛家村、夏村,还有我们村的,三个村的人都来了,说是为盛泽霆讨说法……”
原来,盛家村一大群人扛着梯子下来时,夏村人看见了,夏国富知道后就邀了一些夏村人一起来了;到了章家村,有人想看热闹,有人还记着盛泽霆去年平价借粮给他们,就想过来帮腔,所以乌压压的有上百个人来到章天寿家门口。
盛洪涛一到章天寿家门口,就让人把梯子扔到章家大门前,说道:“昨晚三更半夜,有人拿着这把梯子爬进盛泽霆家院子里想做坏事。这把梯子上有名字,让章天寿出来认一认梯子……”
家丁们听了,急忙进去报告;李秀琴在院子里听了,就亲自赶往里屋传话。
麻德天一听,吓了一跳说:“怎么回事?可千万别留下把柄啊!”
“你放心,出不了事。我先出去看看!”章天寿说着,就站起来向外走。
章家宝急忙走过去,凑到章天寿跟前说:“昨天晚上,章郎拿了把梯子去黄菊花家,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知道了,就赖他头上得了。”章天寿说完就走了出去。
章天寿刚走到门外,夏国富就说:“这梯子应该是你家的吧!上面的名字一看就是写上去好几年了。”
章天寿走过去看了看,假装吃惊地说:“是我家的,怎么会到你们那去了?”
“那就要问你了!昨天有人拿着这把梯子爬进了盛泽霆家的院子……”盛洪涛说。
“哦?人呢?抓到了没有?一定是此人偷了我家梯子……”章天寿故作镇定地说。
“人逃走了,你说梯子是被偷的?说得倒轻巧!你家养了那么多奴仆,晚上都有人巡夜,要偷你家的梯子,比登天还难吧!”夏国富义愤填膺地说。
“外面的人当然不容易进来,可家贼难防啊!阿宝,把所有人都叫来,让盛家村的人认认,是谁昨晚去盛家村爬墙了?”章天寿不慌不忙地说。
章家宝把家里所有的家丁、仆人都叫了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男的到前面排成一排……阿爹,除了章郎,所有人都到了。听厨房里的人说,没见他去吃早饭,其他人也说今天就没见过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夏国富听了后看了看盛洪涛,盛洪涛上前大声说:“照这么看,昨晚爬墙的就一定是他,只是,他一个外乡人,偷鸡摸狗之事是他干的可能性很大,举报龙旗之事却绝不可能是他。我们盛家村的盛泽霆,上下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他为人,不用我多说,没有人不说他好的。我们农民只知从土里刨食,从不会去管什么人当皇帝,更不可能认识北京的什么张勋……我族侄就是被陷害的,害他的人存了什么心思我们猜不出来,可害他的人县府里有人却是一定的,而且泽霆被抓那天,章郎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还赶上去假装慰问?”
“那你就要问章郎了。我跟盛泽霆不熟……至于龙旗嘛,你说你们不懂,可我也不清楚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结了什么仇人,你不能因为梯子是从我家偷的就赖到我头上啊……”章天寿依旧镇定地说着。
“雁过留声,事过留痕,现在是不知道谁陷害的,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只要他露出马脚,就定会被我们抓到的,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给盛泽霆报仇的!”夏国富气愤地说。
“那你们快去查啊!在我们家门口闹事有什么用?”章家宝一脸不屑地说。
“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某些人,别以为能一手遮天!”盛洪涛一脸正气地说。
“到我们家来耍威风?你们来错地方了!家丁们,全部下去给我抄家伙,把他们给我赶出去!”章家宝一脸凶相,大声吆喝。
黄菊花见章家宝要动手,怕乡亲们为了自己而受伤,连忙说:“我们回去吧!跟这种人家没法说理,不要为了我家害得大家无辜被打!”
“我们今天先回去,但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等我们找到证据,再来严惩凶手!”夏国富气愤地说。
夏国富和盛洪涛一起把黄菊花送回家。
晚上伴着蝉鸣声,黄菊花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李氏老年丧子,原本半白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幸而还有孙子孙女围在身旁时时安慰她。
黄菊花从见到盛泽霆遗体后整个人就糊里糊涂的,像没了主心骨,丧事都亏村里人相帮,家里的事都是盛墨芳拿主意。
盛墨芳忙着操持家里家外,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有时间怀念她父亲。她望着年迈的阿婆、幼小的弟妹、还有沉浸在丧夫之痛里走不出来的母亲,心想:三个月后我要是真出嫁了,那家里怎么办啊?没了阿爹,母亲又不识字,阿弟还小,下半年要去临安读书了;墨香一向贪玩,自己像她这么大已经帮阿爹记账了,可她至今账目还未上手过。她想了想,对黄菊花说:“姆妈,你去夏明衍家说说看,婚礼能不能推迟一年,阿爹刚走我就成婚不太好吧!而且家里秋天收地租,春天采茶、烘笋干卖,都要算账。我不在家你们怎么办?我想接下来好好教教墨香!”
“你说得有道理,过几天就是你阿爹三七(临安当地习俗,人死后每隔七天举行一次祭拜仪式,一般要祭拜五次),你夏伯伯一家一定会来的,我到时候跟他们说说看。”黄菊花看着一脸担忧的大女儿,心疼不已。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一味沉浸在悲痛里,家里的大事小情几乎都是盛墨芳一个人在支撑着,她人都瘦了一圈了。
盛泽霆“三七”那天,亲戚朋友都到黄菊花家来祭拜,夏国富一家也来了。
黄菊花趁机对夏国富说:“亲家,你看泽霆走得这么突然,孩子的婚期,你看能不能往后推迟些日子?”
“是啊!这喜事和丧事是离得太近了……那该换到什么时候呢?要不我们找人算一下看!”杨氏说。
“那多麻烦啊,依我看直接推迟一年,就明年十月好了!”夏国富干脆地说。
“那也好,只是要让你们多等一年了!”黄菊花不好意思地说。
“之前因为明衍在国外读书,不是也拖了一年嘛!死者为大,是该推迟一年。”杨氏说。
“幸亏有你们这么明理的亲家!这段时间都亏了你们帮衬!”黄菊花感激地说。
“既然两个孩子已经定亲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不用说两家话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自己也要多保重身体啊!”杨氏说。
盛墨芳低着头一声不吭,蹲在堂前墙角边,一边给她阿爹烧纸,一边听长辈们聊着。
夏明衍望着蹲在堂前烧纸的盛墨芳,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又脸皮薄,不好意思上前搭话,就也蹲到盛墨芳边上帮她一起烧纸钱。两人私下里还没单独说过话,因此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一起慢慢地把一个个叠好的纸元宝丢到盆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起来,又慢慢地化成灰烬……
直到有人叫吃晚饭了,两人才一起站起来。盛墨芳蹲久了,腿麻了,站起来时差点摔倒,夏明衍急忙去扶住她。盛墨芳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夏明衍见了,也脸红了,急忙放手。
大家吃了晚饭,又守到半夜,才散了,各自回去睡觉。
过了几天,夏明衍一大早又拎了礼物上来,对黄菊花说:“阿姨,我明天就要去杭州了,想去选定厂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