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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致情书与入爱河

小说:

见山如晤

作者:

未详簿

分类:

现代言情

*

睡眼微睁,就撞上沈宥凝视的目光。

他翻了个身就要覆过来,尹昭躲不及,忙扯起被子蒙住脸,他也掀了被角来捉她。

两人在黑暗中笑闹推搡,呼吸声缠着布料窸窣,把晨光未醒的卧室搅得一片混沌。

闹着闹着,忽然就静了下来。

他们在朦胧的暗里侧身相对,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指尖一碰,十指悄就悄扣在了一起。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颗心脏在跳动。

和沈侑之这人在一起,就很奇妙。

明明一身声色犬马,却时不时有些瞬间,纯情得让人不敢相信。

从被窝里钻出来,尹昭听到了点簌簌声。

像大雪压断了枝桠。

她盼了很久了。希望不是野山雀又在枝头捣乱。尹昭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光脚啪嗒踩着木地板几步冲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沈宥根本捉她不住,无奈拎起毛毯,弯腰拾起她的拖鞋,跟了过去。

他把毛毯裹上她单薄的双肩,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沈侑之,下雪了!”她仰起脸看他,明眸里也飘起闪亮的雪花。

“是。下雪了。”沈宥不太明白下雪为何让她如此雀跃,这已经不是今年的初雪,无论如何,他很高兴成为陪她分享下雪的那个人:

“但我们先把拖鞋穿上,好不好?”

尹昭忙趿拉上拖鞋,耳垂微微发热。

沈宥近来时常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她说话。在床上尚可说是情趣,但如今大有往床下蔓延的趋势,可能是因为他们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他还很喜欢亲她,随时随地,再自然不过。就像现在,看她穿好拖鞋,他就低头亲了她一下。像在奖励一个听话的孩子。

尹昭倚在他怀里,在窗前看了一会。

雪下得正大,簌簌连绵地往下落,白茫茫一片,世界只余下近的白与远的白,连乔朗峰也被大雪掩埋。

“我可以开窗吗?”她的手搭上窗锁,满脸跃跃欲试。

沈宥抿唇,眉头轻折,显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他依然点了头。

以及,提前改用单手环住她的腰。

哗啦,窗户被推开大半。

寒风卷着雪花呼啸着涌进来。

扑了两人满身。

“沈侑之!”这姑娘干完了坏事,只知道往他背后躲和喊他名字。

沈宥认命地迎向风雪,探身关严窗户。

“唔…外面这么冷呀。”她有些愧疚似地傻笑,踮脚为他理顺头发,拂去落雪。

“今天是大寒了。”他也抹去她鼻尖上沾的雪花:“当然会很冷。”

“可是——”尹昭倏然扑进他怀里,脸颊在胸口蹭了蹭:“你很暖和。”

沈宥一时怔住。

在一起之后,他总是被尹昭惊讶。

她似乎永远能比他幻想中的那个她,更爱他一点。这或许是因为他以前没见过她恋爱的模样,不太会虚构一个爱他的昭昭。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只会把他的胃口越喂越大。

他们搬回禾洛村已有些日子了。

如果她有认真去记纪念日——但她应该没有,沈宥翻过她挂在门口的老黄历,度假区的开标日被她早早折了角,但求婚的那页,则被她合着其他日子一把撕下了。

好在还有他,算好求婚百日,提前折好。

不过今天还不是第一百天。

今天是第六十一天。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落了雪的日子。

“今天什么安排?”

沈宥煎了两个鸡蛋,伸手接过尹昭递来的餐盘,上面搁了块青稞饼,盛好摆上餐桌。

这顿早餐没有吐司。

在她严厉制止他去购买吐司配方之后,沈宥终于接受了她买吐司只是图省事的事实。

尹昭也再度领悟,有一些真相,不能当时就说,要拿时间换空间。这既可以说是一种人情世故,也可以说是一种温柔。

“这么大的雪,宗古是去不成了。”

尹昭捧起酥油茶,心头也暖,温热厚重的口感实在太适合这严寒肃杀的冬天:

“我约了设计院再开个会,下午再去拜访那吉爷爷,争取把易地搬迁的同意书签下来。”

年关将至,他们昨晚说好了趁周末去宗古囤货过年,虽说民宿暂停住宿业务了,但今年要来过年的人可不少。

尹昭想想就头疼。殷女士就不说了,沈宥的父母也会过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她老爸和沈宥约的日子,特地避开了殷女士。

“我也有个会要开。”沈宥剥开橙子给她。

“什么项目又要上投决会了吗?”尹昭问。

“是和婚礼策划师。”沈宥笑着瞥她一眼。

“…你不如来帮我看看设计案吧。”

“不去。你的生意我不碰。”沈宥拒绝得干脆:“我下午陪你一起去那吉爷爷家。”

“婚礼回宁海办吧。”

尹昭嚼完一瓣橙子,忽然说。

“我以为,你会想在这里?”

沈宥诧异地动作一滞,旋即了悟,这是她和那个人的纪念谷,他自然不该在这。

垂眸掩去心头涩意,沈宥只道:“当然,换成宁海也没问题。”

“不是的,沈侑之。”尹昭顾不上擦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是觉得,在沉棠里结婚会不错,有传承的意味,那里也有很多我们的记忆。”

她目光澄澈,言辞恳切。

蹭过来的指尖还沾了点青稞碎屑。

沈宥看她片刻,扬起唇角:“好,我和策划师再沟通下。”

餐后,燃起炉火,各忙各的。

尹昭的忙碌,某种程度上源于她过分顺利的创业之路。

她在宁海没待多久,刚招来几个员工、聊过几个投资人,就被滇南文旅局的电话叫回了宗古,请她参加禾洛村旅游开发的座谈会。

Brian说的最大障碍,就这么迎刃而解。

主持会议的领导,肯定了她对当地旅游发展的贡献,也说禾洛村正在成为徒步胜地,这已无可逆转,只能顺势而为。

在这之后,她又接到两个关键电话,一个来自肖老板。在她抵押了民宿又找安婧借了钱之后,给了她一笔投资。

另一个来自岚岚。在她带队又熬了个通宵之后,瑰华的董事会支持了她递去的合作案,愿意与她合资参与开发权的公开招标,和祁家同台竞争。

一周前,项目在宗古开标。

她们赢了。官方给的理由是她们的方案更人文关怀、也更自然友好。

尹昭其实有些怀疑。因为沈宥这人每次都说不管她,却永远会在她求助时耐心解答。

看她抱着电脑挠头,他会讲自己当年租办公室从几台电脑起步的创业故事,也会为她遇到的各式问题开药方。

沈宥甚至鼓励她,说他那时刚回国,所有工具都不顺手,连个好律师也找不到,唯一看上的是她,只可惜被杜尚伦拦了一道。

她找沈宥求证过,这些电话的背后,是不是有他的安排。

他一概否认,只说大家选择她,是因为她最合适。唯有她能推动村民搬迁,也唯有她能让人们相信,开发是为了与自然更好地共处。

不敢辜负期待,近来趁着过冬,尹昭正拉着团队悉心打磨方案。

等落雪在山巅积厚,等南风再起时,于明春融化成溪流,与桃花一起遍布山野。

尹昭相信,会有一个宜动迁的好日子。

说来荒唐,她往年撕了烧了许多张易地搬迁表,今年却在挨家挨户劝人填表。

95%的同意率,是她应承下来的。

所以,她必须再去找那吉爷爷谈谈。

再讲一讲,他的家还在,他的那些牦牛以后也还能放,只是得暂时换个房子,安心抱抱孙子歇几个月,等到来年秋天,她会还他一个更好的家。

中午时分,大雪也没停。

麦朵阿嫂冒雪来给一楼餐厅开了门,还真有客人登门。毕竟无论她停业与否,爱这风景的游人永远会来。她和沈宥厚着脸皮,也蹭了顿热腾腾的牦牛肉火锅。

吃饱了暖和,一看屋外恰是雪霁,正宜出门。尹昭套上最厚的羽绒服,戴好手套,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的,费了老大劲刚推开门,又被沈宥摁了肩膀捞回来,给裹了条大红围巾。

雪是粉雪,积厚了,踩上去嘎吱嘎吱。

沈宥拽着尹昭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头把雪踩实,她跟着他的脚印走,轻松些。

天大地大,远山与他,陪她踽踽而行。

这天冷得出奇,那吉爷爷家一向敞开的大门,今天也挂上了锁。

敲了半晌无人应。

尹昭忍不住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没喊出来人,反倒把头顶树枝上的积雪震落下来,哗啦落了满头满肩,冰粒调皮钻进衣领里,冻得她一激灵,忙乱里唤了好几声沈侑之。

沈宥躲得及时,正庆幸没被她连累,又见她这狼狈模样,不得不把她揽到身前,为她抖去衣帽里的碎雪。

这姑娘看他齐整无碍,眼珠一转,攥了把细雪就要往他领口塞,被他捉了手,又立刻眨眨眼岔开话头:“你说,是不是爷爷嫌我烦了?一听是我,故意不开门?”

“可能在午睡吧。”沈宥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温暖的口袋。

“那我们怎么办?”尹昭呵出白气,仰头望向来时的绵绵雪坡,语气有点绝望:“再爬回去吗?”

“爬不动了。”沈宥果断拒绝,牵起她走向旁边的柴火棚:“去那坐一会吧。”

“要不我们打雪仗吧。”她提议。

“不玩。”沈宥头也不回:“幼稚。”

啪嗒。雪团在背后炸开。被偷袭了。

沈宥身形一顿,刚转身,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始作俑者笑得直不起腰。

他挑眉,二话不说俯身拢起雪球,半点不留情地掷回去。尹昭惊呼着跑远躲过,正抡起手臂要反击,肩上就又挨了一记,碎雪四溅。

“喂!你耍赖!”她委屈地低下头。

“哪里耍赖了?”沈宥怕她真生气,语气放软,朝她走去:“一次多攒几个雪球,这是基本操作…”

话音未落,这姑娘倏然俏皮眨眼,见她背手一扬,沈宥急忙抬臂,才堪堪挡下迎面咂来的雪球,不由愤愤道:“你这才是耍赖!”

等俯身再捏好一个大雪团,这姑娘已经跑远,已经消失不见。

沈宥心脏骤然紧缩,刹那间几乎以为这又是一次刺破幻想的清醒瞬间。

视线掠过漫天纷飞的霰雪,终于在这寂静的雪原中捕捉到一抹温暖的红,是他给她围上的红围巾。

“尹昭——”他扬声喊她。

那抹红色闻声而动,快乐地朝他挥挥手。

尹昭跌在雪地里,或者说,她是自己放弃了站稳,任凭自己摔进松软的雪地里,冰凉的雪花落在眼睫上,沾了体温就融化进眼里,是泪滴一样的触感。

苍灰的、无垠的天空压入眼底。

突然间,她想起很久以前洛桑奶奶让她挂的经幡,想起那句说不出口的我很好。

她把双手拢在了唇边。

尝试着,无声地说了一句「我很好」。

然后她又一次轻轻地说了声「我很好」。

雪花窸窣落在耳边,很轻很坚定,像在予她回音。

原来要等到她不哭了平静了。

他才会给她回音。

沈宥走来,腰也不肯弯一下,只直直地向她伸手。

尹昭握住他,却猝然用力,把他整个人也带倒在雪里。

“为什么提议打雪仗?”沈宥无奈地陪她躺下,没放开她的手。

“因为想躺下来。”尹昭伸手去接雪花:“直接躺太傻了,找个理由。”

沈宥瞥她一眼。她这反复论证自己合理的性子,说好听点是理智自律,说不好听,就是情感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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