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你说吗?”金言奕问道。
“没有,我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都忘了问她了。”吴倩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金言奕觉得很麻烦,不想解释得太清楚,“就是认识的人而已,我找她有点事。”
“什么事?”吴倩娘有些担心,“她欠了你们的钱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假如她真的欠了我的钱,你要替她还吗?”金言奕冷漠地说道。
吴倩娘一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承影拎着水壶走了进来,给金言奕和吴倩娘倒水喝,“我在厨房借了一只碗,爷你就用这只碗吧。”
金言奕看着那白色的粗瓷碗,看起来很干净,知道是承影专门洗过的,便端起来,喝了一口,水是温热的,咽下去之后,嘴里残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金言奕眉头一皱,把碗放了回去。
承影把水杯递给吴倩娘,吴倩娘摇了摇头,“我不喝,你喝吧,我累了,想再躺会儿。”
“您躺着吧。”承影把水杯放在桌上,把吴倩娘扶上床,盖上了被子,吴倩娘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承影站着,金言奕坐着,吴倩娘躺着,房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吴倩娘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房间里坐了一阵,金言奕觉得手脚正逐渐变得冰凉,他把失去温度的手炉放在桌上,伸出双手,把温热的水壶捧在了手中。
“爷觉得冷吗?我去买些炭来生上吧。”承影小声问道。
“算了,也不知道福晋会不会来,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走。”金言奕说道。
“那我去烧些热水来。”承影说着,走出了房间。
金言奕坐在椅子上,觉得整个房间正变得越来越冷,他的脚感觉有些发麻,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也许应该喝些热水暖暖身子,但那水不是好水,金言奕担心喝了会身体不适,他看了看床上的吴倩娘,轻手轻脚地活动着身体。
金言奕听到吴倩娘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而有规律,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才放心地在房间里走动着。
“呃嗯…唉…”睡着的吴倩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金言奕看过去,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没醒,是在清醒地忍着痛苦,还是在睡梦中依然不能摆脱病痛的折磨。
承影去打了热水回来,听到吴倩娘发出的声音,他转头向床上看了一眼,脸上有不忍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他倒掉了瓷碗的水,重新添上热水,放到金言奕的身前。
“爷,刚烧开的,小心烫。”承影轻声说道。
金言奕没有说话,坐在长条凳上,用手轻轻拢着碗沿,看着碗中的白开水发呆。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在冰凉的空间里,瓷碗里的热水很快从滚烫变成温热,继而冷了下去,捧着一碗凉水,闻着房间里怪异的气味,听着一位老妇人痛苦的呻.吟声,金言奕突然产生了人生无望之感。
人活着是如此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呢?不如早死早解脱。
金言奕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吴倩娘,她为什么不愿意死去?为什么宁愿忍受这样的痛苦活着?只要断了气,不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吗?她的父母、丈夫、孩子、哥哥全都不在了,她为什么还想要活着?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在金言奕沉浸在虚无感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林香艾、喜妹和流光三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喜妹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看到金言奕坐在房间里,不禁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林香艾。
林香艾看向流光,“他们怎么在这里?你让他们来的?”
“这,我不知道啊,我一直跟在您身边,可没有跟别人报过信。”流光赶忙辩解道。
吴倩娘听见了林香艾的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眼神不太好,看不清楚人,只笑着招呼道:“是庆容和喜妹来了吗?快进来。”
林香艾走了进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我打扰您睡觉了吧。”
“没有,我白天也睡不着,就是躺在被窝里能暖和点儿,来,快过来坐。”吴倩娘笑着说道。
林香艾没动,却是喜妹先走了过去,把手上抱着的一床棉被放在床上摊开,盖在了吴倩娘的身上,“大娘,您试试这床新被子暖不暖和。”
吴倩娘伸出粗糙的右手抚摸着平整的被面,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我看您这床被子用得久了,棉花都被压实了,盖着肯定不舒服,以后您就盖这床新的吧。”林香艾说道。
吴倩娘眨了眨眼睛,忍着眼泪,“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
“您就收着吧,我家被子多,拿来给您用,还省得占我家的地方,您就当是帮我的忙了。”林香艾笑着说道。
林香艾和喜妹在劝吴倩娘收下被子,流光把一筐炭和一个火盆放在了墙边,承影说屋里冷,要去厨房借个火,把炭盆点上,便和流光一起装了炭去了厨房,还顺便拿走了桌上的手炉。
在厨房里折腾了一阵,承影端着火盆进了房间,放到了金言奕的身旁,流光把添了炭火的手炉放入了金言奕的怀中,金言奕捧着手炉,感觉一阵暖意通过他的双手缓缓传入他的体内。
房间里逐渐暖和起来,金言奕僵硬的身体有所缓和,他看着林香艾和喜妹坐在床边跟吴倩娘说话,她们脸上的笑容,让金言奕忽然醒悟,正是因为对人世间的美好和温暖有所眷恋,吴倩娘才不肯轻易离开这个人世。
金言奕轻轻摩挲着手炉,转头看着这屋里的摆设,处处透着寒酸和贫穷,和自己的住所,真是天壤之别。
他住着宽敞的房子,穿着丝绵和皮革做的衣服,用着源源不断的炭火,吃着香甜的点心,还喝着清香的茶水,他的床铺温暖干净,他的生活轻松惬意,所有的琐事都有人为他打理,他没有任何职位,不用做出任何努力,就可以每年领取俸禄,足以供养一大家子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他出生在皇家。
而吴大娘住在这窄窄的一居室里,家徒四壁,也只因为她没有出生在皇家。
金言奕起身走到床边,把自己的手炉放在了吴倩娘的手上,就又坐了回去。
吴大娘有些茫然地看着林香艾,“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香艾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金言奕,“大娘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要了,给她用。”金言奕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东西不便宜吧?”吴倩娘把套了炉套的黄铜手炉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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