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放完河灯后,舒窃告诉崇宁四周视察的暗卫撤了一大半。
崇宁不是没察觉史之尧派人盯着她。
舒窃笑道:“殿下按兵不动,驸马疑心便消了。”
“我怎么感觉是他心软了?”崇宁自言自语。
放河灯时她神色感伤,他就搂她入怀轻轻哄着。当初夜观白骨后亦是这般缱绻。
“对了,温亭书那般怎么样了?”
舒窃道:“昨夜他自投罗网,如今还未出醉仙楼。殿下放心,阿沁做事稳妥,那厮必死无疑。”
“如此便好。”崇宁甜甜地笑道。
“过几日暗卫必会尽数撤走,你抽空去醉仙楼让阿沁查查芙蓉教。”
舒窃奇道:“殿下怎么关心起这茬了?”
崇宁讳莫如深:“坊间传闻芙蓉教作乱已有十年。”
而十年前,便是舅舅和母亲殉难之时。
她只是初步猜测,未和舒窃细说。
“温亭书还有几日活头?”
舒窃嘻嘻笑道:“明后两日必死。”
崇宁兴奋道:“本宫要去醉仙楼亲自一观。”
她回回害人,都会去现场欣赏,这次也不想错过好戏。
“不知小姑在宫中可好。”
崇宁又给梁太后写信,托祖母多多关照慧妃。
今日无事原可以看望史颖,但重获自由后她不愿再踏入深宫。更何况如今后宫充盈,腌臜暗昧之事只会多不会少。
皇兄虽宠她,却不愿前朝后宫瓜葛。她身为定远侯府的人,频繁看望慧妃必遭人猜度。
况且史颖独来独往惯了,如今独居千秋殿亦乐得清静。
歇晌后,她在窗前一边哼曲一边做着绣活。
“今日德妃邀宫中妃嫔西苑听戏,娘娘不如去凑凑热闹,总一个人闷着难免受人非议。”侍女碧瑶提醒道。
碧瑶是史颖从侯府带来的丫头,稳重又忠心。
史颖无奈道:“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假装热络。”
她进宫后只去过一次赏花宴,席间如坐针毡。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出过千秋殿。
“若陛下无旨,平日各宫嫔妃的聚会能推就推。”她道。
碧瑶关切道:“陛下还未召幸过娘娘,不如多出去露脸,如此博个好名声,方便日后承恩啊。”
史颖笑道:“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想承袭陛下雨露。我为人大度,我和她们争抢。”
碧瑶:“……”
史颖继续做绣活。进宫后能得到丧偶般的清净生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翌日午后天色阴沉,积云密布。
夏日难得这般阴凉,崇宁小憩两刻钟,旋即去了后花园。
公主府的花园修葺完善,假山小湖水榭楼阁应有尽有,另外开辟菜园蓄养家禽。
“好舒服。”
站在溪边红桥之上,崇宁握着栏杆享受凉风拂面。
清凌凌的池塘里荷花嫣然绽放,绿油油的荷叶铺于水面仿佛碧玉圆盘。
崇宁看着荷叶,又想到了那天史曌做的叫花鸡,忽而食指大动。
她手持瓷盅撒下鱼食。水面渐渐浮现几条锦鲤,争相跃动。
过了一会儿,细线般的雨丝顺风斜下,平静的水面出现波澜。
凉风袭来,雨点滴落衣衫,崇宁打个冷颤。
须臾光线一暗,雨滴啪嗒落于头顶的伞面上。
崇宁转身见他持伞立于身前,脸色异常难看。
“出门不带伞。”
史之尧罩她于伞下,臂弯里挂着一件连帽斗篷。
崇宁放下瓷盅,看着他一身公装,惊讶道:“没上值?”
史之尧未答,递给崇宁雨伞,抖开斗篷为她披好。
油纸伞偏小,只能容下一人。史之尧的肩头湿润,雨水自鬓边流下。
崇宁踮起脚尖凑近,堪堪将他罩进伞里。距离很近,男人灼热的鼻息洒在她额头上。
崇宁脸颊微热,嘴角勾笑,颤着长睫沉静地看着他。
“我不用。”史之尧按她肩头,崇宁重新站稳。
他又握住崇宁撑伞的手,将伞面朝她拉近。
史之尧弯腰系斗篷细带时,崇宁为他抚去肩头雨水。
他动作一顿,忽而抬眸。对视一刹,美眸即刻看向别处。
史之尧:“?”
纳罕一瞬,他并未深思。毕竟平日亲近她,她也是这副娇滴滴模样。
系好斗篷,他举伞盖住她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则露在伞外。
“多谢。”崇宁垂眸笑得灵动,两手交叠垂握,微微摇摆身子。
史之尧无语:“跟我还客气。”
伺候她照顾她都是应该的,那是他喜欢做的事。不然也不会阴天赶回来看她。
“其实我没那么怕冷。”
史之尧不信这话。上回抱她下马车,她冷得腿打颤还贴他极紧。
“在这儿发什么呆。”他问。
“暗卫没告诉你?”崇宁眯眼笑。
史之尧微挑断眉,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看荷叶呢。”崇宁俯视池塘,“突然想吃叫花鸡。”
“我去买。”
崇宁摇头:“池里有荷叶,我想自己做。”
“我去摘。”
史之尧下桥去了池塘边。
旁边亭子里,张晓泉正和丫鬟们一同躲雨。见史之尧要下水,他立刻以臂遮雨跑出去拦人。
“二爷且慢,小的替您摘。”
“不必。”
张晓泉为难道:“您的膝盖……”
史之尧已淌水下了池塘。
潮湿阴冷的池水没过大腿,他迈步走进池中央。
桥上的持伞少女笑颜如花地望着他,伸手指道:“摘那片,那片最大。”
史之尧听话地往她所指之处挪动。
“对,再往西一点!”
雨越下越大,史之尧手持荷叶,浑身湿透,眉眼间沉着宠溺的笑意。
崇宁笑道:“雨天下池采荷,定别有一番意境。”
上岸后,史之尧隐忍道:“回去吧。”
崇宁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他刚走了一步,忽而顿住,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崇宁问。
史之尧舒展眉头,摇头道:“无事。”
“你可不许骗我。”崇宁拧眉。
史之尧淡笑不语,唤来张晓泉命令道:“撤掉其余暗卫。”
闻言,崇宁眉心一松,挽着他回临风院更衣,又目送他上值,随后才折回星辉园。
她托腮望着托盘里的荷叶,眼眸嘴角全是笑意。
“殿下?殿下?”蓁蓁唤她。
片刻,崇宁回神,突然问:“你们有没有觉得驸马变俊了?”
蓁蓁:“啊?”
四个丫鬟面露茫然。驸马本就生得俊朗,何时有过变化?
崇宁疑惑道:“他是不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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