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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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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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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架空

曾经的紫宸殿,如今的民祐殿内,新糊的窗纸透进阳光,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

御座下,新晋的文武臣僚袍服鲜亮,王敬之复任首辅的惊澜尚未在众人心中完全平复,一种新的躁动已滋生。

若说首辅之位是功臣之争,那皇帝之位就是天下之争了。

瑞亲王宁恪站在宗室班列前端,他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的吴王,略一颔首。

吴王会意,手持玉笏迈出一步,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回响:“臣,有事启奏。”

他先向御座上的宁令仪行了礼,语气恭敬,说的话却不尽动听。

他道:“殿下今日临朝,威仪赫赫,臣冒昧,敢问殿下,如今这擢拔封赏决断国是,是凭镇国公主之权宜,还是已有承继大统之实?国不可一日无君,礼法纲常乃国之基石,臣斗胆请问,当由谁继承我南朝大统?”

话音落下,殿内静得能听见殿外远处隐约的鸟鸣,众人都知道,此次朝会的重点要来了。

另一位郡王立刻接口,开始发难:“吴王所言极是!皇统延续乃头等大事,早日确立新君,方能安定天下人心,也使殿下理政名正言顺,免受非议。”

他顿了顿,终于图穷匕见,“太孙乃先太子嫡子,正统所在,若能承继大统,正可彰显殿下公正无私,天下必然归心。”

宗室们终于将立太孙的事摆上了台面。

可这边话音未落,令一名中年御史已挺身而出:“此言差矣!太孙自东宫变故后,身子一直欠安,静养深宫,此事朝野皆知,如今国事蜩螗,强敌环伺,岂能奉一孱弱之主?此实误国也!”

“放肆!”另一宗室怒斥,“太孙乃嫡脉正统,名分早定!岂容你……”

“何谓正统?”一位支持宁令仪的官员立刻反驳,他转向御座,言辞恳切,“六皇子殿下乃先帝亲子,明珠公主胞弟,年虽幼冲,却聪慧仁厚,更随公主历经磨难,深知民间疾苦与家国之痛。若论贤德,论亲缘,论与殿下同心同德,六皇子方是上佳之选!”

双方顿时争执起来,引经据典,声音渐高,原本肃穆的朝堂变得有些喧杂。

阳光掠过那些激动或愤然的面孔,仿佛时光倒流,依稀又是昔日皇权更迭前夜的翻版。

宁令仪端坐其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如同看一幕与己无关的戏,只是如今,她不再是台下无力的看客,而是执掌舞台之人。

沈清砚与农子石立于文官前列,二人皆垂眸静听,未曾急于表态,他们都等待着御座上的信号,他们之前程未来,皆系于宁令仪一人之身。

井诏站在武官班中,姿态恭谨,仿佛完全沉浸于脚下的金砖纹理,他早已埋下伏笔,招呼好了摇旗呐喊之人,之上此刻风向往未明朗,他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的人先冒头,宁令仪入京的势不可挡,井家必须一击必中。

争吵声浪渐高,眼看又要陷入无谓的攻讦。

宁令仪的视线,越过纷争的人群,落到了班首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臣身上。

王敬之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对上宁令仪的目光,极轻微地颔首。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步略显蹒跚,却瞬间吸引了所有视线。

“咳咳,”他轻咳两声,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满殿嘈杂。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

待殿内重新安静,他才向着御座拱手,嗓音苍老却清晰:“殿下,老臣愚见。诸位宗亲大臣所议,皆是为国本虑,其心可嘉。可如今烽烟未靖,河朔未复,国库空虚,实非承平之时,择立新君,关乎国运,万万不可草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继续道:“太孙与六皇子,一者长于深宫,一者远在江南,于朝野而言,皆如璞玉未琢,其性情人品学识才具,尚需时日观察,此时仓促定夺,绝非社稷之福。”

眼看众臣听进去了,他才继续道。

“依老臣之见,不若即刻颁下恩旨,迎六皇子还京,请二位殿下共入宫中南书房,悉心教导,如此,既可全殿下爱护之心,亦可令其才华品性展现于朝野前。待他日山河初定,二位殿下孰贤孰能,天下自有公论,届时再行定夺,方为上策。”

殿内一片寂静。

宗室们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可也知道他们也难以一时之间赢得权柄,且难以反驳这番老成谋国之论,更慑于宁令仪如今的威势,只得缄口。

井诏心底暗松一口气,又暗自警惕。

这拖延之术,在他意料之中,只要宁令仪不立刻自立,井家就仍有时间筹谋,宫中日子还长,变数尤多,他悄然敛目,掩去所有情绪。

宁令仪见火候已到,这才缓缓开口:“首辅老成谋国,所奏甚合时宜,便依此议。”

她目光微抬,朗声道:“拟旨:迎六皇子宁宴和还京,进封庆王;封太孙为景王,二王安置南书房读书,着大学士充任师傅,悉心教导,毋负我望。”

这一道旨意已下,群臣称是。

新朝初立,权柄尚可慢慢窃取,他们不急。

王首辅眼见局势稳妥,又继续道:“当下北伐大业,迫在眉睫,国事千头万绪,正当由殿下总揽乾纲,裁决一切军政要务,臣恭请殿下摄政,改元立朝,望殿下首肯,望诸位臣工共体时艰!”

这话一出,众人就知王首辅之手段,可就算他们算心有疑虑,却不好反对,反对也无甚益处,宁令仪早已将权柄牢牢衔住,如何肯放?

她早就掌权了,这名分大义不过锦上添花,诸臣对望几眼,皆未出声,此时反对,难免被杀鸡儆猴。

宁令仪见状,乐得如此,道:“既然王卿所请,准奏,即日起,改元靖和。凡军国一切政务,由本宫权摄,诸卿当同心协力,共济时艰,早复河山,靖安天下!”

旨意既下,乾坤定矣,从此之后,就由殿下改成陛下了。

群臣齐齐躬身下拜,山呼之声撼动殿梁:“臣等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和”元年,于此开启。

属于宁令仪的时代,正式来临。

退朝的钟声悠扬响起。

宁令仪回到雪晗殿时,日头已西斜,殿前庭院里,几株花开得正艳,这满宫所有人都小心侍奉着。

散朝后,宁令仪回到雪晗殿,略显疲惫地踏入殿门,却见母亲玉太妃并未像往常一样在室内等候,而是带着几名贴身宫人,静静地立在殿前的庭院中。

她正疑惑母亲为何在此,就见玉太妃微微一笑,竟率先敛衽,柔声道:“臣妾,恭迎陛下还宫。”

宁令仪一怔,随即失笑,快步上前扶住母亲的手臂,嗔怪道:“娘,您怎么也来打趣我?这里又没有外人。”

玉太妃就着她的手站直身子,抬手轻轻拂过女儿略显疲惫的眉眼,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欣慰,柔光潋滟:“不是打趣,娘是高兴,真的高兴。我的仪儿,长大了,做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好,娘为你骄傲。”

宁令仪望着母亲,朝堂上的纵横捭阖万千重压,似乎都在母亲目光中软化了些许。

她心头一暖,又有些酸涩,低声道:“让娘受委屈了,如今这般局面,我却不能册封您的尊位……”

“傻话。”玉太妃轻轻打断她,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很安心。

“那些虚名,何曾在我眼里过?你在哪里,你平安,你做着你想做又能做好的事,对娘来说,就是最大的心愿。”

她坚定地看着女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母女二人挽着手,进内殿,好好说着话,一时颇有乐趣所在。

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袍的文书舍人躬身趋步而来,手中捧着厚厚一叠奏章,小心翼翼置于殿内已堆满文书的案上,旋即退下。

宁令仪目光扫过那案牍如山,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无奈。

她拉着母亲的手,于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翻开。

只看了几行,那丝无奈便化作讥诮。

她将奏折递给一旁的玉太妃:“娘,您看看这个。”

玉太妃接过,细看之下,眉头微蹙。

这是一封由十数名官员联名上奏的折子,痛陈光启帝宁宴礼祸国殃民之罪,恳请下旨废除其帝号,贬谪其皇后牧氏与太子为庶人,以谢天下。

“真是迫不及待。”

“这领衔上奏的刘将军,若我没记错,去岁冬日还曾上表盛赞光启帝宵旰忧勤,恳请为其选秀充实后宫,还有这位张侍郎,他的升迁,可是牧氏一族当年鼎力举荐的。”

玉太妃放下奏折,神色平静:“这便是人心,墙倒众人推,何况是急于向新主表忠心的聪明人,自然会如此无耻。”

“娘觉得该如何处置?”宁令仪望向母亲。

玉太妃沉吟片刻,缓缓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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