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独自下床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
祝婴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彻底痊愈之前别洗澡,免得受了凉又复发,但许思睿无法忍受自己身上有汗,趁她去上学,做贼一样偷偷把澡洗了。
她回家后留意到他换了身睡衣,气得简直不想理他。
许思睿只当她在开玩笑,完全没往心上去,直到发现她居然真的生气了,一整晚都没和他说话,并且接连无视了他“吃不吃水果”“喝不喝牛奶”之类的橄榄枝,他才迟来地产生了一股做错事的心虚。
要他直接道歉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她卧室门口走来走去,毫无意义地刷着存在感,小学生附体,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就这么刷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终于大发慈悲打开了房门,不过不是来和他和好的,而是为了骂他:“许思睿,你烦不烦?你吵得我都没法做作业了!”
他垂下眼帘。
该说不说,上天有时就是这么偏心。在这之前,祝婴宁其实对谁长得美谁长得丑没有多大感触,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是享有某种隐形红利的,起码看到他低眉顺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瞳的样子,她心里的气竟然莫名其妙就消了一些。而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垂下眼帘而已。
她扶着门框,叹气:“你要是这么有活力,就进来吧。”
“进去干什么?”他审时度势,小心翼翼地发问,“你要打我?”
“……”她扯着嘴角,无语道,“对。”
最后他还是冒着被打的风险磨磨蹭蹭踏了进来。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许思睿觉得她还不如打他一顿。因为她坐在床沿,双手抱胸,摆出了要和他谈心的架势,一开口就是:“你跟我说说,你对上学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想法?”
那股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且因为生病而被忽视了一段时间的烦躁感再度冒头,许思睿别开脸,凝在她床尾处,脸色生硬,半天都没说话。
他不想跟她谈心。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孙明远,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坦言自己内心的脆弱,可一想到这份脆弱要像共享文件一样发送给祝婴宁,他就觉得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在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后,祝婴宁挪了挪屁股,板起脸,严肃道:“说话。”
他梗着脖子,还是没看她,说是说了,但说的是:“换个话题。”
“不换,我就要聊这个。”她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他用逃避糊弄过去了,起码,她得知道他内心对上学这件事究竟是何想法。
见许思睿依然秉持死鸭子嘴硬的原则,打死不肯开口,她换了个思路,抛出一个二选一疑问句:“你告诉我,你想不想继续上学?”
这回他默然许久,终于从牙缝间勉强挤出一声:“……不。”
“因为学校的流言蜚语吗?”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他脸色沉了几分,纯粹是顾虑到眼前的人是她才没有发脾气甩门而去。
结果她好像看不出他在生气,也可能是看出来了,但是并不在乎,因为她往前倾了倾身体,逼问:“因为你怕那些流言蜚语?”
“……祝婴宁。”他咬紧牙根,闭了闭眼,感觉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心头的震怒如同燎原的野火,从肺部烧上来,直窜脑门。
“是不是?”
他哈了一声,眼眶血红,坦率承认道:“是。”几秒后,毫无预兆地怒吼起来,吼得撕心裂肺,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就是怕!我就是不敢去面对!!所以又怎么样!??”
他吼得太大声,以至于许正康从主卧出来,敲了敲客房的门:“怎么回事?许思睿,你又发什么疯呢?!”
祝婴宁连忙打圆场糊弄过去:“没事叔叔,我和他在聊天而已。”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抽风,我非把你抽死不可!”许正康朝许思睿撩完狠话就走了。祝婴宁暗自庆幸他顾虑着她是女孩而没有把门打开,不然以许思睿现在的状态,他俩说不定真能在她面前打起来,还是你死我活见刀见血那种。
她转动眼眸,重新看向面前的许思睿,延续刚刚的话题,说:“不怎么样。”
“……什么?”他还沉浸在对许正康刚刚那番话的愤怒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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