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得了阿柠允许的缘故,李秉璋心里很是满足,这种满足仿佛一个守财奴存了一些银子,又或者是一个农人存了一整袋子的粳米,觉得自己富足,可以慢慢享用。
他唇边带着笑,愉悦地搂着阿柠,放马缓慢前行,心里却在计划着,该怎么将她应了自己的温汤之事利用到极致。
善良的小羊是不会知道贪婪豺狼在算计着怎么把她拆骨吞入腹中。
阿柠身子绵软地偎依在李秉璋怀中,却是散漫地想起心事。
她想起李君劢,忍不住捏了捏李秉璋的指骨:“君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秉璋低头吻她一下,笑,和她说起自己与李君劢的赌约。
阿柠:“怪不得呢,我就说嘛!”
李秉璋:“不然呢,那么冥顽不灵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回心转意。”
阿柠却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指望他突然认我。”
她想起这个,轻哼了声:“他不认就不认,反正我们有穆清!”
李秉璋占有地搂住阿柠:“是,我们不理他。”
相对于李穆清来说,他对李君劢隐隐有些忌惮,可这是永远不能和阿柠提起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无法控制。
阿柠又想起叶宣怀:“那位叶校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要这样一个少年陪着穆清?”
这时,他们行至半山腰的庭馆,李秉璋驻马:“等下和你细说。”
李秉璋抱着阿柠翻身下马,这时早有宫人太监等在此候着,连忙接过李秉璋手中缰绳,并鞍前马后地侍奉着。
阿柠在一个晃眼间,却看到了好几位御医,其中有一个,却是格外眼熟,赫然正是孟凤春。
众御医正低着头快速经过庭馆,那动作,那神情,于阿柠来说是格外熟悉的,曾经她也是跟随在众人身后的一个寻常女医。
正想着,李秉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阿柠忙收回视线:“没。”
李秉璋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那边孟凤春的身影。
他眼神淡淡的:“你的旧识?”
阿柠不想多提:“都是往日在太医院的。”
李秉璋见此,也就放过,之后牵着阿柠的手,径自迈入庭馆,此处还是先帝所建,借了湖山之胜,又凿了一池沼,引温汤水注入。
这么走着,李秉璋也提起叶宣怀一事:“往年我
想起这一双儿女,君劢也就罢了,他自小身子健朗,又要承社稷之重,可穆清身子柔弱,我总归不放心,便想着给她养这么一个,将来看她意思。
这话李秉璋说来漫不经心的,不过阿柠费解:“养这么一个?养一个什么?
李秉璋薄唇优雅地吐出两个字:“男人。
阿柠眼睛瞬间瞪大,她停住脚步看他:“男人?
她不理解地道:“穆清年纪还小,你怎么就想这些?将来未必怎么着呢。
其实她也觉得叶宣怀还不错,但……未免操之过急吧!
李秉璋却浑不在意:“将来自然是看穆清意思,她若是不喜欢,便随意安置了,留作他用,若是喜欢,便可以当个驸马,实在不行,当个面首又怎么了?
阿柠:“啊?
她不敢置信,女儿这么小,他就已经给女儿养面首吗??
面首呢!
李秉璋看她懵懂震撼的样子,笑了笑,揉着她的脸:“对,就是面首。
他略歪了歪脑袋,看着她:“身为大昭的公主,养个面首又怎么了?
阿柠愣了下,之后突然有些想笑。
她想这就是李秉璋。
李秉璋垂眸看她笑,她肌肤鲜润粉白,笑起来格外动人。
他便一直看着,看得浮想联翩。
他想,等会便可以在温池里为所欲为了……
阿柠笑了一会,终于停下,她仔细琢磨着这个事:“其实叶校尉倒也不错,对穆清忠心耿耿,唯命是从,长得倒也俊朗呢。
不过她又有些困惑,这样好吗?
然而李秉璋听到“俊朗两个字,突然就想起阿柠曾经对叶宣怀笑,他顿时酸**。
可他拼命忍着,不说,他不能让阿柠对其他任何男人产生一些非分之想,只能装没这回事。
因为忍得太辛苦,他只能让自己闷闷地埋首在她颈窝中:“我都已经替穆清安排好了,你不要总想着她了。
阿柠听着他那酸涩语气,想笑:“你的安置未必是最好的,她还小,我总归要多为她操心。
李秉璋却有些不甘心:“可我也小,我离不开你。
阿柠哑然,有些无奈,搂着他的脑袋拍了拍:“你不要这样,
李秉璋:“我不要怎样?
阿柠便无奈咬唇,他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说不过他!
李秉璋轻笑,握着她的手,顺着回廊往前,穿过一处月牙
门,来到一处花厅。
花厅是分内外的,御医、姑姑和内监便都在外厅守候,随时待命。
阿柠的视线轻轻扫过去,那些御医如今只能侯在帷幔外,看不到。
不知为何,她略放心了下,这时候并不想遇到熟人啊!
她收回视线,好奇地看着这花厅,这里清洁雅素,靠南面设了卧榻,并置有薰炉、衣架、书灯之类,榻前有一小几并小方杌,一旁还有香药玩器。
而就在榻前不远,便有潺潺泉水恰经过这里,并汇入一旁温池中。
那温池是靠西边的,偌大一个,足足能容纳四五人,宽敞华丽,三边设有厚实的帷幔,一旁又有熏笼并红泥小火炉,里面烧着银炭,倒是把这花厅暖得热烘烘的。
如今是冬日,天冷,再是裹着大氅,其实口鼻间依然可以感到冷意,如今进来暖房,顿时鼻子痒痒的。
这时便有宫人低头进来,半跪着上了茶点,并奉上丝缎履袜。
李秉璋为阿柠解开大氅,又帮她把衣衫褪去,取来柔软的白丝衣为她穿上。
阿柠看他只低头照料自己,也不言语,觉得怪不自在的,况且暖房中炉火旺盛,倒是有些口干,她便低声道:“我自己来便是了。
然而李秉璋显然不许,他就是固执地要亲自为她做这些事,诸如更换鞋袜,甚至贴身小衣,他都要为她做。
阿柠无奈咬唇:“不知道穆清来了没……
她这么说的时候,李秉璋的指尖顿了顿,轻轻捻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阿柠短短一声叫,之后委屈地瞪他:“你!
李秉璋垂着修长的眼帘,没什么表情地道:“你答应了,要陪我在温池中行事,却还想着别人。
阿柠:“……
她突然拿他很没办法!
李秉璋:“好了,现在要专心,不许想别人,任何人都不许想。
阿柠脸红耳赤,她抬眼,偷偷瞄了一下。
此时的李秉璋穿着和她同样的软丝长衣,但那长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要遮不遮的,她隐约可以看到清晰的纹理,很结实,薄薄的一层肌肤紧绷着。
阿柠羞臊极了,也有些难耐,她想早点来。
昨晚虽是头一次,难免有些疼,甚至如今还有些酸痛,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无隅很会让她快活,她得到许多欢愉。
现在既然应了他,早晚要挨这一遭,她反而希望快一些,心底滋生
出渴望来。
谁知这时,却听到上方沉沉的声音响起:“阿柠在看什么?”
阿柠微惊,抬眼,却恰好装进他墨黑的眸子中。
他分明已经张扬怒拔,但眼神依然是冷静的,俊美的面庞甚至可以说是平静无波,动作也是有条不紊的。
阿柠蠕动了下唇瓣,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她口干舌燥的。
李秉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拂起她脸颊边的碎发,体贴地道:“阿柠怎么了?”
阿柠被他问得有些羞恼成怒,她咬着唇,别过脸去。
却在此时,她被有力的臂膀揽住,之后陡然间视线升高。
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揽住他修长的颈子。
李秉璋俯首下来,在她耳边柔声道:“阿柠,你用腿抱紧我。”
用腿抱紧?这是什么话?
正疑惑着,便觉他有力的指骨扣住自己的脚踝,抬起自己那条腿,环在他腰上。
他是单手抱着她的,这让阿柠下意识觉得危险,越发紧紧扒拉住他,两条腿颤巍巍抬起,牢牢盘住他窄瘦的腰肢。
李秉璋就这么托着她起身,似乎要往外走。
阿柠想着外面的御医和侍从,特别是孟凤春,她便受不了,连忙拍打他肩膀:“别!”
李秉璋格外耐心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要?”
阿柠脸上泛着羞耻的红,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可能是矜持羞涩,也或者是别的什么。
孟凤春很年轻俊朗,而且仿佛对她有过别的什么意思,她自然没这个想法,但也许下意识,她还是有点在意,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女医,是如何蛊惑帝王,又是如何和帝王在床榻上荒唐放浪的。
人总得要脸,特别是年轻的异性面前。
她摇头,很抗拒,鲜笋般的指尖死死扒拉着他的肩,喃喃地道:“不要,你若出去,我就恨死你了,就生气你。”
李秉璋低垂着眼,端详着她,气息一下一下地洒在她脸上。
阿柠只觉他鼻息滚烫湿润,跟个大狗一样,她有些发痒发酥,但如今他过于冷静无情的态度让她难受。
过了一会,李秉璋突然笑了笑:“怎么吓成这样?”
是她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她抱出去给外人看。
但凡他们看到一根头发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剁成肉泥。
阿柠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经此一吓,她几乎瘫软了,没什么力气地伏
在他肩上。
因为羞涩而端起的什么,突然松懈了,她放弃挣扎,任凭自己毫无戒备地、全然地紧贴着他,倚靠着他,感受着他线条分明的身躯。
她当然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渴望,隔着布料,已经有些濡湿,张扬嚣张。
她心里知道自己实在是渴望,已经酥成了水,甚至有些难耐地扭动起来。
然而李秉璋却仿佛依然不急,他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问:“阿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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