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可有跟你说什么?”
放下手中酒杯,念起昔日别离,当时他心中不愤,竟是连一眼都未瞧她。
“她啊,那日硬生生追在你轿辇后面大半条街,直到跌倒了再也望不见你,还叫着你的名字。”
回想当日之景,王三生生皱起了眉头,似是日子太久了,只依稀记得那小公主声声唤着太子殿下的名讳。
却不记得是否落泪了。
不过听那嗓音,应该是落泪了。
“她唤我?”
闻此,汤徵攥着酒杯的手一紧,像是被什么困扰似的,现下只一味地干坐着。
只那双内褶的桃花眼微垂,眉间似有褶皱,望着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你没听见?不过倒也正常。”
王三复问,只扭头望向汤徵时一双眸子染上意外,可不过片刻却又低低笑开了声。
“太子是要去算账吗?”
闻言,汤徵一愣,可现下他确实要走,只微微直起上半身,现下还没站起来,正疑惑王三怎知道此事。
遂转头拧眉望了过去。
“孤是要走。”
“哦。”
但没说要去算账,话头还未吐出来。
顿了顿。
彼时王三却伸出一双臂弯落在案牍上,其一面撑着脸,双颊似染上红色,唇瓣因着醉酒染上嫣红,现下显出几分醉意来。
“我说你那口气憋了五年,当时她撇下你,转头要嫁给你那仇敌二哥,你咽下那口气了?”
说的话露骨,惹得汤徵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其现下打着饱嗝儿,连双眼眯着,只好似要睡过去。
见此,汤徵倒没追究其口无遮拦,反停在远处,敛眉思索了一会儿,脑中赫然出现一张楚楚可人的小脸。
那娇滴滴地落泪,险些砸到他心里“她从公主变为奴隶,是孤逼她做的。”
说着,便离开了。
伏天,酷暑将至。
皇宫只将整个东宫围堵在四方院墙里,红绡一看,竟连窗外开的绿意的爬山虎也蔫了吧唧的,那椭圆形的叶子四周还泛起了焦黄。
眼瞅着就要枯萎。
用袖子擦了把脸,却觉得面上刺挠,现下只伸手去抓,弄得面上红痕遍布“别抓了,去用清水洗把脸吧。”
一双纤细的手指自身侧伸过来,只往她跟前递过了帕子。
唇边微扬起一抹笑意,脸上的汗珠却不停地冒出来,顺着干净的面颊落入衣襟里。
不知是不是热的,红绡一看,平芜双颊都泛起了红晕。
像是抹了腮红。
“阿芜你歇歇吧。”
接过帕子,遂拉着平芜自厨房一角坐着纳凉来。
捏着那方帕子,上边用刺绣单做了个梨花,旁的什么也无有。
可摩擦那痕迹,细细看那走线跟做工,放在手中不刺手,放在光线下一看,竟是双面绣,连几簇梨花都要比他人要精致。
这哪是什么都不会的奴婢啊?阿芜会习字,善丹青,如今连刺绣也是极好。
不像她,连副美人面都描不好。
“好阿芜你到底会多少?”
上前抱着平芜的臂弯,这会儿堪堪弯倒在她怀里,语调柔软,轻轻地,倒像是撒娇。
“也,也不多。”
平芜微愣,她虽家中姊妹众多,但大都同羌帝一般与其并不亲厚,如今红绡与其相熟已有四个月,却愈发感情甚笃。
颇有奔着闺中密友而去的意图来。
僵住了身子,这会儿窥着红绡面上的微瘪的唇角,只慢慢应付着。
“还不多,嗯,好姐姐你教我。”
扯了平芜的袖子,只求着她去教,却还没说学什么。
“那你要学什么?”
蹙眉,好似认真想了一会儿“阿芜,素问你妙手,你能否为我绘制丹青,这样我也乐意学。”
闻言,平芜淡淡松了口气,左不过是让她画一幅画,现下她去买副笔墨也就算了。
“我听闻出城十里,那里有处人间仙境,彼时休沐,我们去那里散心,你就在那时给我作画可好?”
“休沐?”
平芜想起来了,普通人家的丫鬟也有休息时日,只她们是三等丫鬟,休息的日子不多,若真要出去,便也只得提前打声招呼了。
“好。”
平芜应下了,自想起那夜自己高热不退,红绡照顾了其一整夜。
这个情势必得还了。
“那我们便约好了。”
像是怕其反悔,现下还要拉着平芜的手去勾小拇指,待到叩了“印章”,遂才嬉笑着放心离去了。
为此,平芜只得耐心去和管家告假,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要明日酉时三刻出门,大抵后日才回。
那管家显是不知其是谁,只弯头拧眉望了她一会儿“你要请假?”
“是,阿芜身子不爽利,想去城外看病……”
话未说完,那管事却似不耐地摆了摆手,只一双眉头皱着,却连面都没转。
“去吧,早去早回。”
一路顺畅出了东宫,只脑中想着红绡那丫头当日对她的嘱托“阿芜,你出了东宫雇一辆马车自向城外走,后左拐,再右拐十里来到一青城山脚下。”
“抬首那里有座福来山庄,你进去,我就在那里等你。”
步行,复出了皇宫。
原以为近来天热,路上行人应当稀少,可不巧,她刚出门遂看到一辆马车靠在路边。
那马夫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位上打盹儿,现下眼睛一瞟到她,见其还随身带了包裹,顿时面露喜色。
“姑娘,你去哪儿?”
夏天日晒,顾客可不容易揽,这会儿等了一上午,下午才接着一单来。
“我去福来山庄,劳烦您稍等,我要去前方书斋买幅墨宝。”
说着,平芜小跑进了那书斋,约莫内心数到三十秒,也就出来了。
“确定去福来山庄?”
看了眼马车上的人儿,马夫一双粗糙的手已经攥紧了马鞭,一双眼睛却带着惑色。
这福来山庄不是佃农的地儿吗?
这姑娘穿着普通,倒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说是丫鬟倒有几分可能。
“是去那,老伯。”
声音柔柔的,一张柔嫩的面颊沾了汗,香腮似雪,现下几缕发丝糊在面上,不时用手缓缓擦拭额头。
一张唇不时微张着,吐着粗气。
“好嘞,那您坐好了。”
言罢,那小辫粗细的缰绳就落在马背上当即撒脚丫跑了个正欢。
福来山庄。
跳下马车。
只此时天色还未黑,内里传来水车翻转的声音,流水潺潺,山头奇松姿态各异,隐有佃农农耕。
依山傍水,确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抬脚,就余进去留下过路钱,不料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一双大手分外有劲,此时指甲缝里还染着些泥巴,面目黢黑。
身上着粗布,想是个农夫。
“你无故闯入我主家庄园,现在就要抓你去问罪。”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扭送到主家面前去了。
一处竹亭。
有人依椅而坐,其右面摆了一方案牍,观其上面放了一些时兴瓜果时蔬。
那人伸出一双细长的手,墨色的衣衫自腕间掉落,显出优越的桡骨,欲端起一盏茶来吃。
那盏茶碧绿的,缓缓地,带着香。
“主家,俺抓到一个刺客,她面生,不是俺庄子上的人。”
声音有些粗,像含着沙砾,此刻低首,跪地冲男人行礼,用的本地土方话。
好在倒能听懂。
“知道了,退下吧。”
声音低沉,却不失清晰,现下叫人闻着,恐携带了一丝茶香,带着箜篌罄竹林的悦耳。
“太子殿下?”
赫然出声,平芜见此,心下不是不心惊的。
低首,叩头,抬起一双桃花眼茫然地望着竹椅上的人,此刻竟连眼珠子也不转动了。
“阿芜?”
转身,其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瘦长的手指扶着竹椅站起,直到到了平芜跟前,微风吹落平芜而耳后的散发。
使人愈发瞧清了平芜的脸。
“太子殿下怎么在此?”
方才那人说主家,原以为是哪家商户或富豪租赁农田,没成想是太子的地盘。
这下倒是自己不请自来了。
攥紧了手指,连声音都堵在喉咙里。
“孤在此避暑。”
“这么巧。”
语气淡淡的,彼时洁白如玉的面庞微抬,其昂头与其对视,一双蛾眉微簇,唇角却没动。
汤徵一看。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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