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常年和府衙打交道,陈妙之也知道些弯弯绕绕,她急忙将这些想法告知了甘禹和。
甘禹和脸色凝重:“的确可疑,明早你们先在此地等我,我回去查看一趟。”好在带着这一对主仆,并没有走出几里地,他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有了此事打底,三人心中不免惴惴,陈妙之二人复又睡下,甘禹和守着火堆,只敢闭眼假寐。
变数就在此刻发生,感受到了什么,甘禹和猛地睁眼!倒头一扭,“锃”的一声,一枚黑色的铁蒺藜擦着甘禹和的鬓角,就射进了火堆,溅起了数点火星。
“躲!”甘禹和厉喝一声,随即拔刀应战。
陈妙之和香浮都是浅眠,立马惊醒了,可尚不知如何应对。
一柄巨斧裹着腥风劈头砍来,甘禹和横刀格挡。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果然是你这杂碎!”
来者蒙面,可甘禹和白天才和他打过一场,对他的身形路数怎不熟悉?瞬间就认出了刺客正是毛大年。
毛大年恨恨:本想偷袭,没想到被这臭小子发现了,这下可是难搞。
白天被甘禹和压着打,到了晚上,局势依旧对他不利。
毛大年手中的巨斧虽重,但甘禹和的长刀灵动迅捷,每一次交锋都让他处于下风。毛大年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边战边退,想要借夜色逃脱。
甘禹和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念头,起身追击,刀光如闪电般划破夜空,直□□大年的要害。两人身影在夜色中交错,火光映照出他们激烈交锋的轮廓,每一次刀斧相交都火星四溅。
眼看二人越离越远,陈妙之心急如焚,香浮拽着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起来:“跟上!”
香浮的眼神在火光的倒映下发着光:“甘公子跑了,要是再来个坏人,我们一定躲不过!”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都会轻功,几息之间已蹿出去老大一截,并不是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以追上的。
香浮也发现了这一点,又拽着陈妙之,钻进了附近的灌木里。
灌木丛的枝叶划过她们的脸庞,带来刺痛,但她们顾不得这些,只是紧紧蜷缩在一起,大气不敢喘。夜色如墨,火光在远处摇曳,而她们只能祈祷甘禹和能够平安归来。
没有添柴的火堆,火光逐渐暗淡下去,只有余烬的炭火发出幽微的红光。四野一片寂静,又一片黑暗。
陈妙之和香浮屏息凝神,四目只能看见星光下灌木叶片的一两点反光,四耳只能听见彼此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就在此刻,也许是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陈妙之倏然间感觉,附近有人!
她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可就是凭着本能感觉,附近有个人站着,或许正在注视着她们!
陈妙之感到身上的汗毛一根根都竖立了起来,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去确认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越是恐惧,就越是好奇,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直面对方。
没有,静寂而黑暗的旷野中,什么都没有。
香浮惊讶地看着陈妙之,不知道姑娘为什么好端端站了起来,急忙把她拉回了树丛里。
重新躲了回去,方才那种如芒在背的注视感,就消失了。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陈妙之这样安慰自己。
甘禹和那边,他一路追击着毛大年而去,本想将他一举擒获,可却次次被对方躲过。
须知毛大年功夫不如甘禹和,但是多年混迹江湖,不求胜,只逃生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反观甘禹和这边,为求活口,反而束手束脚。就要抓到毛大年时,他一斧子砍断了枯树,碗口粗的树干轰然砸下,逼得甘禹和侧翻躲闪。
随着四散的泥点子和树木碎屑,三枚铁蒺藜混迹其中,破空袭来!
"叮!"
甘禹和的刀背击落两枚暗器,第三枚擦着腰侧划过。甘禹和就势滚进洼地,随手抓起把浮土就扬向对方面门。
毛大年本能抬斧格挡,那一刹那,甘禹和长刀刺向他膝窝。
这一击被他得手,毛大年的膝盖血流如注,眼见是不能走了。
甘禹和心头一喜,觉得马上就要逮到他,再一一问话。
毛大年看了一眼腿上的伤,龇牙咧嘴:看来似乎只有投降这一条路了。
甘禹和也看出了毛大年的战力已散,也不再进攻,只是问道:“是谁放你出来的?你这样的江湖匪盗,竟然也能和官府勾结在一起?”
毛大年横了他一眼,露出狞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他手里的斧子,突被一股巨力袭来,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毛大年就被自己一斧子生生削去了半个脑壳。
眉骨以上部分的脑袋飞了出去,眉骨以下部分的毛大年还站在原地,脸上的狞笑犹在,可人已经死了。
甘禹和愣了,由他这面看来,就是毛大年突然砍死了自己。
甘禹和难以置信:力战不敌之后自尽,像毛大年这种货色,断然做不到。
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他亲眼目睹,由不得他不信。
陈妙之主仆二人,在灌木里躲了半日后,才见到甘禹和回来。
见她们藏身之处,他露出赞赏的微笑:“方才情势紧迫,没有及时叮嘱,不想你们竟能自行做到,甚好”
陈妙之见他身上衣服又脏又破,显然是一场激战,而毛大年没有被他带回来,以为对方多半是跑了:“甘公子无事就好,那盗匪跑了就跑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抓他。”
“不,”甘禹和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想不到,就要擒住他时,他居然自尽了。”
“什么?”陈妙之分外吃惊,“他居然会自寻短见?”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甘禹和点头。
陈妙之有些讷讷,她一向自诩见微知著,在家爹爹也老称赞她能以小见大,没想到一出了府,就错判一人。
现下毛大年已死,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要杀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三人因为此事心情都不好,又略略歇息了一个时辰,待天色微明,复又上路,往凉城赶去。
之后一路无事发生,只是陈妙之和香浮,一路歇息,花了足足两天,才赶到凉城。
初入凉城,陈妙之好奇地瞪大眼睛,打量着四周。之前出门都有车马伺候,她从未这样近地接触到市井人家。
看着周围吆喝的摊贩,来往的路人,她快活极了,两日来的劳累,也在这刹那烟消云散。不免走走停停,观察沿路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看在内。
周掌事站在临街铺子的二楼,算了半日的帐,略感疲惫,便推开窗子眺望街景,就是那么巧的,看见了陈妙之。
他本就是陈家门下的管事之一,为人十分的能干,很得大老爷的青眼。而他的本事,就是生就一对厉眼。
他虽从未见过陈妙之,但是只是这么一打眼,就看见了她耳坠。那耳珠名叫瑶台,世间罕有,常人往往不识,又恰好他寻摸到过数颗,送进陈府。之后这珠子并未放进铺子里售卖,多半是陈府给了自家女眷使用。
现在陈府七小姐守节跳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可其中的蹊跷,不会瞒着他这样的陈府老人。一番推算后,他很快认定了,这位就是传说中已经跳崖殉节的陈七小姐陈妙之了。
他为人十分谨慎,因尚不清楚府内对这位“已故”七小姐是如何的态度,不敢贸然行动,怕触了霉头。只是叫来一个小厮准备车马,说他要回陈府复命。实际是想探探口风后,再举行动。
而这些,陈妙之并不知道。她只是兴奋于能这么自由自在地走街串巷,没有那些所谓的规矩,也没有教养嬷嬷在一旁耳提面命,这样的日子,比在家好多了。
起初甘禹和还担心她一入凉城,便会被人认出来,好在奔波了两日,陈妙之蓬头垢面,脚上的绣鞋也早已磨破,鞋上的珍珠也被扯下收进了包袱里,甫一看,便是个举止讲究些的农女。因此也就放心,任她满大街乱走乱看了。
之后甘禹和还了老驴,采买了一些米面,便带着陈妙之二人,走出凉城,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山下。
甘禹和指着那座山不无骄傲地说道:“这就是我们花山派的地界了。”
陈妙之看了看那座略显低矮的,还有些像馒头的山,和周围的高山差别显著。这和她心里那种名山大川,差了何止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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