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鸢遥非但不惧,反而明眸一亮嬉笑道:“巧了不成,专治各种邪祟,正是我二人拿手的营生。”
无垠雪并未阻拦她这张扬自荐,恭谨递上鬼猎牌:“掌柜的莫怕,你只消指个路,告知杨家宅子如何走便是,有劳。”
伙计仍略显惊疑,见二人气度不凡言语笃定,不由得道:“原来二位是高人,失敬失敬。”
他远望门外,抬手指向一道深巷:“二位只需从那巷口出去,沿石板路一路往北,见一座石桥,过桥沿河边小道再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是杨府了。”
“多谢指点。”
二人稍作休整,便依照伙计所指,往镇北杨家行去。
方出客栈,卫鸢遥便不住地左顾右盼,一双明眸滴溜溜地打量四周。
见她这般模样,无垠雪不由问道:“在看什么?”难道这青天白日,竟有邪祟尾随?
卫鸢遥闻言转头,俏皮地压低声音:“我瞧这柳镇,屋舍齐整街道干净,连铺面都比李家庄阔气不少,瞧那绸缎庄的幌子,多新!还有点心铺子的香气,老远便能闻见……”
她说着,眼睛更亮几分,用手肘碰上无垠雪:“我看,这杨家若能拿出重谢,数目定然比那抠门葛家丰厚得多!”
原来她方才一双明眸是在打量两旁的屋舍店铺、行人衣着,甚至脚下石板的平整程度。
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却只是微微摇头,话音依旧平淡:“谨慎为上,酬劳之事,待事了再议不迟。”
沿河边小道前行一炷香,二人果真见一处青砖黛瓦的府邸,门楣上悬挂的匾额虽略显旧色,却依稀可辨“杨府”二字。
“那便是杨府?”她摸出香囊在手,眉目疑虑:“糟,未曾细问鬼嫁娘,她那位‘杨郎’究竟是何名讳。这般贸然前去,若对方不识此物,岂不难看?”
他们走得急,竟将此等关键遗漏了。
无垠雪接过香囊,置于眼前细观,见此物绣纹别致,沉吟片刻道:“若我所料不差,此等绣品,多半原是一对,男女各执一枚,合则圆满,分离则如眼前此物,总显几分未竟之意。那位‘杨郎’若见此物,应当能立即辨识。”
“那便好,那便好。”
越近杨家,周遭愈发冷清,行人寥寥无几,空气中隐约浮动一丝腥气,莫名心悸。
杨家大门紧闭,无垠雪上前叩响门环,许久,才有一老仆战战兢兢拉开一道门缝,面露惊惶:“二位有何贵干?”
“我等受人之托,有旧物转交。”卫鸢遥取出那枚并蒂莲香囊。
老仆目光触及香囊面色微变,迟疑片刻才道:“二位稍候。”转身匆匆入内。
不多时,一位身着青衫,面容儒雅难掩憔悴与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他目光落于卫鸢遥手中香囊上,脸色瞬间苍白,手指微颤地接过,声音沙哑:“果真是柳娘贴身之物…二位从何处得来?”
念及承诺,卫鸢遥只缓声道:“故人已逝,托我等将此物归还,望公子节哀,珍重自身。”
杨临紧紧攥着香囊,指节发白,沉默良久,方苦涩道:“多谢二位…在下杨临,早已……”
“好哇!我便疑心你书房暗格中藏着的那枚旧香囊,绝非独件!果然是一对儿佩囊!”一声喝叱骤然响起,打断杨临未尽之语。
只见一位妇人疾步而出,姿容艳丽,此刻却柳眉倒竖,眸中含煞,正是杨临续娶的夫人乔氏。她一双凤目死死钉在杨临手中那枚香囊上,纤指虚点,声音尖利:
“这针脚云纹,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她越说越怒,胸脯剧烈起伏,“你平日对着那物什睹物思人,我只当不知,如今倒好,竟有外人寻上门来凑成一对!你这是要生生打我的脸不成?!”
话未尽,她竟猛地探手欲夺那香囊:“拿来!我倒要瞧瞧,是哪个狐媚子阴魂不散,蛊惑你十余载!”
杨临面色霎时青白交错,侧身避她的撕扯,将香囊紧紧护在胸前,面色沉痛而疲惫:“夫人慎言!此乃故人遗泽,岂容轻侮!”
“我轻侮?我慎言?”乔氏气得浑身乱颤,“你护得这般紧,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这佩囊本就是成双作对的定情之物!”
她猛一转首,目光射向卫鸢遥与无垠雪,高声迁怒:“还有你们!何处来的江湖术士,持这等秽物上门,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要咒我杨家阖府不得安宁么?!”
卫鸢遥俏脸一沉,正要反驳,无垠雪悄然侧身将她护住。他对乔氏从容一揖,声音清朗:“夫人息怒。我等乃受故人所托,特来归还旧物,不过是令逝者安息,非为生事而来。”
杨临见二人腰间负剑、包袱外露一角黄符,心中一动,急忙上前打圆场,语气恳切:“观二位非常人,可是精通异术?实不相瞒,寒舍近日连遭邪祟,血水频现,延请多位法师皆束手无策。今二位莅临,定是天意缘法,万望二位施以援手,杨某必有重谢!”
氏见丈夫竟相护外人,顿时泪如雨下,掩面转身,疾步向内院奔去。
杨临望着妻子背影苦笑摇头,旋即整肃神情,对二人拱手道:“让二位见笑,还请入内详谈。”
卫鸢遥冷眼瞧着这一幕,唇角不由勾起一丝讥诮弧度。
原来鬼嫁娘心心念念的‘杨郎’,早已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她心下嗤笑,那鬼嫁娘至死念念不忘,魂魄徘徊不去,仍要将这定情信物归还,盼他另觅良缘,却不曾想他早早在她失踪后再娶。
她瞥视神色尴尬的杨临,更觉这男子虚伪薄情,鬼嫁娘与新夫人皆是可怜可悲。若非为酬金,兼之此地邪祟或可用以练手增广见闻,她才懒得理会这宅院里的糟心事。
横竖都是赚铜钿、添历练,他杨家家务事,与我又何干?她这般想到,将唏嘘抛诸脑后,重挂上惯常的精明笑容,对杨临微微颔首:“杨家主,前头带路吧。”
各类悲情皆是过眼云烟,不及囊中即将作响的铜钿实在。
她与无垠雪交换一个眼神,他亦微微颔首应道:“既遇此事,我等便看一看罢。”
入院后,果真见庭院石板缝隙间不断渗出暗红液体,腥气扑鼻,煞是骇人。
二人仔细探查,卫鸢遥蹲下身,指尖捻起血水仔细嗅了嗅:“气味虽腥,却无生灵血气之怨戾,反倒…有股子浓重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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