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时猛地抬眸,看着厉凌风。
他猛地站起身来,抓住了他的袖口说道:“她怎么了?”
盛惜时慌乱的神情让厉凌风猛地向后仰了仰。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你们盛府内关系紧张,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生疏成这样。”
“她这么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因为疯了,最近的消息,她近来清醒的时候变多了,大多数时候是在夜晚。”
他看着盛惜时的脸色变得僵硬灰白,松开了他的衣袖,猛地坐下如同脱力一般。
‘如果你还有心的话,不如回去看看盛府后院的那个女人,这么一数,有多少年了?’
王朔的话突然涌上心头,如同一记回旋之箭,深深刺进了他的脊骨,传来剜肉刻心的疼痛。
他的罪,他无话可说。
一封封寄出的告罪信,从黄毛之童写到抽条少年郎,字迹歪扭到娟秀正楷。
从来石沉大海,他以为是恨意绵绵不愿回复,可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她是无法回他了呢。
他嗤笑着自己,说起来,母亲的癔症,原罪大约也是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孩子。
盛惜时抬眸,只见年年亦没有用饭,只是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想见她一面。”
他说道。
这是他的心魔,他的罪孽。
直面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年年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上没人能帮他做决定,亦无人能替他走出来。
“厉凌风,用完饭之后,我写信,你帮我带给你姐姐。”
“嗯,听说了,奉上了龙首还不够,又被王朔支去楚国羽城了,美其名曰是什么驰援,我先说了,这羽城内里可是一派的风平浪静,哪里需要什么驰援。”
他眉间一沉,严肃了起来。
“这里面有大古怪,你们为什么要接,要钱,你们霜青还怕筹集不到,为何非找他人皇要?”
断魂寨眼线众多,分布极广,厉凌风短短几句话便给他们透了不少信息:
现在让他们去羽城的确十分存疑,明明风平浪静之地在王朔口中则成了危城需要他们的‘帮助’。
是啊,明知是陷阱,却依然要踩进去的原因。
‘且当我为你们投石问路。’
那个男人在肉身魂灵焚灭之时,最后的话。
她想像他那般赤城的守护一回霜青。年年不由得在心底嗤笑着自己这样的人竟也生出了两分少年意气。
在这件事中,她从头到尾都只考量了这件事对于霜青的好处:
霜青要得到来自周王室的封赏,背后意义绝不止步于名声金钱,更多是想传递宗门没有衰败,依然可以站起来的信号。
王朔或者说他背后的魔道圣王,正是吃准了他们这一弱点设了这么一个阳谋局。
“我们有必须要去的理由,而且,有人费劲心力的搭建了戏台子,岂有拂人面子的道理。”
她眸色一沉说道。
不知这来自异界的魔君知不知道言多必失,行多必伤的道理。
他们未必是魔道圣王困死的走卒,也未尝没有翻盘的能力。
“不过,今日我们亲上朝堂,也得到了不少讯息,我来给你姐整理一下。”
年年说完便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
“年年,你刚刚都没有怎么吃,我来整理吧,你再用点饭吧。”
【原本今日是想带她来用饭的,却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我刚刚的表情肯定很不好,她还怎么吃的下去……】
又是压力絮语。
盛惜时音如清泉流水此刻带着潮湿的悲伤,勾得人心痛,面上却不显,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坐下接受他的好意。
桃花源的菜很好吃,盛惜时却没能吃多少。
年年摸了摸纳戒,那里放着一盏漂亮的莲灯,如果莲灯真的可以许愿的话,她希望他能变得幸福。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年年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是因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任务,只是,单纯得希望他能幸福,作为…朋友。
她想到,一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最后点的大桌子菜竟然一点都没有被剩下,当然大多数是进了厉凌风的肚子的。
盛惜时方才放笔,年年看了看,用词精确凝练,字迹娟秀清晰,心中叹道,果真是被誉为大师兄的人。
“拿好了。”
年年叠好放进了信封交到他手上。
厉凌风点了点头,吹了个口哨,一只花色的小栗鼠便出现在他们脚边。
一双纯黑的眸子,眼中满是无害,鼻尖和双手都是淡淡的粉色。
“酱黄瓜,这个就交给你了。”
信件便消失在小鼠颈间的圆环中。
“这是给你的奖励。”
他从腰间一个布袋中拿出一粒小花生递了过去,那黑漆漆的小眼睛好像闪了闪,抱着花生就飞也似的离开了。
厉凌薇的老鹰叫灵灵也就算了,厉凌风的老鼠叫酱黄瓜,看来取名能力的遗传的。
厉凌风摆了摆了,推门而出,一瞬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当年年合上门,才长舒一口气来,她摸着贴在门上的那张黄符,心中揣揣。
还好这张黄符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这张符咒上面的符篆倒是没见过不像是绝声隔音用的。”
“的确不是,这是绝对域,是我自己琢磨的一个符篆,符如其名,贴上之后,我便是此方空间的唯一法则。”
年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发动成功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最近才算是摸到点诀窍了,现在也只是能在房间内使用。”
余年年在说到寥寥可数时眼神中的失望,在说到摸到点诀窍的时候她的眼神便亮了,其中喜悦让人难以忽视。
难得见到年年情绪如此丰沛的时候。
“师妹很喜欢符篆一道?”
两人一点一点的往外走,跨出了桃花源,夜里的冷气便灌了进来,他说出的话都飘出了白气。
“不算是,符篆一道,最易发家。”
“我最喜欢的还数是剑道。”
她提到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止是喜欢,更是崇敬。
剑在她心中有不一般的地位。
两人彼此的偏爱喜好,却绝口不提要去何方。
可是任何平静都有尽头。
打破平静的便是盛惜时的一句:
“走出这个巷子,便是盛府了。”
景周十三年后,他第一次回来。
远远便看见了后院中的树,高树裸枝,没有任何绿叶衬托遮挡,白霜色的花层层绽放,月光下更显其美丽、圣洁。
“那便是白玉轩,我母亲…陈夫人所住的地方。”
他垂着头,将到嘴边的称呼改了,她那么恨他,如果听到他还叫她母亲怕是会不高兴的吧。
“我们就远远看一眼就离开吧。”
盛惜时的话极轻极轻说完就好像要散进雾中,他是说给年年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只有看一眼的勇气。
他们翻身进了白玉轩,庭院中的陈设清清冷冷,入目的陈设也看出了几分敷衍。
跨坐在院墙上看,盛府别处尽是灯火通明,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们的嬉闹。
孩子们跑来跑去兴奋不已,女眷仆从在他们身后慢慢地走着往外走。
他们要去放河灯了。
那边热闹不已,这方小院却如同世外,昏黑冷清着。
院中石凳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她就像是月光下的白兰花一般遗世独立,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而登仙。
当她缓缓抬眼看着他们的时候,时间被无限的拉扯变长,眸光清冷如月下泉,原本因为翻墙而躁动的心脏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年年立时转头看着盛惜时。
交错的视线中,盛惜时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他说不出一句话。
九尺之冰下封藏着赤忱的爱,冰面在此刻不堪重负地传来了碎裂的声音,裂痕迅速游走,滚烫的熔岩咕咕嘟嘟地沸腾着。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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