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决定和萝娜见一面。
电梯下到一半，进来一位老太太，好在对方表情神态十分正常，还对南茜微笑点头。
强忍着不适，她挤出笑容回应。
“小卓还没回来呀？”老太太亲切地说道，“出差出这么久，留女朋友一个人在这。”
“……他在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至于那边是哪边，就不便明说了。
“这样啊……对了，那个一楼大厅有块瓷砖坏了，好几人路过都受伤了，你也注意点。”
“瓷砖裂了？”
“是啊。”老太太念了几户受伤人家的名字，竟然是副本里曾经被伪人感染过的那些住户。
头皮开始发麻，南茜看了眼老太太，踟蹰道，“你最近有见到管理员吗？”
“两天前才来一个新的管理员，之前那个脾气太差，被不少住户投诉了。”
“……巧合吗？”她喃喃自语。
南茜的桑卓的公寓就在下沙区，去往东港区的路上，她特意绕道中心街道。中心街道到处是商业店铺购物中心，唯有在街角转弯处，伫立着一家花店。
与副本不同的是，花店是一位女老板在经营。前几天这家花店的盆栽花遭到不明人士破坏，所有的花头都被摘下了，连花骨朵也不放过。
……
看过花店后，南茜来到东港区。
此区是高新科技产业的群聚地带，随处可见的高级写字楼以及白领咖啡馆。巨大的全息广告随处可见，霓虹与激光在空中交相辉映，而高耸的大楼之间，无数无人机穿梭自如，操控台边上是装满义肢的工作人员与机器人。此地是A市最具未来感，也是最吸金的地区。
南茜照着导航，来到一处狭窄的巷子里。巷子里立着五花八门的霓虹广告牌，地面斑斑驳驳，墙上贴满了告示，与大路上完全市两个光景。
“……美甲店？”南茜有些疑惑地走进门店里。门店里三三两两地坐着男男女女，皆是浓妆艳抹，扮相靓丽，听到她的声音，齐齐向门外看来。
一位双马尾的年轻女子站了起来，她头发上带着各色的发夹，修长的美甲也涂上缤纷色彩。
南茜低头看了看自己，颜色清浅寡淡的裙子，像是五光十色的世界里一道朴素的白。
女子嚼着口香糖，向南茜走来，眼皮上的细闪眼影几乎让南茜无法直视她。
“好久不见，南茜。”她停在南茜跟前，吹起一个泡泡，浓密的睫毛下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萝娜小姐？”南茜迟疑地问道，通常来说，妆太浓且扮相太时尚的人会让觉得不好搭话，但是南茜对萝娜却莫名有股亲切感。
“我们算是老熟人了吧，怎么还叫得那么客气。”萝娜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抱歉，你现在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姑且算是你的前同事吧。”
“前同事？我的朋友和我说过，我以前的岗位在……某个大集团名下的工作室？”
“道顿。”萝娜的双唇轻轻逸出一个名字，她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门店里的所有人抬起头看她。
南茜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是看众人的神情，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道顿家族你也忘了？商家名流，A市著名老钱家族。”萝娜用明黄色的指甲靠近桃色的双唇，取出了口中的口香糖，身后一位男子已经盯着萝娜许久，见状便给她递上纸巾。
那两人用异国语言交流了几句，随后萝娜转向南茜，“抱歉，这些都是我的外国朋友们……这家店算是我们一起经营的。”
“我们是前同事……难道我以前也是美甲师吗？”南茜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指甲。
“不，实际上，我们面对面合作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大概在一年前，那家工作室就解散了。解散之后，我便去学做美甲了。”
“原来是这样……”南茜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方才在手机里浏览了一下道顿的信息，才知道原来自己给一个了不得的集团打过工。
“我们之前具体是做什么的？”
“我们负责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大体上都是程序设计软件开发之类的。”萝娜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那你知道解散以后，我去做了什么吗？安博告诉我，我有段时间行踪不定。”
萝娜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的美甲店，如今经营情况还好吗？”
萝娜嘴边泛起妩媚的笑意，“不必客套了，我想你不是来问我美甲店经营情况的吧？”
“没错，其实我是想问……”南茜几乎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副本”两个字，好在萝娜及时拉住了她，“我们换个地方谈。”
一刻钟后，两人手里拿着刚买好的奶茶，坐上了前往丰野区的地铁。
丰野区充斥着学校、文教场所和文化产业，是A市最具有人文气息的场所，南茜的大学就在此处。
据萝娜说，她们之前的一位合作伙伴目前就在这里，无论如何萝娜都想让两人见一面。
“……你猜的没错，其实那晚我也在副本世界里。”在南茜提起话题之后，萝娜顺势回答了她的问题。
“可是……我没有见到你。”
“我是玩家。新手副本都是单人机制，类似于别的游戏里的教学关卡。”萝娜淡淡地阐述，“我们同是玩家，在同一个时空，但是去的地图不一样，即便地图的建模都是那个公寓……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
“嗯，我明白了。”
萝娜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揶揄道，“要我说，那个BOSS长得还真恶心啊……喂！你干什么？！”
一个路人急匆匆地走过，用肩膀撞了下南茜，奶茶瞬间倒地，溅了不少在南茜的裙摆上。
路人似乎也没想到南茜这么不经撞，随意道了歉便走开了。
萝娜的眉头皱起，“真没礼貌！南茜？”
南茜蹲下来，轻轻擦着裙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是擦不干净，她内心便越是焦躁，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刚出院的那一天，总是有人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她。她无法分辨，是因为她步履阑珊，还是因为运气不佳。
“南茜，别擦了，我给你买新的裙子。”萝娜看不下去了，将她拉起来。
“可是……”南茜下垂着双眼，神情像耳朵怂拉的立耳兔一般惹人怜爱，“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我进新手副本之前，也有一模一样的感觉。”
萝娜眯起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们先去见他。”
她拉着南茜一路走到A市国际高中的大门前，这一路不过十分钟，天气却变幻了好几次，艳阳天与骤雨之间的距离以分钟来计算。走到高中的大门前，太阳从云边擦过。
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学生，无论是何种天气，皆打着伞。
“下雨了，你们快进楼里避雨。”一位高中生在太阳下举着伞，匆匆往教学楼里跑去。
无论是南茜还是萝娜，都意识到了异常。
南茜：“萝娜，我觉得我们是不是……”
萝娜示意她先别说话，“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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