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带回来的消息,确实如顾澈猜想的那般。贾宝玉早前和薛蟠出门结识蒋玉函的事情,被忠顺王爷知道,并让人找上了门,又有贾环趁机告了贾宝玉奸|淫|母婢的事情,所以才让贾政发了怒。虽然这一世金钏并没有投井自尽,但却因为贾宝玉这一天都不在家中,贾政的火气却是憋了整整一日,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这才让他见到贾宝玉后就不管不顾地对他棍棒相加,一点分寸也无。
至于贾宝玉犯了魔怔,一心只以为林黛玉要回扬州去,紫鹃倒是没有探听出来什么,如今竟是满院子也不知道是谁在他跟前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
至于那忠顺王也,这封号听起来虽是像明德帝儿子那一辈的人,但实际上却不然,他在名分却是皇上的幼弟,比大皇子忠诚郡王只年长五岁而已。
只不过他行事放诞不羁,又爱亵|玩|男宠,几个皇子为着名声考虑,虽然见了面对他仍旧是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却是疏离得很,连“顾澈”这个纨绔之人,也和他没什么接触。
但也因为忠顺郡王名声在外,做起事来既没章法,也无顾忌,这才让贾政见着王府来人,就要吓破了胆。偏偏贾宝玉又不在家中,贾政又愁又怒,却毫无头绪,再见到人,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么许多?
这般看来,他这次被打得下不了床,也不算冤枉了。
*
贾母回到荣庆堂也是唉声叹气,他如何不知道贾宝玉这事儿得罪了忠顺王府,贾政教训他原是应该?只不过,他素来宠溺贾宝玉,哪里能看得下他被这般教训。
更何况,今天还见他哭得可怜,心里就只有又怜又爱了。
“老太太累了这一日,也该歇息了。”
贾母长叹一声,由着鸳鸯等人服侍着更衣梳洗,但躺回床上,却仍是难眠,“你去查了,今天的事可有什么说法?”
“这事儿原也不大,只不过是薛家大爷在外面胡说,才让人找上了门,宝二爷的性子,老太太原是晓得的,在外面并不出大辙,不过二老爷一时生气,才罚得狠了罢了。”
“我就知道薛家在这里一日,早晚要带累了宝玉,只可惜他那母亲偏是不信这些,竟是把那外四路的亲戚,排到了我的宝玉前头。这倒也罢了,他那个娘糊涂,如今却也奈何不得,只是以后叫宝玉少同薛蟠往来也就是了。”
鸳鸯忙笑道:“宝二爷最是孝敬您,您的话,他自然是听的。”
“可探听到谁在宝玉面前说了什么?今儿他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奴婢却不知道,竟是没见人说起什么。”鸳鸯试探着说道:“许是宝二爷今儿痛得很了,一时有些糊涂,也说不定?”
贾母看向鸳鸯,盯着她的脸,沉默了许久,才挥手让她出去。她不是不信任鸳鸯,只是贾宝玉今天的话说得奇怪,总不能是平白来的,必然是有什么缘故。
可能是什么缘故呢?
她想要让人在细细查问贾宝玉身边的人,但是也不由想起今天在怡红院时,手腕上突如其来的刺痛,她当时不明所以,却感触真实,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不认为那是什么错觉。
但那样混乱的情况,又能是发生了什么?
贾母只是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终究是没有再想,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怕是会伤了林黛玉,便预备着明日让鸳鸯送些好物件儿过去,夸夸林黛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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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因为受伤,不能在给顾澈作伴读。
荣国府在第二日一早,分别送出了三道消息。给顾澈的,给贤德妃的,以及给皇上请罪的。
“表哥,听说你那个伴读被他父亲打了?如今可还好?”
顾澈听着这话里的语气竟然是有些关心的样子,有些诧异地看向七皇子赵景明,“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是他家里人来我府上送信,说是要歇一段时间,不过皇上的旨意是要给我另选伴读。”
“真的吗?表哥?”六皇子挤了过来,道:“我就说那个贾宝玉看着不成样子,换了也好,他当时不就是因为府上还了欠银,所以得了这么个恩典嘛,正好这次让父皇给你挑个好的。”
“就是。”其他小皇子也跟着附和。
“六哥,你怎么能这么曲解父皇的旨意?父皇既然给了荣国府恩典,那必然是看重的,况且,我观那贾宝玉也很是知礼,虽然读书进度比咱们慢了些,但聪明劲儿却是有的,要是能好好培养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有出息,只可惜倒是伤了身体了。”
赵景新瞪着眼睛,斥道:“七弟,怎么,你得了贤德妃几句好话,就这么帮着荣国府说话了吗?眼皮子也……”
“好了。”顾澈见这场面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忙着道:“各位皇子表弟们,你们可是要想好了,咱们这可是在文华殿,前儿先生才讲了孝悌之道,竟是这就忘了吗?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罚了你们,可不要等着让我求情。”
“表兄说的是,弟弟们受教了。”
顾澈哪敢当真受了皇子的礼,推拒了一番,又安抚了几句,方才坐下了。只是,他想着七皇子话里的意思,倒是有投靠贤德妃的样子。
顾澈看着这位年仅11岁的七皇子,倒是有几分惋惜,他大概明白这位皇子的心思。如今宫中有位分的嫔妃,多数都是有自己的孩子,没有皇子,也有公主,他们不会轻易接受其他皇子的投靠,可这位七皇子呢,身世倒是要比忠定郡王还要在矮上一截,忠定郡王的母妃虽然出身卑微,但到底有年少陪伴明德帝的情分在,如今又身处嫔位,可这位七皇子的生母却只是位最低级的淑女而已,且又在前年去世了。
如今这几位皇子里,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是在后宫完全没有依靠的“小可怜”了。
如此,他若是因为贤德妃的示好,而向她靠拢,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只可惜,到底还是抱错了大腿啊。
但可怜归可怜,顾澈却是没有提醒的打算。他连系统要他拯救的薄命司女孩儿,都没有全然放手去救,更何况眼前这一位还是个皇子呢?
他看过这个朝代的记录,本朝的皇帝倒是没有诛杀亲子的爱好,所以这些个皇子,哪怕一时走错了几步路,对于将来也是没有什么大妨碍的。
反倒是顾澈还要考虑一下,七皇子对贤德妃的依附,究竟是不是原著中的剧情,如果不是,这件事又是否会打乱他拯救林黛玉的进度。
没了贾宝玉作伴读的顾澈,日子照常在过,他甚至和明德帝请旨不再增加伴读。
这原因嘛,一则是他懒怠再与生人打交道,二则是他发现这些皇子表弟们,居然在和他举荐起自己母家的亲戚来。
顾澈实在不愿意掺和他们的事,更何况他也不会长久地在此处读书,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何必添上这个麻烦。
*
潇湘馆内。
近来林黛玉在看着顾澈提供的资料,让紫鹃等人学着制作奶茶。但因为潇湘馆内可以信任的丫鬟只有紫鹃三人,他们行动起来便十分注意,颇有几分隐秘。
院子里仍有春纤等人照常值守,晴雯因为要制作衣服,也不能掺和进来,林黛玉便将雪雁放在房门前守着,独自一人带着紫鹃,在她房里摆上了阵势。制作奶茶需要用到的工具都是顾澈画好了图纸,让人制作出来的,即便是让人瞧见了,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其实这本也不需要林黛玉亲自动手,毕竟就像顾澈所说,他们只需要将人员管理好就是,其他事情,自然有人替他们去做。但因为服装铺子的定位,高端定制产品需要“饥饿营销”,需要林黛玉亲手画图纸的时间少了许多,她只觉每日在这园中也是无事,便想着用这事来打发时间。
更何况,茶之一道,也不算是小道了,她来研究也不算是出格。
虽然,这奶茶看起来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她喝过顾澈给她兑换的奶茶来,却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其中独特之处更是数不胜数,因此,便也有了许多兴趣。
只不过,林黛玉看着摆在自己卧房内的这些器具,和用来制作奶茶的木薯粉、水果、牛乳这些东西,终究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出格了一些。
上一回看到这样“不合时宜”的景象,还是顾澈在他的书房作棉花糖的时候,“当初顾公子在书房做棉花糖时,我还担心那些书被损毁,时刻小心着,如今自己倒是也要做这些事情了。紫鹃,那张桌子附近要收拾得更妥当些,免得污了东西。”
“是。姑娘只管放心,奴婢都已经放好了。”紫鹃应着,又笑问道:“姑娘说的棉花糖是什么?”
“不过是一种吃食罢了,不过,也不算好吃。”林黛玉笑道:“也可能是顾公子手艺太差了些,明明是糖,吃起来却是带着些苦味儿,难为他这些日子竟是把那天做出来的都吃光了。”
他们今日要做的是珍珠奶茶,这也是顾澈推荐的经典不易过时,但却更容易制作的奶茶。
但林黛玉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便是紫鹃虽然是个丫鬟,但她从前在贾母身边,后来又贴身伺候林黛玉,几乎没有接触过厨房手艺的机会,主仆两个可谓是毫无基础。
木薯粉易得,木薯粉面团却不易得,林黛玉看着这黏糊的面团,抿唇道:“紫鹃,不对,这好像不大能成形,要再加些木薯粉。”
“姑娘,这,似乎是又干了些?”
林黛玉点头,道:“嗯,再加些水。”
两人循环着“干了加水,稀了加面”的过程,等真正将这面团做得看得过去时,却是比他们预计需要的大出了两倍有余。
林黛玉看着这团面粉皱着眉头,这件事情竟是要比她写诗弹琴要难上许多,但好在第一关算是过得去了。林黛玉指挥着紫鹃将红糖和水倒入锅中煮沸,而后又将沸腾的水倒入面团中烫面搅拌,只是又总掌握不好比例,难免就又要重复和面时的动作。
如此,等到顾澈从宫中出来,在家中吃过晚饭过来时,见着的便是个脸颊沾着面粉,还在和面团奋战,连晚饭也错过了的林黛玉。
他恍一见到林黛玉这个模样,心里却是有些好笑,还有些他一时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从他认识林黛玉开始,无论是书里面的林黛玉,还是真正接触到的林黛玉,好像都没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她或是该是柔弱的,敏感的,多思的,敏锐的,聪慧的。但现在,顾澈看着脸上被面粉涂成花猫一样的林黛玉,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可爱活泼的少女。
不过这个情绪也只是一瞬,在她看到旁边餐桌上还没动过的晚饭后,这些想法就全部冷却了下来。
“林姑娘,你若是这般,我可就要没收这些东西了,就算是要忙这些事情,又哪能不吃饭呢?”
“不过是一时忙忘了而已。”
顾澈挑眉,又看向紫鹃,道:“你怎么不劝劝你家姑娘,你也忙忘了?”
紫鹃低头,她倒是没忘,雪雁把饭食送进门来,她便在劝自家姑娘了。只是林黛玉虽然看着柔弱,但性子却也是个执拗的,他们今日忙活了半日,竟是还没看到些成品,到了现在也只是面前将奶茶里的“珍珠”做了出来,还不知口味如何,心里难免便是有些懊恼,自然就没了胃口。
顾澈看着她们无奈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林黛玉手腕,带着她来到桌前,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又冲着紫鹃道:“还不让人来伺候你们姑娘梳洗,你忙活了这半天,也早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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