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全家人理亏,晚饭的氛围,只能用“悲壮”来形容。
阮家人眼睁睁看着阮苏叶筷子翻飞,精准地夹走酸菜鱼里最肥美的鱼片、酸菜里吸饱了汤汁的精华部分,连汤泡饭都吃得津津有味。
那条他们特意去黑市咬牙买来、打算改善伙食的鱼,连同其他菜,很快就像被蝗虫过境般扫荡一空,只剩下些零星酸菜。
阮苏叶满足地放下碗,回味无穷:“这鱼真不错,酸菜也够味儿。黑市买的?黑市在哪儿啊?”
“咳咳咳!”阮母被口水呛得直咳嗽,压低声音斥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小声点。”
她警惕地瞥了眼窗外。
阮父犹豫了一下,想着这祖宗以后自己有钱去黑市买,总比在家抢他们的强,便含糊地说了个地址:“在东城根儿,老槐树胡同往里走的第三个岔口,有人守着,得对暗号‘买点老物件’,小心点。”
“哦哦,懂了。”阮苏叶眼睛亮了亮,“正好,发了工资我得去买点东西,衣服啥的。虽然发了保安服,但内衣内裤总得换吧?”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说得坦坦荡荡。
阮母老脸一红:“你这孩子。”
真是没羞没臊!
王秀芹也低头扒拉着碗里仅剩的几根酸菜,假装没听见。
阮建国赶紧岔开话题:“大姐,你今儿上班咋样?顺利吧?”
“顺利啊。”阮苏叶精神一振,“可顺利了,今儿还干了好多架。”
“干架?!”
阮家人齐齐一惊,筷子都差点掉了。阮母脸都白了:“你……你刚上班就跟人打架?被开除了?”
“没啊!”阮苏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切磋!领导要考我身手,跟几个教官练了练。”
“教官?”阮建业来了兴趣,“啥级别的?厉害不?”
“嗯,领头的是个营长吧?”阮苏叶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个高教官肩章上的杠杠星星,“还有个副营长?其他几个好像是连长排长啥的。都挺结实的,就是不太经打。”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沙包。
阮家人:“……”
虽然知道女儿力气大得吓人,但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把一群军官“切磋”趴下了,冲击力还是有点大。
不过,这也彻底打消了他们对她能否胜任保安工作的最后一丝疑虑,这哪里是保安,人形兵器啊。下乡十年变化太大。
阮母缓过神,想起最实际的问题:“那工资待遇咋样?”
阮苏叶不觉得多,报了个数:“工资三十,粮票三十斤,肉票一斤半,糖票半斤,还有些其他工业票布票啥的。”
“三十?!”
阮建业眼睛瞪圆了,他这个正式工才二十五,阮父阮母也倒吸一口凉气,清北待遇就是好啊。
“不够用。”阮苏叶紧接着就皱起了眉,一脸嫌弃,“太少了,根本吃不饱!领导说餐补按最高标准,但也不知道能补多少。家里能不能再给补点粮票肉票?或者我交点钱……”
“不行不行。”阮母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家里也困难,你爸你弟工资就那么点,你二嫂怀着孩子,你四弟马上要办事,哪哪都要钱票!你工资高,自己省着点花。”
正说着,王秀芹突然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阮母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转移话题道:“哎哟,秀芹啊,是不是又害喜了?快喝口水压压,这怀孩子可遭罪了,都是为了咱们老阮家传香火啊!苏叶,你看你弟妹多不容易,都是为了给你添个小侄子……”
阮建业在一旁猛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幸好没让小娟今天来,大姐这饭量和战斗力,还有这毫不避讳的说话方式,万一吓跑了未来媳妇可咋整?他得赶紧把婚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才保险。
吃完饭,阮苏叶毫无自觉地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丝毫没有帮忙收拾洗碗的意思。
阮母看着一桌狼藉,又看看捂着肚子装难受的王秀芹,认命地叹了口气,自己挽起袖子收拾。
唉,就当是为了她未出世的大孙子吧!
阮母在水池边刷碗。
阮苏叶去浴室洗了个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回屋,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皮肤被冷水激得越发白皙透亮,穿着单薄的旧衣服,身姿挺拔,像棵水灵灵的小白杨。
阮母看着这“祸水”般的女儿,心情复杂地抽了抽嘴角。
正巧,隔壁私下有名的“媒婆”白天来串门时,还真提了一两嘴阮苏叶的婚事,这是有人看上了。
“苏叶啊。”阮母斟酌着开口,一边刷碗一边试探,“今儿你洪婶过来,提了嘴你的婚事。虽说妈以前是有点偏心,但也没想过把你往火坑里推。那身体有毛病的、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妈都给拒了。”
“洪婶的意思,最好寻个年纪大点的,带儿子的,年纪大会疼人,你毕竟都三十了,又在乡下磋磨了那么些年,身子骨……”阮母顿了顿,没把“未必生得出”说出口,“带儿子的,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阮苏叶正拿着毛巾擦头发,闻言动作一顿,那双清亮的桃花眼看向阮母,带着点纯粹的疑惑:
“年纪大?带儿子?要嫁您嫁吧,我觉得您收拾收拾还行,多抹点雪花膏,穿身新衣服,比三妹好看多了。跟爸离了,再找个条件不错的,顿顿吃肉多好。”
“噗——咳咳咳!”阮父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指着阮苏叶,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个逆女!你竟然……竟然让你妈改嫁?!”
阮苏叶一脸无辜:“爸,您急啥?您也可以再娶嘛。不过……”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阮父那因为常年劳作和抽烟有些佝偻的身形、刻满风霜的脸:“您生的不好看,估计找不到我妈这样条件的了。”
阮母:“……”
前半句“跟爸离了再嫁”把气吐血,但那句“您生的不好看”的评价落到阮父身上,又让她诡异地没那么伤心了。
甚至有点想笑?
阮父气得七窍生烟:“反了!反了天了!”
“行了行了。”阮母赶紧打圆场,生怕这父女俩再吵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苏叶,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婚姻大事是能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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