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翠云见山庄园。
通体漆黑的迈巴赫缓缓停驻,车门打开,沈淮姝脚踩细高跟鞋,扶上韦清闻伸来手臂弯。
腰间处的鸢尾花,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韦清闻极自然地揽过她的腰,掌心摩挲着丝绸下的温热软滑,“听王冉说,陈四为了今晚的宴会,特意从巴黎请了造型团队,准备了很久。”
他哂笑着垂下头,“就是不知,这刻意能否胜过姝姝随手一挽的长发?”
沈淮姝面上一热,“陈四是谁?”
“春城的紫藤小楼,记不得了?”韦清闻搂着她往宴会厅走。
“两栋小楼本是同宗,后来被陈家耍阴强占了去。”
他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之前,还想用这宅子做嫁妆,换一场联姻。”
“联?联姻!”
沈淮姝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一顿,抬眼瞪他。
韦清闻笑着安抚,“稍安勿躁,听我细细和你解释,嗯?”
沈淮姝哼了一声,挑眉道:“所以今晚其实是鸿门宴?”
“姝姝也太小看自己男朋友了!”
韦清闻在她腰后轻轻一掐:“与她有什么相干,肯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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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觥筹交错,顶灯的光芒映出一室粲然的名利场。
沈淮姝站在韦清闻身边,除了一身宋锦旗袍搭配发间的紫玉簪子再无别的多余装饰,可通身的气度让她看起来虽然内敛却高贵。
她并非首次出席这种场合,但今晚,她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让所有探究或艳羡的目光都变得格外有分量。
陈四小姐陈诗诗一身高定礼服站在人群簇拥的中央,钻石项链衬得她脖颈修长,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
她正微笑着与周围宾客寒暄,余光却频频瞥向门口处的骚动。
鸣珂锵玉的韦家公子,携了位风华绝代的俏佳人亲密而来,那女孩一袭豆蔻色的旗袍,发间只一支翡翠簪子,竟生生将这满室的珠光宝气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
陈四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死死盯着沈淮姝旗袍上的鸢尾花图案,忽然就想起了早前在春城的那场偶遇。
韦家那位向来不近女色的贵公子,曾在暴雨夜前拉着个女孩的手出现在小楼门前。
当时那女孩的发间,正别着支鸢尾形状的紫色簪子!
她捏着高脚杯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带着点微微的颤抖。
反观这一头,韦清闻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目光沉静似水,通身的气派,无不在诉说着主人的身份与底蕴。
他自然揽着沈淮姝的腰,姿态虽然闲适,却透着股霸气无声的宣告与庇护。
可这低调的安静很快被摇曳更火辣的身段打破。
“韦总,可真是难得一见。”
陈诗诗款款而来,一身掐腰礼服,长发高挽,仪态万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却独独落在韦清闻一人身上。
“上次在伦敦,您拿下那尊汝窑天青釉洗,可真是大手笔呢!业内都传遍了,都说您慧眼识珠。”
她说得不急不缓,刻意营造出的熟稔感,直接忽略掉了他怀里的沈淮姝。
韦清闻无甚反应,甚至连个礼貌的笑容都不肯施舍一二。
陈诗诗只得转向他身边的女伴,那种审视又不算失礼的打量精准地落在沈淮姝年轻更姣好的面容上。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出口的话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感,“小姐这身旗袍可真是别致,料子是上好的宋锦吧?鸢尾花的纹样也很灵动,针脚细密…”
她略倾身,声音很柔,“只是,恕我直言,这织金线的工艺,似乎比之平江城名家之手的珍品逊色了许多啊!这用线的光泽和密度,还是能看出来差别的。”
陈诗诗又假模假样的自嘲了一句:“哎呀,你看我这人,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吧,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多嘴说几句。”
这番话,看似在点评旗袍,实则一箭双雕,句句带刺!
既嘲讽了沈淮姝与这个圈子的“距离”,又不动声色地炫耀了自己的“专业学识”,不可谓不高明。
沈淮姝清晰地感知道了韦清闻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生气了…
这无声的安抚却让她笑得愈发灿烂。
这人,怕不就是方才他说的那个企图想联姻的对象!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不上赶着送上门来了嘛!
“四小姐好眼力。”
沈淮姝声音婉转动听,傲娇中偏又带着点儿艺术生所特有的淡然与笃定。
“宋锦中的代表作可太多了,追求的无外乎都是些华贵富丽与针法细密工整。可我身上这件…”
她轻转腰肢,故意往韦清闻怀里又蹭了蹭,侧身将腰间的鸢尾花纹样在光下完全展现出层次感。
“讲究的是盘绕堆叠的针法,用的是叠绣,也就是通过不同的角度折射光线,营造出花瓣随风摇曳的轻盈之感。”
“倘若真论起刺绣技艺的难度,尤其是对针法和光影的把握,即便是对比平江城里的珍品,叠绣也从未输过吧!”
沈淮姝目光坦然,一瞬不错的迎向陈诗诗,“您既然对刺绣如此有兴趣,想必对各种风格的差异,更该了然于心才是呀?”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又不卑不亢,不仅化解了对方的刁难,还巧妙地反将了她一军。
韦清闻眸光一闪,看着怀里小女人翘起的嘴角,眼里满是技伤与骄傲。
陈诗诗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千算万算,她万万没料到韦清闻身边这女人不仅不怯场,牙尖嘴利的反击还会如此精准犀利。
她迅速调整表情,哂笑着勉强道:“小姐可真是…博学啊。”
安静了一瞬,她不再看沈淮姝,目光重回韦清闻身上,语气甚至带了点莫名其妙的亲近和追忆。
“听说您刚从春城回来不久,小时候,我常跟着长辈去那边玩,还总被人哄骗着说后山有能吃人的妖怪,不许我们小孩子靠近。”
她笑了一下,又说:“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趣又难忘的童年回忆呢!”
陈诗诗优越感十足地瞟了一眼沈淮姝,道:“那宅子格局极复杂,修缮起来怕是要费些心思,若是需要一些原始的结构图或者照片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帮忙找找看。毕竟…”
她刻意停顿,字字清晰,“有些关于老宅子的记忆,外人总归是没有那么清楚的。”
“外人”这两个字,很明显是说给沈淮姝听的!
她在不动声色地强调着她与韦清闻的羁绊,还有早前所共享过的记忆与过去,而沈淮姝,不过是个未知的“闯入者”。
这看似叙旧实则诛心的话让空气一瞬间凝固下来。
沈淮姝心头涌起一股细微的酸涩和疑惑,那是恋爱中的人们最为敏感的脆弱。
她攥紧了手,抬头看向韦清闻,眼神姑且还算平静,可眼里所透露出的无声询问早已染上了让人心痛的受伤。
韦清闻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了。
周身原本还算和煦的气场骤然就变了,眸光锐利得如同出了鞘的刀。
陈诗诗还想再添一把火时,韦清闻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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