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县令努力聚焦着因为喝得过多,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好不容易看清了人,却记不起来他是哪一个。
贺闻安看着郑县令迷茫的眼神,出声提醒:“这位是刑部的兰书尘,兰侍郎。”
“原来是兰侍郎。”郑县令天花乱坠地胡乱夸了兰书尘一通,看着兰书尘不为所动,用力摆了摆手:“什么多少粮,那朝廷发粮就是意思意思,我能白给他们就已经很有良心了。还要发多少。这还不够,还要带头闹事,他们简直统统该杀,统统该杀!”
兰书尘的脸色已经黑了,这般言语让他很难相信是从一个父母官口中说出来的,刚刚要站起来与他理论,就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衣袖,“莫要与醉鬼计较。”
兰书苒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拿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愤然离席。
郑县令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继续笑着又与其他人谈天说地。
目睹了一切的谢书苒觉得心中很不舒服,若她在这席间,定然是要质问郑县令的,可是最终却无一人来管。
贺扶晏许是察觉到了谢书苒的情绪,在桌子上扣了扣手指。谢书苒听到声音,便把酒壶里的酒倒入贺扶晏的杯中。靠近他的时候,就听见他低声说:“扶我起来。”
谢书苒搀着贺扶晏站了起来,出了屋子。谢书苒以为他是想去出恭,正想找个人问问这里的茅房怎么走,就被贺扶晏一手抓住了:“走吧,我们回去。”
谢书苒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依旧热闹的酒席:“不好吧,宴席还没有散,我们就这么走了?”
贺扶晏却是不在乎:“没什么不好的,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小幕僚,能出席今日的场合,全仰仗着贺丞相的面子够大,我走了甚至都不会有人多问一句的。”
谢书苒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何况那些笑着跳舞的舞姬,还有宴席上其他人红光满面的笑脸都让谢书苒觉得不舒服,既然贺扶晏想早点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到房间之后,贺扶晏看着谢书苒坐在那里,问道:“怎么,不喜欢这种场合?”
谢书苒:“我的确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不过今日更让我不喜的,是我觉得这宴会太过于奢侈了。明明清安县的百姓遭灾许久,我们来了却先开始吃喝玩乐,就觉得这世间,差距真的好大。”
贺扶晏斟酌了一下,还是向谢书苒解释了一番:“其实父亲并非不知道清安县的情况,今日所作所为,并非是出于私心,而是要放松郑县令的警惕,查出背后真正的情况。”
谢书苒闷闷地答道:“我知道,我就是替清安县的百姓们不平一下而已。”
贺扶晏郑重握住谢书苒的手:“别担心,我和父亲一定会帮清安县的百姓们渡过这次的难关,背后若真有贪墨之人也一定会查出来的。”
贺扶晏的大手很干燥温暖,被这样一双手握住,倒似乎真的给了谢书苒几分力量。谢书苒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说话。
顺着谢书苒的目光,贺扶晏这才发现自己同谢书苒似乎有些太亲密了,慌忙撒开了手。可随即又想到,两人本来就是真夫妻,握一下手怎么了?贺扶晏犹豫着又想去牵谢书苒,但谢书苒转过身去,让他不得不收回了手。
翌日,按照安排,郑县令是需要带着贺丞相一行人去看赈灾粮发放的情况的。
谢书苒本以为郑县令既然昨晚在酒席上能说出那番话来,今日少不得会推三阻四地不想让他们去看清安县真正的情况的。但是没想到一大早郑县令就主动登门,带着他们去了洋花巷,说是今日会在那里发放赈灾粮。
来到洋花巷的时候,谢书苒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在安安静静地排队,每人都能领到一袋米,很多人接过米后都会笑着对发米的人说一句“谢谢”,还有的人会不住地夸赞着朝廷,说着清安县的父母官是多么的好。
贺闻安带着众人在旁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便向着贺扶晏轻轻地点了点头。得到了父亲示意的贺扶晏便带着谢书苒悄悄地离开了。
“我们不再看了吗?这就走了吗?”
走出了洋花巷,谢书苒有些不解:“难道都不问问清安县的百姓具体什么情况吗?”
“问自然是要问的。”拉着谢书苒的贺扶晏侧头看向她:“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谢书苒点点头:“我确实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要说不对劲之处,”谢书苒回忆了一下:“好像这些灾民太安静了一些。既然清安县已经遭灾许久,就连暴民闹事都有很多起,那么放粮的时候怎么可能这么安静,既没有人抢,也没有任何人不满。”
贺扶晏赞许地略点了一下头:“你还算敏锐。这些人之所以不争不抢,嘴里说得都是好话,那是因为他们本来也不是灾民,他们是郑县令找来的扮成灾民的人,专门做给我们看的。”
谢书苒没有想到郑县令居然胆大至此,震惊之余又有些好奇:“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仔细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了。这些人虽然为了伪装灾民,穿的都是布衣,但是他们的衣服不仅干净整洁而且连一块补丁都没有。再听他们说的话,什么夸赞朝廷‘政通人和’‘海晏河清’,这些词可不是那些没有读过书的人能说出来的。而且你再仔细看看这院墙。”
谢书苒听着贺扶晏的话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院墙。这堵墙很长,从洋花巷延伸出来,前方望过去才能看到院墙的尽头。谢书苒顺着贺扶晏方才分析的方式推测着:“这院墙很长,所以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想来是这大户人家借了家丁出来扮作灾民?”
“想不到你一点就通嘛。”贺扶晏双臂环胸,边走边补充道:“这院墙不仅长,而且还高。你看这院墙顶端都装饰着琉璃瓦,显然不是个普通人家。”
贺扶晏叹息着:“可惜这郑县令啊,空有小聪明,演也不演得像一些。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出来,当刑部那些人是吃素的么。”
提到刑部,谢书苒想起了昨日席间的那位叫做兰书尘的刑部侍郎:“想来那位兰侍郎一定会揭穿郑县令吧?”
听到“兰侍郎”贺扶晏转过身去看她:“听你的口气好像很欣赏他似的?”
“毕竟昨日在席间,他可是唯一一个敢直接质问郑县令的人啊。”谢书苒有些遗憾,她其实很想知道兰书尘若是发现了这些,会是什么反应。要不回头让贺扶晏问问贺丞相?
贺扶晏低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兰书尘此人心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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