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号,比起两位领导,豆子首先看向的是露娜。
——后者眉头深锁,脸上却不见半分迷惑的神色。
抓不住重点的克洛诺斯则走到倾倒的茶几旁边,匪夷所思地把它翻到背面,指着几枚镖状武器大呼小叫起来:“真新鲜!你管这叫问好?”
见他挪动位置,那人目光一凛。船锚一旦从眼前的海域拔起,困兽趁机发力,猛地挣脱出枷锁,扑向失去防线的鱼群——
几乎同时,他腹部挨了一拳,像被洋流卷走的海藻那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了挂有软木板的那面墙。
豆子收回拳头,还要上去补一脚,克洛诺斯抬手制止了他。
被加粗的幻影锁链捆绑住,伪装者冷笑一声,嘴唇蠕动,还想再说什么——
奇妙的是,软木板可能在运输途中沾染了一些人性,就连反射弧都跟它的搬运工完全一致:受到撞击后,先是愣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受震撼地从钉子上脱落,恰恰好好,“咚”地砸中了受害者头顶的要害处——在新生儿时期叫“囟门”的那个位置。
陷入昏迷前,通过脑内代达罗斯学院的芯片,年轻男人把“目标一心不能二用,无法面对一人讲话的同时控制‘刻影的锁链’”这则拿命换来的珍贵情报发送出去,目的地是静候在远方的某台飞笺器。
锏的骨节排着队飞回到剑柄上,克洛诺斯好像没注意到软木板补刀成功似的,还要严格地走完道歉——或者说为自己人开脱的流程:“别怪他,我们豆子平等地憎恶每一个带来战争与灾祸的人,还特别讨厌别人碰他的脸!”
“……我叫人来处理一下吧。”露娜说。
没有暗中提醒的机会,豆子有些焦灼,克洛诺斯却仿佛心有灵犀般否决了她的提议:“兹事体大,弄不好还得移交塔尔塔洛斯,我先让我们的队员盯着他,就不麻烦戍卫队的弟兄们了。”
马尔科姆这才放心让苹果派离开自己的视野,上前摸索一番,从那人身上搜出一张热情岛屿小剧场的情侣座位票——某个有名的巡回艺术团今天傍晚就有一场表演。
克洛诺斯一看,都乐出声了:“不是,他还盼着工作结束了去看个表演放松心情呐?”
焦灼再次漫上心头。然而,还是在豆子刚把说话要用的空气吸入丹田时,这只爱叫人操心的灰喜鹊目光又锐利起来:“你们说,这到底是低估了敌人,还是故意要把敌人往那边引?”
也许是票上的“情侣座”给他提供了灵感,应对变化的事态,他带着怪笑做出了安排:“豆子、劳伦斯小姐,只能麻烦你们二位跑一趟啦!我们大部队假装不动,暗地里分批派人包抄剧场,你们就等表演快开场时一起进去,都换身便服,以吸引……也未必,多留个心眼就好。”
得意于计划的一箭双雕,克洛诺斯春风满面地拍着露娜的肩膀道:“那么我们罗宾小队员就拜托你啦!”
“等一等。”露娜不予理会,眉头仍没有松开的迹象,“此人发动攻击的方式毫无计划性,也没给自己留后路,他现在很可能在用我们不知道的技术向外界传递情报。”
马尔科姆看了一眼矿油灯,忽然道:“说到技术,很多年前,威丝塔芬有个不被世人理解的名门望族,顶着数不尽的地契官司专门建了个地堡,举家都在里头研究魔法之外的‘技术’,包括提纯方式简单又有可持续性的新能源——”
克洛诺斯跟他一唱一和:“对对,我也记得,那个家族好像跟劳伦斯小姐还是同姓氏的,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巧?”
亲身体验了终止式真正的绝学——话题闪躲术,仿佛被谁用棉花替换了肌肉组织,露娜就是再大的劲儿也使不出来了。
却没想到,三板斧中看似最靠谱的豆子也若有所思道:“听说那个家族研究禁忌技术触怒了女神,被判处天罚后就没落了……”
“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还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克洛诺斯接话道,“但我相信这个家族的后人一定改名换姓进入了各行各业,真希望他们贯彻家训,把为人类谋福祉的大好事坚持到底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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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小剧场的路上,行人已纷纷收起了伞。
只是湿度仍然相当大,空气被风不断搅动,于是比雾还要厚重,豆子觉得路程漫长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越是接近广场死角里藏污纳垢的小街道,地面越是不平整。绕过了一块一块的水洼,绕不过去的是露娜的打探:
“有了镇长这句话,你们那个任务是不是要取消了?”
她问的是双尸案之后克洛诺斯接到西城市政厅的通知,点名让终止式在半个月内把死者的遗体运送回“威丝塔芬老家”。
“没有,我们人手还算充足,护送遗体的工作用不着全队出动。”豆子诚实回答。
露娜“嗯”了声,移开目光,不再多言。
豆子非常能理解她的感受。于公于私,被上级安排与不熟悉的异性共同观看成人表演,任谁都会尴尬。
于是在绅士文化的驱使下主动续上话题,即便知道这样并不能扭转她“北城猴子”的印象:“麻烦的是威丝塔芬那边的环境我们不熟悉,克洛诺斯队长只是出生在那里,他离家早,成为阿瑞斯杯选手后也很少有机会回去。”
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潜台词:“你觉得护送任务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豆子扯扯嘴角:“否则也不会特意安排终止式去做了。”
“是啊。那到底是西城市政厅合议的结果,还是密涅瓦祭司的个人主张呢……他们发函走的是正规渠道吧?”
“很难说,是獬先生亲自用密线通话转达给我们的。”
提到北城祭司,露娜露出了然的表情:“那真的很难说了。总之我们这帮小喽啰不要轻易揣测上面的意思,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豆子略略蹙眉,想起獬每次隐瞒不报被拆穿后的那副心虚样儿,愈发感受到了城邦与城邦之间的文化差异。
一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无礼地打听起了东城“上面的上面”:“恰比镇长联系到恩格玛馆长了吗?”
“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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