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荣确实没想到这堆小小的口脂居然值这么多银子,更可恶的是,那个私生女摆明了是故意让她出丑。
适才她在店内大声嚷嚷,已经惊动了其他顾客和伙计们。
这会儿看她突然哑火,不少人露出看笑话的表情,更有耐不住性子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苏锦荣恼羞成怒,只字不再提买口脂的事,改成了反咬沈妍:“苏锦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坑!你想钱想疯了吧?”
她越发火,沈妍反而越是淡定:“第一,我没坑你;第二,你也不是我妹妹。这位顾客,既然你觉得账有问题,不如当着大伙的面,我们好好地再算一遍?”
众所周知,点绛唇所有货品都是明码标价,苏锦荣挑的口脂刚从货架取下来,此刻全在托盘里放着。
再算一遍,只能让苏锦荣再丢一次脸罢了。她如何会看不明白?
“你……”苏锦荣脸色骤变,怒冲冲指着沈妍,“黑心奸商,算计人算计到自家头上,苏府真是白养了你一场!”
沈妍闻言也不着恼,淡声道:“谁跟你是自家人?苏娘子难道忘了将我赶出苏府那日,你是怎么说的?”
一顿后,她直视苏锦荣,朗声言道,“你让我与苏府撇清关系,免得带累你的名声,我可还都记得一清二楚。苏锦荣,真不知你是读书太少,还是脑子有毛病,事到如今,竟然还有脸来我店中攀亲?”
言罢,在苏锦荣惊诧、震怒的目光中,沈妍丝毫不留情面道:“送客!”
一名伙计比手将苏锦荣往外请,周围客人们也不住朝她指指点点,言语间夹杂着嗤笑嘲讽。
“看着挺体面的一个小娘子,怎么蛮不讲理?买东西专拣贵的挑,完事还不想付钱。”
“这开张做生意,即便亲姐妹也没有白拿的道理,何况她之前还那么对人家。”
“八成真是脑子有毛病。”
……
苏锦荣听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自觉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当初,元琛到苏府接回沈妍那日,苏文焕后来还是听心腹说了苏锦荣如何刁难沈妍,逼着她与苏府撇清关系。
虽说他平时对苏锦荣百般纵容,但若是她坏了苏府向上的门路,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妍走后,苏文焕将苏锦荣结结实实圈禁了一段日子,直到最近苏文焕的母亲鲁老夫人从徽州入京小住,这才将苏锦荣放出来。
今日苏锦荣在家呆得憋闷,让珠儿陪着出来逛东市,经过一处繁华地段时,注意到沈妍新开的分店。
没想到竟是这样气派。
她自幼习惯了欺负沈妍,此番原想顺手挑几样自己中意的东西,再训斥她几句。
没想到这个私生女如今竟是翅膀硬了,连她都敢戏耍。
当下,苏锦荣带着珠儿愤愤从店中出来,边双脚用力跺着地面,边咬牙切齿:“苏锦妍,你给我等着!”
*
翌日午后,苏锦荣果然搀扶着一位拄着藤杖的老妇来到了点绛唇外。两人身后还跟着五名身强力壮的家丁,都是鲁老夫人从徽州带过来的。
刘骥云昨日已见过苏锦荣。当时她虽来店中胡闹,但因为是东家的家务事,他并不好上前掺和。
此时在店门口一看这阵势,他却不由神色一凝,转身快步返回店中,亲自上二楼将情况报告给沈妍。
“老夫人?”沈妍秀眉微拧,一时没想到来者是谁。
从店里出来,第一眼看见店外的老妇,她甚至没把人认出来,须臾才想起什么,不可置信道:“祖母?”
沈妍想起这位便宜祖母常年居住在徽州,自己在苏府这四年间,老人家好像只来京中住过两回。
每回都是趁着舒服时节小住半年,再返回徽州老家。
老人家嫡庶分明,对待她和苏锦荣堪称判若云泥。
沈妍记得这位祖母在苏府小住期间,自己连同她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故而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当初就是她极力反对父亲娶阿娘进门。
前方,鲁氏拄着藜杖在门外站定,看见沈妍出来,开口底气十足道:“苏锦妍,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父亲两袖清风,一家子眼下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在此地大开门店,吃香喝辣,你于心何安?”
鲁氏沉着脸质问沈妍时,苏锦荣就站在旁边搀扶着老太太的手臂,乖巧孝顺地微垂着眼睫,看向地面的眸中却划过一抹快意。
沈妍自然知晓是她在背后捣鬼。
如今苏锦荣也只有怂恿不明就里、又对她百般宠溺的祖母来找麻烦了。
姜氏畏惧卫世子的权势,而她的父亲苏文焕更视官生如命,倘若二人知晓今日之事,必会加以阻止。
念及此,她偏头吩咐一旁的刘骥云带上小满去父亲的衙门送信。
事情分派下去,沈妍这才不慌不忙对鲁氏笑道:“您老人家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没偷,二没抢,有什么于心不安的?”她对这位祖母一无感情,二没好感,加上对方当年对她阿娘所做的事,沈妍实在对此人尊敬不起来。
鲁氏闻言,手中的藜杖重重往地上一戳:“想不到,我与你好言说话,你这丫头竟是这般不晓事。你是苏家女,身上留着苏家的血。当初你那娘亲死得早,苏家念你年幼,好心收养。你如今既攀了高枝,合该知恩图报,将这铺子充做苏家的公产。”
老太太这番道理,沈妍一时没太听懂。
既说她是苏家女,那苏家又为何对她生而不养?
阿娘死后,苏家将年幼的她接回府,反成了好心收养?
还有,这老太太一口一个知恩图报,该不是将她当成韭菜,没完没了地收割起来?
及至听明白鲁氏这番话的用意,沈妍一个没忍住,竟“噗嗤”一声当场气乐了。
鲁氏见她态度不恭,面色越发难看:“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终究是不成体统,再这样下去,你父亲的清誉都要被你毁光了。他性子和软,不同你计较,我眼里却是揉不得沙子!”
她一顿,扭头扫了眼身后几名家丁,须臾转过头来,对沈妍道,“今日我刚好带了账房和一些人手过来,这便先替你接管了铺子。”
沈妍听见最后一句,沉了脸色,冷声道:“当年祖母拒绝承认我们母女,怎么如今见了钱财,这亲竟是认得这样快。”
鲁氏显然没料到一个庶出的小丫头竟敢如此讥讽自己,登时气得浑身打颤,厉色道:“就冲你刚刚说的这几句话,当年我不让你那娘亲进门便是明智之举。哼!教坊司出来的女人,果然教不出像样的孩子。”
话音落下,还没等沈妍回击,忽听鲁氏身后有人沉声喝道:“够了!”
苏文焕面色难看地分开人群,大步走向鲁氏和苏锦荣,神色凝重地对鲁氏道:“母亲不该来此处妨碍阿妍做生意。”
言罢,他也没忘狠狠瞪了眼旁边的苏锦荣,“你做的好事!还不速速陪祖母回府?”
鲁氏见儿子如此却不干了,气呼呼质问苏文焕:“你是训斥荣儿,还是在训你的老娘?”
她抬手一指沈妍,“那个庶女骄纵任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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