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故今扔开包袱,拽过否然,动作停滞了一瞬,抬手捂住胸口,虚着声音道:“小点声,把门关上。“
否然挣开她,浅色的猫眼瞪圆了:“你……你和它认识?你们勾结在一起害人?”
他踩着小靴子就要迈过门槛,被故今一个手臂直接把脑袋摁进肩窝:“什么害人,我都不认识他……你别乱跑,我胸口还疼着呢。他既然是妖,楼下那些捕快都是凡人,你叫他们有什么用,还不是来送死?”
否然的脸憋得通红,故今摁的劲儿大,他脸上的划伤本就没好,故今肩窝的衣服就沾了一点血色。
故今:“……”
她挠了挠头,放开否然。那黄毛妖虽盯着故今二人,眼神却一直瞄着聆音,看准机会就扑了上去。
原来他见人不跑,是因为他想把聆音带走。
故今窜了两步,拎起来包袱挡住黄毛妖,掏出桂花糕杏仁糕就往那妖牙齿尖利的嘴里塞,抬脚将黄毛妖蹬了出去,黄毛妖趴在地上嘤了两声,脸上呲出了细密的黄棕色绒毛,猛跳过来。
故今摸了摸身上,把千里归音扔给否然:“这个玉牌是不是有什么结界!快把它困住!”
玉牌砸在否然身上,丁零一声落在地。
故今:“……你愣着干嘛呢?!快把它困在墙角,这么大动静,捕快一会上来就不好收场了!”
否然才回过神,脸粉着,下意识就拿起玉牌朝着黄毛妖施了个诀,黄毛妖发出细小的叫声,被无形的束缚勒住,倒飞着困在角落。
故今拍掉手上的糕点碎末:“力气还不小。”
否然微张着唇,这时脸上透出一点难以置信,慢慢懊恼着抿住唇,白皙的眉间又聚起了小窝。
崔捕头听见楼上的声音,迅速带着人上楼,立在聆音门前,重扣了几下:“可是花魁聆音,开门!”
衙门人来闹得抱春楼人心惶惶,休息的姑娘伸出头来,看见敲的是聆音的门,有人提扇捂唇,有人眉目不屑,也有人忧思重重,倒是聆音的门轻易地开了,嬷嬷还想拦,被崔捕头推至一边。
崔捕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故今把脚边的包袱皮往里踢了踢,指着墙角说:“抓狸奴,这野猫上来弄倒了花瓶,聆音姑娘害怕,我们好不容易抓住它,动静大了点。”
否然站在角落,拎着鸡毛掸子压在一只狸花猫身上,紧紧绷着脸。
崔捕头进门,角落被压着的狸奴趴在地上,炸成一团,瞳孔紧缩,大张着嘴。
“聆音呢?”
故今瞥向卧榻:“姑娘害怕,在榻上躲着呢。”
崔捕头刀鞘撩开隔间的帘子,脚步不停地四处看了一遍,突然抽刀向窗户,矮塌等地,什么都没有才作罢,领着人呼啦啦下楼了。
嬷嬷眼神四扫:“快点打扫。”
故今:“好嘞。”
门关上了。
否然拿下鸡毛掸子,微微发光的千里归音浮在猫妖脑袋上,滴溜溜旋转,故今看了一会儿,叫住否然:“诶!你去门口,看着人。”
否然脚步动也不动,绷着脸看故今:“它伤了人,就要交给当地仙门处理,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还用跟你说。”故今胸口疼,说话气也不顺,低眸扫了一眼否然的脸,顿了顿又道:“交给当地仙门……你又知道仙门在何处,如何交给他们?就算你找到了,那时结界早已消失,这猫妖早跑了。我问问这猫妖到底来干什么的。”
否然怀疑地看着故今,故今换了个姿势:“啧,我知道你眼珠子大,别看了,一会结界困不住它了。”
“我万象宗的结界,怎会困不住一个猫妖……”
故今上手推他:“快去吧!”
否然扭头,抬着步子去了门口。
故今看着否然的背影,从腰上解下玉轴,快速打开,压低声音:“诶,你滴一滴精血在这上面摁个爪印,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狸花猫瘦瘦的,还不是成猫的体型,炸起来的绒毛透光,弓着身子哈故今,故今试探着把手穿过结界,递过百妖谱:“这个东西不要你的命,也没什么妨碍,你出去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摁个爪印?…… 啊!”
否然回身,故今迅速抓回百妖谱,左手捂在右手手背上:“还挺凶,你可是害我进了大牢,我没把你拔了爪子剃了毛……”
否然登登登过来,看那猫妖,登时愣了一下,扭脸看故今。
狸花猫毛还炸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眼睛一闭一睁,黄豆粒那么大的眼泪就下来了:“阿秋,阿秋,嘤嘤嘤……”
故今张大嘴,动了动唇,一点点皱起眉,脑袋没动,眼睛对上否然:“不是,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欺负它,挠了我它怎么哭上了?我还没哭呢!”
否然收回目光,低头沉思片刻,解开了千里归音。
故今拦他:“你干什么?!打开结界它就该跑了!”
猫妖嗖地窜出来,出人意料的没有跳向窗户,故今只听见一声“喵”,衣摆就一沉,瞬间被挠成布条。
故今:“啊!!!!”
否然:“……”
他微微抿起唇,压下弯起来的唇角。
故今抓住狸花猫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狸花猫四肢翘起来,半睁着眼,泪珠一串一串。
就这个东西,真能伤人?
隔间里传来动静:“是谁?”
聆音醒了,故今和否然互看一眼,进到隔间,还未开口问方才发生了什么,故今手中柔软的后颈手感就发生了变化,猫妖成了半大少年,趁着故今愣神的片刻跑进隔间,抓住聆音:“你骗我!阿秋怎么可能早就死了!阿秋为什么不认我!”
聆音素手扶额,长睫一颤盖住慌乱,缩起身子:“阿秋……方才是我迷糊,我不认识什么阿秋。”
故今:“……”
这分明就是认识。
聆音避开目光:“你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不会和别人说的。”
猫妖一双眼睛都是肿的,抽抽噎噎:“阿秋不记得和我的约定,那个坏人害死了阿秋……阿秋都讨厌死那个姓程的坏蛋了,怎么会嫁给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故今也是看见了猫妖同那个阿秋拉扯的情景,没想到那个阿秋竟是从抱春楼出去的。
聆音抽回手,声音冷下来,蹙着眉:“故今,把他赶出去。”
说完,扭头不再看猫妖。
猫妖忽然抬起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
故今揪住猫妖脖颈:“你就什么你就,给我出来吧。”
“喵!”
故今拎着猫妖:“你房间在哪?”
否然:“……隔壁。”
故今单手制住猫妖,又朝隔壁道:“聆音姑娘,今日买的糕点都被崔捕头拿刀戳坏了,您看我明日再给你买些?”
聆音声音低低传来:“无妨。”
故今:“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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