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唐梨睡得不甚安稳。
睡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常老宗主仙逝的那一夜。
“梨儿……我现在跟你说三件事,每件你都要牢牢记住。”
老宗主似乎回光返照,抓着唐梨的手腕不放。唐梨她还能如何?只有咬着牙关点头。
“第一件事,飞鹰绝对值得信任,他非常忠心,只是有点、有点傻气。”
那何止有点傻啊,简直就是个愣头青!成天穿着一身黑衣走来走去,动不动打打杀杀。忠心倒是绝对忠心,可他是真的傻啊!
“第二件事,常欢是我养在身边的孩子,他人是笨了点,可心思不坏。你一定要护他周全!有朝一日,万一他有性命之忧……你一定、一定要不惜代价保住他的命,明白吗?”
老宗主啊老宗主,您自个儿养大的孩子您自个知道,常欢他那是笨了“点”吗?学啥啥不会,干啥啥不行!脑袋空空,每天就知道喝酒赌钱!除了那张漂亮脸蛋实在无可挑剔,哪儿哪儿都是毛病!
也难怪老宗主临终托孤要我护他周全,就常欢那个德性,迟早把自己赌输出去!
“第三件事,帮我救一个人,他名叫蒋开山,是我唯一的后人。他身体壮,人品佳,武艺高强,心思细密,若是能够回到你的身边,一定能成为你很大的助力。”
老宗主……我知道您二百岁了难免记忆力差点,可蒋开山已经死了两年多了!你让我上哪儿找他去?
“还有……”
还有?
“还有,你一定要善待苍生……”
苍生……苍生是谁啊?老宗主,您看看我啊——我是外头烧火的阿梨啊……我只是一个烧火添柴的小丫头啊!我不识字,没家世,普通得不能更普通,您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教我认字的赵先生说,您在位一百七十多年了……难道我也要做一百多年的宗主吗?阿梨我好害怕啊!
老宗主……
“唐宗主!唐宗主!阿梨!”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唐梨猛地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汗津津的起身,唐梨只觉得一阵头疼,看来昨晚真的是喝了不少。
一双玉手扶住她的肩膀,手的主人柔声问道:“宗主,您感觉还好吗?”
“余、余姐姐?”唐梨见是余婉,眼眸一亮,忙问道,“您怎么来了?”
名叫余婉的女子约摸着三十岁年纪,气质温婉,容貌端丽,此刻微皱着眉将唐梨揽在怀里,神色有些心疼。
“今天医馆人不多,内庭派人来说你昨晚醉酒,我不放心,便赶忙过来看看。”余婉细细瞧着唐梨,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道,“宗主,神器认主后,您虽不会生病,也不会受伤,但宿醉依然不会好受,还需克制些才是。”
“啊,好的,下次少喝点。”唐梨胡乱答应着。
“还有,您现在已经贵为宗主,不必再用敬称。”余婉低声道,“私下里宗主大人唤我一声姐姐,我不敢不应,但人前只管唤我婉儿便是。”
“那怎么敢?”唐梨固执地说,“六年前那场水灾……若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您是我的恩人!”
余婉神色一软,抚了抚唐梨的额头说:“您现在是宗主。”
“那又怎么样?”唐梨不服气。
“既然成了宗主,婉儿理当遵从礼数。”余婉柔声说道,“就算您不怪我,我也……”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别说啦!”唐梨不愿听她说这些,笑嘻嘻拉着余婉的手说,“余姐姐,您多来看看我,我见着了您……见着了你,我就开心!”
余婉宠溺地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
“宗主……”一旁侍立的徐掌事递上醒酒汤,余婉就势接过去,喂给唐梨喝。
唐梨听话地将醒酒汤喝完,感觉头不痛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她想了想,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宗主。”徐掌事低头回答,“刚到巳时。”
“啥?”唐梨一个激灵跳起来,“都这个时辰了?”
巳时,唐梨与赵先生约好读书认字的时间。赵先生是个老学究,人老知道多,什么都会。唐梨还记得当赵老先生知道自己这个新宗主不识字时那是惊得差点没晕过去,随后便哭哭啼啼半晌,捶胸顿足赌咒发誓要将唐梨这个文盲教育成名门淑女,以慰老宗主在天之灵。
这眼看已经迟到,唐梨不敢怠慢,急忙洗漱后赶到学斋。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云七的惨叫声。
“疼!疼!先生别打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带宗主出去喝酒了!哎呦,您轻点!”
“哼,不打你不长记性!”
听着这声儿,唐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勉强做好心理建设,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头真是好一番景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背对着她,正手持戒尺,毫不客气的打着跪地的云七。对面那年轻男子正缩头缩脑坐在那儿写字,看上去也怕得很。
那男子芙蓉面、柳叶腰,肤白胜雪,姿容艳绝。一双水眸顾盼神飞,如星如幻;一头乌发委顿于地,如瀑如漆;当真比女子还要美上十分。他看到唐梨走进来,很明显松了口气,站起身行了个礼,露出笑容。
这一笑更是满面春色,可说是艳若桃李,让人禁不住就看呆了。
唐梨第一次见到常欢的时候也被他的皮相蒙蔽过,现在非但免疫了,想起他这草包个性,只觉得头疼。她示意常欢坐下,自己往赵先生的方向走过去。
“赵先生……”
“你这个……哎?”赵绿卿赶忙转身行礼,“宗主!”
“那个,我迟到了……”唐梨堆出假笑,忙道,“不过我昨天多写了两页大字,您看……”
唐梨这样说着,就见赵绿卿把唐梨写的大字拿了出来,确实多写了两页,只是这几页纸上横七竖八胡乱写着“一”、“二”、“三”、“七”、“八”、“九”、“十”,看上去脏兮兮的。
“宗主,您这写的也太敷衍了!”赵绿卿痛心疾首的说,“而且这四五六呢?去哪儿啦?”
“那三个字太难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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