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子,太子谢翀母妃出身寒微,其母死后便养在了皇后名下。
十七年前乌荼进犯,形势危急,当时还只是康王的谢翀自请上阵、鼓舞士气。大军在李鸣安统帅下接连拿下几场战役,谢翀在朝中的声望也水涨船高。
然而关键一战中,大庸军中出了勾结乌荼的叛徒,致使大庸一再溃败,连边城百姓都惨遭屠城之祸。李鸣安为救谢翀,连亲生二子都无法顾及。他拼死携谢翀冲出重围,二人卧薪尝胆,最终扭转局势,换来边境十年的安宁。
此役之后李鸣安封侯,康王谢翀也立为太子,李鸣安的二子、边城无数兵士百姓,却再也回不来。
那时的李乘凌不过三岁,未上战场,被生母藏在密室,才逃过屠杀,成为李鸣安仅剩的男儿。
往事惨烈,皇后并不愿过多提及。
“自从赈灾回来,老三便愈发蠢蠢欲动。你太子哥哥从小不争不抢,若本宫不为他上心,何时将东宫之位拱手让人了都不知。”
“那此时与侯府结亲,岂不是更加惹父皇猜忌?”谢汀兰不解。
“你长大了,当知利益联结的方式有多种。即便不嫁入东宫,能让这些世家女忠心待在你身边,也是一样的。”皇后敲了敲谢汀兰额头,“所以,不可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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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李星容径直去了自己院中。李乘凌去找翟昀墨这件事,她打算等伤好了再问清楚。
此伤虽小,若不管不顾却难以很快恢复如初。李星容将卓云卓玉支开,独自在案边坐下,在屉中翻找伤药。
“芒芒?”房门被人叩响。
“……”李星容动作一顿。
她叹出一口浊气,继续垂头寻找药瓶,并不愿作理会。
“怎么不说话?哥哥进来了?”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
李星容迅速将抽屉推回,垂下长袖掩住红痕。
“兄长既不得许可便推门而入,又何必假意叩门询问。”
李乘凌火急火燎进来,在她身边坐下。“抱歉芒芒,是哥哥关心则乱……”李乘凌看向她长袖遮掩下的手,“让哥哥看看,好吗?”
李星容的手紧了紧,依旧没有正眼看他。
“我身上发生过何事,兄长倒是一清二楚。”
“是盈竹。”李乘凌解释自己没有监视她,“她方才找到我,告知我今日之事,我一时着急,这才有些失了分寸。”
“是么。”李星容淡淡道,“兄长只是此时有失分寸吗。”
李乘凌愣了愣:“芒芒,我……”
“兄长为何去找翟司业。”李星容转向他,平静道。
李乘凌浅淡的瞳孔微微颤动起来。他从小便这样,李星容总能轻易看出他的慌乱。
李乘凌唇瓣翕动,却迟迟不知能说些什么。
李星容感到失望,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既然兄长不愿说,便请回吧。”
“……是,我是找过他。”李乘凌垂下眸,复又抬起眼来,恳切地看着李星容。
“但我不曾逼问他什么,更不曾以权势相迫,只是想问清楚,他为何唯独针对你。人人都只学四书五经,为何偏偏限你五日内熟读兵书不容有差?如此不由分说有失偏颇,怎配为人师表?”
说到后面,李乘凌情绪愤慨起来,仿佛翟昀墨就在面前。
“只是这样吗。”李星容不为所动,“那他为何认定我不思进取、不寻正道?”
“哥哥当真不曾威压他,芒芒,我怎会做那等蠢事……”
见李星容不作反应,李乘凌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衣袖上。
“对不起芒芒,哥哥不该去找他,我不知他竟如此小肚鸡肠,还连累你受伤。
“是哥哥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只是先让我看看伤,好吗?”
“一点小伤,不值一提。”李星容抽回手。
“小伤也要好好上药的。”李乘凌神情哀求,行动上却是很强硬,圈住李星容的腕不让她逃离。
来回拉扯间,李星容忽地停下了挣扎。
看就看吧,反正他也知道了。
长袖拉下,掌心摊开,李乘凌看见了那只白皙手掌上,醒目的、贯穿整个掌心的肿胀红痕。
“……”李乘凌蓦地安静下来。
他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拉过李星容的手,默默地开始为她上药。
李星容想抽回手,被李乘凌拽回。
“别动。”
李乘凌的动作极轻极柔,面上的表情却不是一回事。
李星容不想看他如此,心中有些乱,嘴上冷漠道:“上个药而已,何须兄长代劳。”说着微微加了力道,却被李乘凌卡住腕骨,依旧扯不动。
“……若盈竹不说,你打算等伤好了,才会告诉我吧。”
“没什么好说的。”
李乘凌垂着头,没有再作声。
良久,手上火辣辣的痛感逐渐被药膏平息。李星容见差不多了,准备抽回手时,忽感手上一凉。
低头望去,只见掌上未红肿之处,接住了一滴晶莹的泪。
李星容诧然看向李乘凌。
他此时却不看她了。上完药膏,他扭过头,用手背抹了一把脸。
“……”李星容干涩道,“你何必如此。”
她不出声还好,她一出声,好像此刻最委屈的成了他了。
李星容听到一声分明的吸气声,像是忍泪时的抽噎。
“……我的芒芒,再也不理我了。”
说完,泪又滑下一行。
“……”
李星容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闷声道:“没有不理你。”
李乘凌忍着泪意,却实在伤心:“受了委屈瞒着我,被人刁难瞒着我,就连受了伤都瞒着我……你从前还事事与我说的,现在却连哥哥都不愿叫了……芒芒,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是不是故意和哥哥疏远了?”
那声音简直声泪俱下,听得李星容心中也说不上的酸涩。
如果有朝一日李乘凌同自己这般,意识到“天命”的存在,会不会也如她一样,觉得过去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李乘凌渐渐垂下头,最后将额头抵在案上,宽大的手仍旧圈着李星容的手腕不放,头发在她手背轻轻磨蹭。
“都是我不好,我好像做错了太多,我好像要失去你了……”
这样的李乘凌与人前凌厉的少年将军简直判若两人。李星容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他的哭诉,“……没有。不至于此。”
李乘凌从案间抬起头,眼中依旧含着水光,看向她。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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