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纽约的隔天,和Even吃了顿饭。她没告诉Even谈恋爱的事,他不是那种很喜欢干涉艺人私生活的经纪人。
只不过在谈到一些工作行程时,对方用了好几次career,像是在提醒她。
与Even谈完,她坐地铁回家。
从地铁口出来,她带上口罩。回家的路不过十几分钟,她随手拍了两张照片,两根生锈的灯杆,还没有街头艺术家来霍霍。
她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径直往家里走,一回到这里,脚步都快了许多。
和言列约定每天打一个视频电话,因为时差的关系,以为很难实现的,结果已经坚持了大概快十天。
今天打过去时,他已经在公司,快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没说几句就有人不断来敲门,两人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她吃了一个刚买的冰淇淋,德国产的,巧克力口味。和Even谈工作,是很耗费精力的,她需要补补。
洗完澡,她坐到了电脑前。
最近一有时间就想把上次的那首曲子写完。只是现下心境不同,乐章之间的串联多了很多理性的考量。
总在结构和调性之间徘徊。
还在学校那会儿,就因为她对谱子的见解总有些独特的看法,还被作曲系的教授看重,想让她转行,可她最后还是坚持了儿时的梦想。
这些年,和那位教授也时常联系,成了忘年之交。
她标记完后,将谱子emaile给对方。
隔天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只是无关音乐,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用自己的话将言列介绍给她。
再隔天,她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Nothingismorepreciousthanone’sownemotions”
教授说:情绪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
第二天醒来时,她还在为这句话热泪盈眶。
某种程度上她是一个表达者,表达者的核心任务就是传递情绪。这样的话,她并不陌生,甚至入脑入心。
之所以动容,是因为跳开这层身份,她还是她自己。
宋存可以不弹琴,宋存还是宋存。
她想她最喜欢言列的也是这一点,在他眼里,她从不被定义,他总是能接住她的情绪。
了解这段感情的人都以为言列更依赖她,其实她知道不是,这一点老妈也看得很透,所以才会担心最后只有她跳不出这个陷阱。
他可以十年时间都不来找她,可她只能做到半年。
他可以强大到把命运的不公视为选择,而她却被一场风暴的余震,搅得全世界不安宁。
就像他妈妈说的,言列不管在哪条路上,不管有没有她,都会过得很好很好。可她好像没办法了,她在他给的情绪价值中无法自拔。
所以才深深认可老师这句话,她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宋存走的第一周,言列都只是回家睡个觉。她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这一走,又回到几个月前。
要不是家里还有那架钢琴,他都要怀疑她是否真的来过。
洗过澡以后,他去书房处理工作。
心不在焉地,看完一份汇报材料,转换的间隙又想到她,拿过手机看通话记录,确认今天已经打过视频电话了,只好作罢。
她还给他发了照片,炫耀在楼下新买了向日葵。
说真的,他不算一个唠叨的人,对宋存有的时候就很婆婆妈妈。
担心她吃不好饭,担心她熬夜,担心她受伤,看到社交媒体上和异性的照片,就会猜想他们在聊什么。
最严重的时候,听到她弹琴的声音突然中断,他比她还紧张,闯进去时被她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有时候越是克制,越是适得其反。
他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做选择,他希望她选择他。
书桌上放着一本她的书,他拿起来翻了翻,里面掉出一张卡片。
宋存的字很容易辨认,她说小时候练得是外公量身打造的字帖,市面上找不到。
十六岁的言列:
今天回家时,妈妈告诉我,大院里新来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哥哥,让我吃完饭就出去逛逛,说不定也能一饱眼福。于是我故意在最显眼的位置假装和白放打闹。
我等了你很长时间,假打变成了真打,还不幸被你看见了。
被你看着时,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没法抵抗的我,就这样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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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时,他没怎么看明白,这和他的记忆有太大出入,再读了两遍才明白,原来她在假装暗恋他。
嘴角怅然失笑,他明明说过不在意的。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问问她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忍住了,按照这个逻辑,家里应该还有别的。他很好奇她会怎么编。
于是那个周末,他哪里也没去,把家里翻了个遍,却只找到两张。一张在西装口袋里,一张在书房的抽屉里。
十八岁的言列:
Hi,恭喜你考上理想的大学,今年我也出去念书了。理论上应该送给你很多很多祝福的,但我又不想你太过明媚张扬,你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很会吸引人。
所以我祝你开开心心就好,你就不要让别人也开开心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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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的言列:
今年过得好吗?学业压力有没有很大。我过得不太好,和经济公司大吵了一架。也就是这一次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很不会处理矛盾的人。
小时候是奶奶和妈妈,后来是我和你,现在是和经纪公司。
好像不需要生离死别,人也可以在一瞬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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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张卡片按在心口,无力地往后靠了靠。太阳穴突突地跳,怎么都按不住。
其实那一年他有机会见她的。
一个华人圈里的朋友办婚礼,想请一位钢琴家现场演奏,没想到居然会是她。他在看到演出名单时,找了个借口没去参加。
以她的个性,这种事情断不会给家里说,如果不是日子太难过,大概不会接受这样的邀请,她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职业生涯。
那天她抱怨说如果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就会错过很多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不管是他,还是她爸爸,都认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为她好,无形之中剥夺了她的选择权。谁也没问过她想要什么,就替她选了。
这些年里,不去见她,或许也带着一份傲慢,好像料定这件事的开始,只能由他说了算。
宋存接到言列的电话时,刚关掉闹钟。昨晚睡得晚,想再眯一会儿,接到他电话时迷迷糊糊,还以为是闹钟第二次响。
“喂。”她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软糯,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早安,宝宝。”
宋存被他低沉的嗓音勾到,怎么听起来比她还哑。
“你感冒了吗?”她掀开被子起床。
“没有,想要你的时候自动会这样。”
“......”
宋存整个人僵了两秒,决定装没听到。
隔得这么远,又不能做什么。
在浴室洗漱完,本打算挂掉电话做个简单的三明治,今天他好像特别粘人,一直不让她挂电话。
头发随手挽在耳后,宋存去冰箱里拿了鸡蛋、黄油、吐司面包。昨天买了两个西红柿,还放在厨房里。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她打开窗户,又咕噜噜喝了一杯水,准备早餐前把手机放在微型岛台上。
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准备这一切,言列有些恍然。一直都知道她很独立的,只是在家时不让她做这些,营造一点依赖的假象。
“你小心用刀啊。”他还是忍不住提醒。
她用的是那种长条形的水果刀,很安全的,最后一片番茄被她放进嘴里,她含糊着问他,“今天在家里吃饭的吗?”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洗刀,“在公司吃的。”
一束光洒在她身上,轮廓温柔而宁静,他又觉得以后回家了,可以让她洗个水果什么的,他爱看。
黄油滋滋地响,宋存丢面包时,电话里斯了一声,她一眼看过去,对方闭上了嘴。
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余亚佳以前总说,最讨厌做饭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叽叽歪歪的。
她吃完早饭换了衣服,电话还是没有成功挂断。
她不得不给他找点事儿做:“你要有空,帮我去秦笙那里看看猫。”
“好,我明天就去。”明天正好是周末。
宋存拿了帆布包,“我要出门咯。”
“你就穿这样出门?”他皱了皱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长裤和吊带,包里还有件防晒的衬衫,这一身在纽约朴素到没有人会看。
“我以后见你都穿高领毛衣,外面再来个大棉袄。”
言列勾笑,“可以啊,反正我会自己脱。”
“啪”地一声,她挂掉视频,怕再说下去,他今晚会睡不着。
言列第二天买了零食玩具去看猫,结果半天没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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