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慈是在踏上开往主城区的公交车时接到庄老太太打来的电话的。
骤雨忽至,如柯朦与段思妤预料的那样,并不太好打车。
她从展览馆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打车软件上下单排队了,一直到从校园巴士上下来,依旧显示在等待中。
恰好校门口的公交站台驶来一辆到站公交车,看了一下线路图,也算是和她要去的地方一个方向,中途转一次车就行。
站台外的雨还在哗哗下不停,溅起的水雾打湿她的裙角,她迅速收伞,快步踏上了车。
刷完乘车卡,在靠窗的空位坐下,打湿的裙摆贴在小腿上,车内冷气开得足,冰凉一片。
她拿出纸巾,打算擦拭一下腿边水迹,包中的手机就在此时震动了起来。
她起初以为是柯朦和段思妤有什么东西需要她帮忙带,走的时候忘了说。
两人最近为了方便去展览馆,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炎热夏季,两人都不乐意出门,谢清慈家离学校近一些,隔三差五都会回去,她们偶尔会让她帮忙从校外带些东西过去。
大多都是些开在街巷里,没在外卖平台上线的甜品糖水。
她放下纸巾,从包中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庄婆婆”三个字让她滞顿了一下。
点开接听键,将手机递到耳边,叫了声:“庄婆婆。”
听筒那头立刻传来回应,声色难掩歉疚,“小慈,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会下雨,我说打个盹儿的,没成想睡过了头,你出门了没有?没出门的话改一天好不好?这天儿实在不方便出门,你就别跑了!”
谢清慈看一眼车窗外驶过的公交站台,正准备说自己已经上车了。
对方又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要不这样,你现在在哪?我让这小子去找你,真是,哪有见面让人家女孩子主动去找他的!”
是的,谢清慈今天是去相亲的。
庄老太太年轻时与谢清慈的外婆是闺中密友,后来一个嫁来京兆,一个嫁去沪城,算是一南一北彻底隔开了。
几十年的友情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大多靠书信往来,直到谢清慈的母亲也嫁到京兆来,两位老闺蜜才算又重新搭上线。
前些年谢清慈的外婆因病去世,庄老太太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而谢清慈今天的相亲对象,就是庄婆婆的外孙。
确切地说,应该是联姻对象。
想到这,谢清慈微微出神了一刻,沾染微薄湿意的纤长眼睫垂了垂,随后笑起来,“没关系,我已经上车了。”
其实在发现下雨的时候,她原本也是想问问要不要改约一天的,但想想临期改时间有些不太礼貌,还是如约出门了。
庄老太太看一眼屋外的雨,更愧疚了,暗骂了句:“这臭小子。”
接着又紧忙叮嘱,“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着急,慢慢走,迟点到也没关系。”
原计划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目前来看的确是要迟到了。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
*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转小,蒙蒙雨幕,雾气绵延一般,将停未停。
谢清慈站在站台上,点开地图搜寻了一下准确位置。
主城区多是交相互通的各式老胡同,灰砖黑瓦,朱门白墙,藏在幽静深巷里,却也是寸土寸金。
谢家老太太有一处小别院就在附近,以往暑期没事的时候,谢清慈大多都在这里,所以她对这一片的地形不算陌生。
确定好大致街区,她撑伞走出了公交站台。
刚下过雨,街道潮湿清凉,谢清慈依着钉在墙上的门牌号一一找过去。
沿途偶有积水,她小心避让,走得有些慢。
一番穿巷寻找,在目光锁定一个和导航上完美重合的门牌号后,她停下了脚步。
一座精巧四合院进入了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灰墙高耸,夏日里盛放的紫薇花长出墙檐,在枝头开出一片灼灼的火烧云。
再次确认一遍地址后,她落了伞走上了门前的踏跺。
摁下可视门铃上的呼叫键,铃声刚响过一声,门就忽地从内被打开。
纯楠木打造的沉重门扉,缓缓向内展开,声响轰然。
一个身着制式服装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后,见到她后往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是谢小姐吧?里面请。”
像是早已料到来者就是她。
钟叔其实早就在正厅里候着了,以防什么时候门铃响了他没听见。
眼瞅着快到时间,便打算来门前看看,没想到他前脚刚到门廊,门铃就响了。
这处是梁京濯在京兆的私人住宅,除了庄家二老没人会忽然造访。
今日也只约了谢家小姐一人,他几乎是第一时刻就确定了面前的人是谢清慈。
谢清慈笑了下,抬脚踏进门槛,“是,您好。”
钟叔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一瞬,笑着点了下头,侧身指引,“请随我来。”
她点头应了声好。
绕过门前影壁,穿过外院,又过一道垂花门,进入了正屋所在的内宅。
红漆彩绘,雕花廊檐,院中西北角种了棵银杏树,盛夏时节,枝叶翠绿繁茂,树下放了口蓄满清水的水缸。
进入正厅,钟叔先安排谢清慈在会客厅落座,又吩咐人端上茶点。
待一切置办妥当,他才笑道:“您先吃茶,我去叫京濯下来。”
关于梁京濯的名字,谢清慈只在庄老太太口中听过一回,具体是哪几个字她并不清楚。
全然陌生的一个称呼进入耳朵,她茫怔一瞬,才想起来是谁。
点头应了声:“好,麻烦您。”
钟叔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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