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努力,谁能想到她的努力全是无用功。
她谴责地看向裴骛,裴骛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莫名心虚起来,忙移开了视线。
谴责完裴骛,姜茹才回答郑秋鸿:“内卷就是,偷偷学习,卷死所有人。”
闻言,郑秋鸿惊讶得张大了嘴,甚至还为裴骛辩解:“这应当不算内卷,裴弟焚膏继晷、悬梁刺股,实是吾辈之楷模。”
难怪他俩能玩到一起,他们根本不觉得裴骛是在内卷,甚至觉得这样的精神应该传递下去。
两人就裴骛内卷这件事进行了一番友好的讨论,最终,姜茹败了,她说不过郑秋鸿。
郑秋鸿辩论完毕,朝裴骛投过赞扬的目光。
姜茹只能继续谴责地看向裴骛,裴骛只当没看见。
而那另外两人,即使有这么个小插曲,也不影响他们叙旧,恨不得要将这一个月的事情全盘告诉对方。
直到夕阳初现,温柔的暖光洋洋洒洒铺满了院落,去地里干活的人也相继回来,孩子们正在田边嬉戏,整座村子都一派祥和。
木溪村不大不小,哪家孩子跑出去玩儿了,只要站在门口喊一声,孩子们都能听见,也知道自家大人在催他回家了。
每到饭点,他们的名字就会此起彼伏在村里喊起来。
天也快黑了,山路难行且危险,郑秋鸿只能趁日头落下去之前赶回家,眼看着时间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郑秋鸿朝裴骛拱拱手,示意自己该走了。
天色已晚,裴骛也不多留,给郑秋鸿又塞了点吃的,一路送他到村口。
村口的大石头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峰峦叠嶂,潺潺溪水后是大片田地,裴骛和郑秋鸿告别,望着那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山间。
裴骛才转身,返回家中。
他回去时,姜茹正倚着桌,脸上写满了兴师问罪,不爽地盯着裴骛。
裴骛走到院门口,脚步顿了顿,很自觉地绕过姜茹,装作没看见。
在院中转了一圈,给小菜园浇了水,不顾食盆里本就还剩了很多的粮,又给小鸡喂了食,还去给灶台生了火。
他忙忙碌碌做了一通,姜茹自始至终都坐在原处,阴着脸望他,颇有山雨欲来的意思,似乎在酝酿着时机开口。
终于,在裴骛继续装傻,还挑衅似地拿了本书看时,姜茹终于忍无可忍,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
她的动作不大,可裴骛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很机警地合上了书,动作慌乱匆忙,合上书后,宛若看姜茹眼色般,将书藏在了自己身后。
他望着姜茹的眼神那么无辜,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被姜茹欺负了一样。
这倒让姜茹一时间无话可说了,她瞪着裴骛,裴骛也站直了身子,良久沉默后,似破冰般,裴骛说:“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看书。”
不喜欢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好像姜茹是什么恶毒表妹,姜茹嘴硬:“我哪有不喜欢你看书了。”
其实这几天已经很明显了,从最开始姜茹把他的书抢走,到后来总是在他看书的时候打断,甚至于今天说他内卷,姜茹的种种行为的非常之明显。
她再解释也无济于事,裴骛早就看出来了。
裴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只是少了一点读书的时间而已,只要他夜里多学一会儿就好了。
姜茹的阻止只是小打小闹,于裴骛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今天,姜茹说他内卷,这对裴骛来说很难接受,裴骛根本不觉得自己在内卷,他只是把自己该看的书看了而已。
他不希望姜茹眼里,他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即便他和姜茹从来就没有任何约定。
裴骛觉得,他应该和姜茹说清楚,他沉吟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看书,又为什么不想让我去科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定要去的。”
和裴骛在姜茹眼里总是很好猜一样,姜茹的想法在裴骛眼里同样好猜。
他能猜到姜茹来投奔他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也能看出姜茹眼里,他也许不是个好人。
裴骛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太多情感,但也不会抛弃她,也许是话本里穷书生一朝发达就不认穷亲戚这样的故事渲染,姜茹会以为他考中进士就会不认她。
不然,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姜茹这个行为。
裴骛思索片刻:“表妹,我向你保证,来日我若中举,必不会忘了你。”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离奇,姜茹听得直皱眉头,连忙打断:“你以为我是怕你发达了就不认我了?”
裴骛不语,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姜茹一时间差点真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担忧,她还无法为自己辩驳,毕竟她的做法确实很离谱。
她只是简单地想,裴骛只要不科举,不入朝堂,就不会有野心想要篡位,她也不会被连累。
她觉得裴骛只要有学识,他们出去找点活干,就能养活自己,不仅她不用死,裴骛也不用死,不是吗。
可她的阻止并没有起效。
姜茹不解,她只想问裴骛:“你想科举,想当官,是为了权力吗,是因为这样就能对所有人生杀予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裴骛却摇头,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很离谱的话,竟然笑了一下,笑完,他很认真地看向姜茹,问:“你可知道如今的田税如何?”
姜茹自然是知道的,她下意识答:“每亩地征三斗,不过实际征收远远不止……”
她话音突兀地一顿,她知道这不对,只是没办法,所以提到这件事,她沉默了。
裴骛轻轻勾唇:“你也知道的,对吗?”
裴骛轻声道:“实际上,种一亩地,最终缴纳的粮食将近半数,若是收成不好,就得缩衣节食。”
裴骛是秀才,他是可以免除一些田税的,可他也了解得很清。
他说出这番话,似乎还有什么深层的意义,姜茹隐约能猜到,她怔怔地看着裴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骛又接着说:“所以我在想,能有什么办法让百姓想吃饱。”
裴骛静静地看着姜茹:“我不懂种植,但我知道,田税过重,朝廷总在征粮纳钱。”
这年头,没几家是真的能过得好的,他们勒紧了裤腰带省下来的粮,却要被朝廷征走,遇上灾年,家里没有囤粮,总要饿死很多人。
文帝在位时,曾大力改革,可没几年他便缠绵病榻,那没推行多久的新政也就胎死腹中。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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