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听了大儿的话，沉默不言，夹着花生米吃，就听徐大接着说：“爹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咱们干这行又不是第一次，我瞧见了，那个女子皮肤雪似的白，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一定能卖很多钱，若是能……”
徐大说到一半嘿嘿笑了，笑得猥琐，又看了眼徐二，“二子，你说对不？”
徐二笑了一声，他对女子兴趣不大，每次进城他去赌场，大哥逛妓院，将挣来的黑钱挥霍的一分不剩。
徐二跟徐老头很像，心思更重些，“他们可是有很多人，爹说的对，还是不要惹他们为好。”
徐大见徐二不支持，脸顿时黑了下来，想到那个女人的脸和身段，比他睡过的女人好上千倍万倍，心中更痒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且他每次逛妓院也用不了多少钱，反倒是大部分钱都给徐二还了赌债，他心中愤愤不平。
徐大说：“我看你们真是越来越怂，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出来，他们咋知道是我们干的？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夜将人送到花船上，卖给老鸨，到时候他们想追也来不及了！”
徐二冷笑一声：“老大你是自己想弄那女的吧？”
“你可别忘了上回，老爹给过路女人喝下了迷药的水，将人绑到地窖后让你看着，你想弄人家结果叫人砸了脑壳，还让她逃了出去。”
那女的脚上还拴着一个捕兽夹，铁链连到一边的磨盘，就这样徐大居然还让人给跑了。
徐大听得不耐烦，喘了口粗气，瞪着徐二，“你小子还说我？你别忘了，你他娘的输了钱差点叫人剁手指，是我带钱把你赎回来的！”
徐老头见饭桌上情势不妙，出来打圆场，“欸，都别吵了。”他敲了敲烟袋，眼珠子一转，“不过老大说的也对，咱们连夜将人弄出来，当天夜里就将人拐到烟渚渡，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动作一定要利索。”
看爹支持自己，徐大眼里闪过精光，哼了一声斜了徐二一眼。
卖一趟货来回就是一旬，徐二不乐意了，“爹你怎么又向着大哥了？就他那脑子，净叫娘儿们把钱骗去，他就是起了色心想弄人家，您还真以为他是想卖人啊？”
徐老头虽然脸看着像个心善的，但眼里的狠意吓人。他年轻时候地方上闹饥荒，但县城非但不开仓放粮，反倒纵容粮价高涨。
而卖粮的正是县太爷的小舅子，他去求县太爷的小舅子，却被说：“你没钱还想要粮食？饿死的就该是你这种人。”
徐老头当时就怀恨在心，只得去买别人酿酒后的酒糟带回家，最后他媳妇死了，徐二也长得又瘦又小。
直到他在码头搬货，听漕帮说南边的花楼要小姑娘，他干脆心一硬就干了拐卖妇孺的生意。
徐二一个劲地劝阻他爹，却见他爹眯着眼睛似在思考，良久徐老头目光变得狠辣。
徐老头道：“还有几个姑娘，她们都住在西厢那间大屋子里，我瞅着模样都不差，也都年轻，依我看，讲讲价能卖个三五百两，不成问题。”
陵州花楼里的老鸨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官家女子。
听到数字，徐二瞪大了眼，三五百两，以往按人头算，也就十两银子一个，有时候白送人家都不要。
徐二也有点按耐不住，问徐老头：“可他们人很多，咱们该怎么办？”
徐老头狡黠的眼睛眯着，“二子你忘了，西厢后墙上有个缺口，被木头堵着，到时候你跟老大拿着西域进的曼陀罗花粉浑着迷药从那口子熏，就算是十头牛也都得倒下。到时，你们再从后窗户进。”
“至于门前的守卫，就交给你们老子我。”
三人在桌边商议着明晚计划，徐大最为高兴，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雨夜，雨滴劈里啪啦打在柴屋房顶上，不起眼的一角一直往下渗水。
直到里头父子三人商议完毕出了门，房梁上的青瓦片被悄悄移回原位，那角落的雨滴也逐渐停下。
……
俞昭拖延了许久，直到听见青禾在喊她，她才抹了抹眼睛，然后往回走。
青禾见俞昭眼尾泛红，脸上似乎还带着泪，便快走几步搀上她，小声问：“小姐怎么了？”
俞昭沉了口气，唇角漾起笑道：“屋子里怪闷的，我在外面吹吹风，雨滴飘到我脸上了。”
青禾不太相信，但俞昭哄着她让她放心，青禾也只得不再问了。
回到西厢房后，俞昭坐在床铺上抱着膝盖发呆，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
姜渺心情舒畅，尤其是看到俞昭面无表情，也不和沈泠说话，姜渺抿唇偷笑，但还是走到俞昭身边。
姜渺坐在俞昭身边，一声叹息后道：“我娘说过，夫妻之间若是男子突然变得很冷淡，那就说明他在外头有人了。但这好像也是人之常情，俞昭姐姐你也别太难过。”
俞昭虽然钝，但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姜渺怎会知道她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是她故意引自己去看的？
姜渺抬眉，她双臂环胸，半倚在俞昭身边，视线落在远处：“你是真的很漂亮，不过可惜你也是真的很无趣，男子呢又总是图新鲜。”
她耸了耸肩，侧头看俞昭，视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沈泠，“你这就叫做引狼入室。”
俞昭顿觉累极了，一路走了六七日，都没有今日这般累，她今日也没怎么吃饭，现下只想躺下来睡觉，睡着了就不会记得任何感受了。
俞昭点了点头，她忽地发现，每当她有些不好受的时候，姜渺就会主动来跟她说话。
“我明白了，姜渺妹妹，我现在累了很想休息，就不同你聊了。”
俞昭侧躺着，枕靠在手臂上，梦里的玄衣男子脸逐渐清晰，是萧庭安，他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了。
她总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人轻呼她的名字，她神志慢慢清明，眼皮掀开，就看见了沈泠。
沈泠是特地来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萧庭安房间的，但俞昭一下午没在房间，回来后又独自坐在床边，谁都不想理的模样。
沈泠语气很轻，眼神诚恳，“俞昭小姐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俞昭眼皮耸搭着，有些病恹恹的，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就听沈泠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脚踝为何受伤吗？”
俞昭一声叹息，沈泠的伤其实很严重，她视线看向沈泠，“你不是说是踩到了山里的捕兽夹吗？”
沈泠看着她，摇摇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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