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抹微弱的欣慰并未能驱散她眉宇间积郁的最深重的忧色。
那份刻骨的牵挂,始终萦绕在紫霄天深处,那张冰冷的云床之上。
玄青帝君自当日强行压制毒性、清醒片刻嘱托后,便再次陷入了漫长而沉寂的昏迷,气息较之前更为微弱。
那来自神域的诡异霸道的奇毒,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仙魂本源,伤势非但未见好转,反倒在持续加剧。
阴司界之主司南仙君奉命前来,以金针渡穴、仙识细细探查良久,终是面色沉凝如水。
他缓缓收回手,默然摇头,发出一声沉重得仿佛能压垮殿柱的叹息:“帝君仙魂受损之重,远超先前预料!”
“那毒素诡谲……已侵染核心道源,纠缠不清……即便日后天道垂怜,能醒转过来,恐怕……仙尊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医者独有的不忍与无奈,却仍不得不残忍言明:“仙魂道源之伤,非同一般。或许……帝君会忘却所有前尘往事,如同……初生之婴。”
言罢,司南仙君深深一揖,不再多言,转身悄然离去,宽大的袍袖仿佛也沾染了无尽的沉重。
空寂的殿内,只留下面色骤然惨白、如坠万丈冰窟的素婉仙尊独自立于榻前——
望着云床上那人安静得令人心碎的睡颜,手中刚刚为拭汗而绞紧的丝帕无声滑落。
心中那片因兄长们残魂得救而刚刚升起的微光,瞬间又被无边的寒意与彻骨的忧虑所吞噬,唯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
神域深处,一方游离于诸天法则之外的隐秘空间,万籁俱寂,唯有无尽的星辉与混沌原初之气如纱如绡,缓缓流淌、沉浮。
夜色如墨汁般浓重时,一道裹挟着未熄魔焰、略显仓皇的身影急急遁入这片静谧。
炽烈魔帝踏碎虚空而来,周身逸散的灼热气息与空间的清冷格格不入。
他步履带风,直至踏上那悬浮于浩瀚无波、平滑如镜的玉湖中心的一叶扁舟,才发现玄玉仙帝早已悠然独坐于玲珑船舱之内。
舱内一盏古拙的萤石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映照着玄玉仙帝清癯的侧影。
他正对着一个咕嘟冒泡的小巧红泥茶炉,神情专注地烹着茶。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这方寸之地无关。
雾气氤氲,携带着清远茶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玄玉!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要塌了!你竟还有闲心在此烹雪煮茶?!”
炽烈魔帝被一名垂眸敛目、气息清冷的仙童无声引上小舟,甫一踏入船舱便急不可耐地低吼道。
声音虽压着,却依旧如闷雷滚过湖面,打破了此间极致的宁静。
紧接着,便是他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向玄玉仙帝倾泻而出的牢骚与愤懑:
“自打青龙神帝莫名失踪,这高高在上的神域便像是失了舵的舟,规矩乱套,法则崩坏!他们的手越伸越长,诸天仙域哪个能得安宁?”
“尤其是那玉京仙域……竟直接布下绝杀之局,要彻底抹去你我存在!若非你当初棋高一着,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你我早已……”
他似乎猛地惊醒,硬生生刹住了滔滔不绝的抱怨,想起此行真正目的。
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里透出真切的焦急:“不对!我怎的又与你絮叨这些陈年旧怨!”
此行的目的脱口而出,焦急已经变成了愤怒:“是白虎!那白虎神帝!他竟狠毒至斯,要对仙域里你我血脉相连的那两个娃娃下手了!”
“这分明是歹毒至极的阳谋,就是要逼着你我现身,拿孩子当筹码,好逼我们低头,降了他!”
玄玉仙帝自是知晓他所为何来,手中涤荡白玉茶盏的动作并未因他的急躁而有半分紊乱,水流声清越悦耳。
他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反而温声安抚道:“炽烈,稍安毋躁。心浮气躁,乃是大忌。降了白虎,悖逆你我初衷,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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