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时刻关注里面的动静,时刻待命,一旦有需要,就要立刻动作,这突如其来的黑灯,实在是闻所未闻了。
“陛下这是……”徐嬷嬷试探问道,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想。
李忠只见肉眼可见地灿烂笑应,
“嬷嬷可别多问了,陛下一向自持有度,可从没这样过呢,可见才人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不一般呐!嬷嬷仔细伺候着,才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一套官腔打下来,徐嬷嬷无可奈何,能在皇帝身边侍奉的人是何等精明,从他们口中敲探不出一分皇帝的喜怒哀乐,只得作罢,暂且先当他说的是真的吧,但愿主子今夜能有所长进。
见徐嬷嬷长叹短吁,李忠只好宽慰道,
“陛下虽威名在外,却不会无端迁怒他人,只是形势迫于此,嬷嬷大可宽心,兰才人聪慧,陛下自是满意的,嬷嬷当心身子,长夜漫漫,可且有的闹呢。”
徐嬷嬷虽不懂他口中的形势是什么,可陛下是如何用那叫欣儿的宫女恐吓威慑主子的,她看得是一清二楚,这话说出来能有几分可信?只是当下也顾不及去问这个了。
是夜,月上中天,色白如雪,寂寂清辉洒落,照亮含光殿,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廊下候着的内侍宫女都有些犯懒,姿态松散。
徐嬷嬷时不时看向屋内,除了一些细碎的声音外,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在这寂静的夜里实在是难捱。
茯苓扫了一眼众人,对徐嬷嬷小声说道,“这都过了这么久,水烧了冷,冷了又热,陛下这是……?”
闷着许久不说话,徐嬷嬷的声音也变得低哑,“你继续盯着,过了这许久,是该叫人了。”
“来人!”
自内室传来帝王骇人的怒气声,陡然划破寂静长夜的冷空气,廊下侍候的宫人纷纷没了睡意,表情如打鸡血般精神。
徐嬷嬷心中警铃大作,不等李忠先动作就已推门而入,回首苦笑道,“李公公,才人在里面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李忠颔首点头,这点规矩他还是要守的。
刚绕过屏风,内室一股温热湿气迎面而来,似有淡淡梅花香气,
听见脚步声音,纱帐内森寒的声音响起,
“把灯点上。”
徐嬷嬷不敢迟疑,立马将熄灭的灯烛点上,屋内一点点恢复光亮,待到第四盏时,余光瞥见床上的身影,她的动作定住。
透过纱帐依稀可见兰婳此刻正蜷缩着身体,怀抱双膝,因着胭脂水色的绣金芙蓉花帐,
她看不清主子的神情,正待她还想细看,又闻皇帝斥道,
“站在那里干什么!把灯全部点上,然后出去!”
内室逐渐亮堂起来,唯恐再惹怒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儿,连累了主子,徐嬷嬷收起火折子出去,待木门阖上,床榻中发出一点动静。
兰婳湿漉漉的眼垂眸,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藏匿着眼神中的慌张不安,段熠甫一抬手,就见她向后退缩,直到碰到床沿,再无可退。
帐外透射进来的烛光打在脸上,昏暗的,冷寂的,没有丝毫温暖。
床榻上的混乱不及他眼中情绪的复杂,眸中分明的情欲染上炽色,怒意覆上寒霜。
本是恰到好时候,谁料身下的女人发出忍痛的声音,黑暗中他也不知是磕碰到了哪处,
女人难免娇贵些,他也不妨体谅些,可换了许多姿势依旧是这样,
随着耐心耗尽,兴致也去了一大半,待屋内灯点上后,他本欲发作一番,可见到女人垂眸含泪,蜷缩逃避的样子……
他不是个会怜惜的人,可这次却不得不承认,他平生第一次生了恻隐之心,想到她会难受,最终还是止住了动作。
这时候明明害怕又忍着不吭声,却可以为一个不认识甚至暗算她的宫女说话,
平素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阿谀谄媚,奉承讨好,后宫中多的是这样的人,一种则是对他不屑一顾,从不将他放在眼里,譬如太后。
而今天他见到了第三种,既会虚与委蛇也有不失刚烈的时候,倒是少见。
他的眸光倏地暗沉,他忘了,哪怕是兔子也可以生出伤人的利爪来。
“躲什么?过来让朕看看,”他收拢情绪,难为的温和起来。
兰婳显然一惊,刚才他也是这般好脾气,后来就又那般喊打喊杀地威胁她,
她抬眼就着昏黄的光线,看见男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埋在阴影里,面容冷肃,波澜不惊看向她,心里打了一个觳觫,五味杂陈,随后抬手渐渐拉起裤腿,莞尔一笑,故作轻松道。
“就一点儿印子,不打紧的,陛下这就要歇了吧,”
段熠低眸,看着她故意只露出一点伤痕,可那边缘紫黑色的的痕迹却假不了,那衣料之下伤痕定然可怖,否则她也不会这样遮遮掩掩。
心中莫名触动,浅浅的却很不是滋味,就这样怕他?
这只兔子傻乎乎地被人买还替别人数钱,他便教教她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一只手用力嵌制住那截脚踝,向自己的方向用力,
“啊——!”兰婳没忍住轻忽出声,语气中三分痛楚,七分羞涩。
感受到手掌下微凉的肌肤轻微在打颤,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力度要重不重,要轻不轻,若顺着他的力道自然没什么感受,可若要反着来则会牵扯到筋骨。
眼前的人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略微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动作。
段熠嘴角的笑意更深,肆无忌惮撩开裤角一节一节往上捋,直至那乌紫色的伤痕露于眼前,他的眸光一滞。
空气寂静了几息,兰婳察觉到男人似乎没有再动作的念头,赶忙扯下裤腿,向床里侧挪动几步。
段熠看着床间那只眼神警戒的兔子,呼吸加重,半晌哑声道,
“叫人来上药,朕先去暖阁,”
屋内摇了铃,屋外接踵而至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李忠与徐嬷嬷分别伺候两位主子清洗。
先前涂好的药膏应当是被蹭掉了,只能重新再上药。
等到段熠回来时,床塌已经全部换过,床上之人也安然酣睡,姿势肆意,占了大半位置,
乌发铺散开来,鬓间沾染着水珠,幽幽花香气沁入鼻中,眉似新月,面如冠玉,唇色朱樱一点,婀娜小蛮,他还从未看过这样的女子,动时有玲珑七窍,静时又如姣花照水。
方才还那般警惕慌张,酣睡时却无丝毫戒备,真是不怕他又卷土重来,更不知她是怎么长大的,能养成这一副天然痴傻的心态。
他睡觉时有个习惯,睡觉总是浅眠,半夜总是惊醒,如今身旁有这么一个睡得正香的人,他看着不免有些羡慕,定是被家中人娇养惯了,才能如此没心没肺的睡着,竟一点也不想着他。
段熠一面不自觉笑着,一面缓缓放下床帐,屋内复灭了灯,
见皇帝穿戴好走出来,李忠连忙上前,
“陛下怎么出来了,这更深露重的,千万别着了凉,”
“回乾清宫,”
李忠惊诧,“这么晚了,夜里风大,陛下还要回乾清宫,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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