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此生不会在见到如此美丽的风景,我的视线始终注视着阿秀,我清楚的明白,这美不仅仅出自于眼前。
这是上苍赐予我的,最最珍贵的礼物,我永志难忘。
可这世上美与恶总是分不开,如同日月,此消彼长。
在去往山上后,爹越发沉寂了,我想帮忙,可他总说用不上,我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了?
家中杂役越来越少,往日觥筹交错的宴会也彻底熄灭,我拉着阿秀猫钻入屋内,四目隔窗望去院中一片空荡,看着阿秀一脸茫然不解的模样,我没说话走到床旁弯下了腰,将床下箱子使劲拖拽出来,上面的浮灰都来不及擦掉,我掀开挂锁,里面的金银财宝顿时显现在我与她眼中。
那上面堆砌的一切我都不在意,只蹲下身在里面细细翻索,终在最下一层找到了我的珠宝匣。我坐在床旁,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里面那只小小的杜若正酣然安睡着。
“看你这么宝贝,想来一定又是你爹娘送的,只是这木头是什么品种啊,看着怎么跟我家门口种的那棵好像啊。”
我将它插入发间,笑道。
“好看吗。”
阿秀摇了摇头,从箱子里取出一只金钗插在我发间。
“好看是好看只是太素了,这只更好。”
我将两只珠钗取下放在手心细细端详,还是觉得那只杜若最合心意,我把金钗递给了她,接着又将面前的财宝送给了她。
“过些天我想去京城转转,阿秀,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跑一趟,看看那处的宅子好,先帮我置办下来。”
“行是行,可这些也太多了吧。”
“剩下的当做你的辛苦费了。”
“可我一去就是小半月呢,唉,又要有小半月不能见到你了,城东新开了家糕点铺子,我还打算带你去尝尝呢。”阿秀长叹一声,将金钗放入箱中,与我并肩而坐,“说来也怪,刚刚你娘还让我过段时间去山中宅子里一趟,你们就成使唤我吧,改明我得狠狠宰你一顿。”
肩上的头颅越来越沉,喋喋不休的嘴停下了呓语,小而轻的鼻息抚过脖颈,我偏着头手中紧握着那木钗,窗外吹拂的清风将枝头最后一片叶吹落,我看着那叶落地,不喜不悲。
在这两日后,阿秀踏上了旅途,我拿着扫帚将败落的院中打扫了干净,家中能走的人几乎都遣散走了,只唯下寥寥几人,宝丫头便是其一,她是说什么都不肯走的,那日她死死扒着我的腿就是不肯撒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赌气着说什么上天入地死了也要在一起。
娘让人打晕了她送出了城,可黎明前,宝丫头蓬头垢面的站在府门外,一双崭新的鞋徒经一夜早变脏污。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
我看着她,实在没勇气再将她送走,在之后我每每见她总得细细告诫一番。
“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躲在我床下。”
“是是是。”宝丫头点点头,转身拿起另一把扫帚,缓慢地陪我打扫整座府邸。
高悬头顶的剑终会落下,急切地脚步声割破我的心,我合上书从躺椅中起身。
“他来了,他回来了。”
宝丫头扶着门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谁?”
身影匆匆掠过连廊,我一路小跑,在最后一道门槛前落下。
空旷的地上,沁满了鲜红。
爹娘的身影倒在地上。
他就是那刽子手。
我也是那刽子手。
手中杜若掉落,被我一脚踏碎,我从阴影中现身,四目相对时,我轻笑一声。
谋反罪名加于身,老天既然要给你盖帽,那你如何逃掉,我站在众人面前听着那旨意,面上不带一丝怯意静等着那刀斩下。
“去搜。”他说道,周围人瞬间散开。
“随意。”我望着地上缓缓流淌的血,犹如我的泪般,延绵不绝。
他跨过那道血河朝我而来。
“为何不骂我,为何不恨我,为何这模样。”
我没说话。
“小姐,你会理我的。”
头一混,眼前一黑,我倒入他怀中。
在醒来面前又是一片红,双手被捆绑起来,嘴里也塞着布,外面吹吹响响的声音跟我恍若两道世界,心中白幡扬起,喜气变为丧钟,外界在狂想,我与心头立碑。
这日,他不开心,我亦是。
我不知他给我日日灌的什么汤,总是让我迷糊,我想,我快认不清自己了,指腹拂过桌下道道刻痕,我告诉自己。
我是杜若。
可这世上好像没我存在,我用指尖在刻一道。
我叫杜若。
我不能忘。
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他停了药,抱着我,泪穿透了我半边衣裳。
“小姐,我要怎么做才好。”
“让我死。”
这是我半年来说的第一句话。
“绝不。”
我被看的越来越紧,从一间空旷的屋子变为一张窄窄的床榻,脚上是寒铁锁链,手上是绫罗绸缎,我与他隔着一道纱帘,他在那头,我在这头。
我已经不再是人了。
又一年,又一日,他忽然问我。
“小姐,你知道虎符的下落对不对。”
我没说话。
外面逼着他给一个交代,我被堵着嘴坐在纱帘后,看着他恭敬的朝另一人请安,那人没看他反而缓缓朝我走来,我看着他掀开薄薄的纱帘,拿下我口中的布。
“杜姑娘,虎符被藏在何处了?若是你乖乖的说出来,本王特许你一命,如何?”
阿极轻轻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我的视线掠过他,仰起头看着面前自称本王的人,“但我不告诉你。”他的脸一寸寸冷了下来,我却笑得无比畅快。
“杜郡守,你便是这样对待犯人的?若是陛下知晓..”
哦是了,他变为了郡守,替了爹的位置。
我的位置再度挪移,这次,仿佛真的尘埃落地了,在漆黑发寒的地牢中,我依旧被锁着。
“等你想清楚,我自会接你出来。”
我想的一直很清楚,是你看不明白,或是不想明白,桌下的刻痕被我移到墙上,双腿贴着冰冷的地面,我已不能行走,我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不明白死的意义,像个孤魂就这么荡着。
转机来自那年清明,我在牢中见到了她。
阿秀。
只是我怎么能让你看到如今我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比手先出的是一滴泪,阿秀扒着栏杆就想往里面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我哭骂。
“骗子。”
我的手滞在半空,缓缓落下。
“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死了,家里人都不见了,我,我趁没人注意,拉了个马车把人都埋了。”在见到我,阿秀仍和之前一样,那副样貌脾气丝毫未变,我看着她不断唠唠叨叨的嘴,她的脸似乎瘦了不少,个子也略高了些,心中升起一些安慰,只要她好,我就好。
阿秀将那些人连着祖宗十八代一起骂,我笑看着她静静的听着。
“我得走了,明日我会在来的,你得等我啊,等着我啊。”
狱卒拖拽着她离开我的视线,可我还有句话没对她说,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来,待到明日我一定要告诉她,阿秀就是这样,她不需要做什么,就能点亮我的人生,好像我也有了盼头。
她带来的东西今日堆满了地牢,但到第二日总会被清除,她说,反正不管,丢了再买。
直到某日,她喜笑颜开的告诉我一个消息。
“皇帝被亲闺女给宰了,哈哈真痛快,活该。”
我忽的想起那日,他们问我那日。
“好像天又要变了。”木屑在我手中掉落,这次,阿秀牢牢抓住了我。
“这次你别想一人做事,我会盯紧你的。”
这已经是第几日了,阿秀还没来,我望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闭着眼歪着头贴在那上面,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我这才恍若回神,睁开眼时正对上对面探究的眼神,我与她对视着,一直到阿秀的到来,几番简短交谈间,我立马知晓她的身份,可我看着她愧疚的表情,并没有说出来。
阿秀想要劫狱,我立马制止了她,她的人生不应在被我打扰了。
“我们都要出去,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地上。”
这句话,对我,亦对她。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她在害怕,可,怕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我突然想试试了,想试试从地底爬起是何种滋味,我那枯死的心还能再跳动吗,看着她,我不知道。
事情顺利的让我不可信,我坐在马上,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我,好像又成为人了。
林间故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阿秀拿着那堆金银细软换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小小的寨子里聚满了无家可归的人。
仪安和他们的目的一样,只是阿秀居然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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