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马铃薯晚疫病开始爆发的消息,像一股寒流,迅速席卷了整个伦敦的政坛。
议会里,再次吵成了一锅粥。
那些代表着“地主阶级”利益的托利党议员们,一边假惺惺地,为爱尔兰人民的“不幸”表示哀悼;一边,又在暗地里,幸灾乐祸。他们觉得,这是林亚瑟之前强行废除《谷物法》的“恶果”,是上帝对那些抛弃了传统农业的“自由贸易者”们的惩罚。
而辉格党的议员们,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在首相面前哭爹喊娘,要求政府立刻拨款,从欧洲大陆紧急采购粮食,去填补爱尔兰那个巨大的窟窿。
然而,面对这场危机的林亚瑟,却显得异常的……淡定。
他没有参与任何议会辩论,也没有发表任何公开演说。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进了“皇家促进协会”的“皇家生物实验室”里。
他召集来了整个大英帝国,最顶尖的一批……植物学家、化学家和……嗯,显微镜制造专家。
实验室里,气氛有些诡异。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们,正围着一张实验台,用一种看“神棍”的眼神,看着他们那位尊敬的、无所不能的亲王殿下。
而在林亚瑟面前的实验台上,摆放着的,是一堆已经腐烂变黑、散发着恶臭的……土豆。
“先生们,”林亚瑟无视了他们那古怪的眼神,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已经看过了关于爱尔兰疫情的报告。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专业意见。是什么,导致了这场灾难?以及,我们该如何解决它?”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科学家们,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皇家植物学会的会长,艾伦·伍德爵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根据我们……呃,初步的观察和分析。我们认为,这次的病害,很可能是由于……嗯,一种‘异常’的气候所导致的。”
“有人认为,是今年爱尔兰的雨水,太过丰沛,导致了一种‘湿冷的瘴气’,侵入了土豆的根茎。”
“也有人认为,”他看了一眼林亚瑟的脸色,声音更小了,“是……是土壤中,某种‘养分’的失衡,导致了土豆自身的‘腐坏’。”
“瘴气?养分失衡?”
林亚瑟听着这些充满了“玄学”味道的解释,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怪他们。
在微生物学和植物病理学,都还是一片空白的十九世纪,让他们去理解“真菌感染”这回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不。”林亚瑟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在宣告“真理”般的语气,说道。
“先生们,你们都错了。”
“导致这场灾难的,不是什么瘴气,也不是什么养分。”
“而是一个……敌人。”
“一个,我们肉眼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的、微小的、活着的……敌人!”
“看不见的……活着的……敌人?”
在场的所有科学家,都被林亚特的这个说法,给彻底搞懵了!
难道自己不是在参加一场科学研讨会,而是在听一个神父,讲解《圣经》里关于“魔鬼”的故事?
“是的。”林亚瑟的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他的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个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充满了恐怖色彩的名词。
“我把它称之为——‘生化危机’!”
“这是一种由无数个,比灰尘还要小亿万倍的、名为‘致病疫霉’的‘微生物’,所引发的瘟疫!”
“这些‘微生物’,就像一支支看不见的、邪恶的军队!它们的‘孢子’,就是它们的‘士兵’!它们可以通过风,通过雨水,甚至通过我们农夫的鞋底,进行远距离的传播和侵略!”
“一旦,它们降落在一片健康的土豆叶片上,它们就会立刻‘生根发芽’,吸食植物的养分,然后,以一种几何倍数的速度,疯狂地繁殖!最终,彻底地,摧毁我们的庄稼,引发一场……席卷整个爱尔兰的,大饥荒!”
林亚瑟这番,充满了“科幻”和“末日”色彩的、关于“微生物战争”的生动描绘。
彻底地,摧毁了在场所有科学家,那本就脆弱的……世界观!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万台蒸汽机,给来回碾压了一遍!
实验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还是伍德爵士,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
“殿下……您……您说的这些‘微生物’,是近两个世纪前列文虎克观察过的那种小东西吗?真的存在吗?您……您见过?”
“我当然没见过。”林亚瑟的回答,理直气壮,“但是,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它了。”
他转过头,看向了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
在那里,皇家光学学会的首席技师,正在调试着一台,刚刚才由他们按照林亚瑟提供的“全新设计图”,赶制出来的、巨大的……“复式显微镜”!
这台显微镜,它的镜片组合和照明系统,都经过了林亚瑟的“魔改”,其放大倍数和清晰度,远超当时世界上任何一台同类产品!足以,清晰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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