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人类发明了热武器，世界变得平等多了。
即便是超级反派，在面对众生平等器的时候，也和普通市民差别不大。
小丑额头上绽开一个血洞，他那标志性的狂笑永远凝固在了脸上，猩红的液体混杂着灰白物质，在肮脏的地面上缓缓洇开。那双浑浊的绿色眼睛最后只照应出一片虚无。
博尔思大口喘着粗气，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枪口还发着烫。他看着小丑彻底失去生机的脸，又惊恐地看向旁边尖叫着大声咒骂的小丑女哈莉·奎茵。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莉抽泣着大叫，“我要把你锤成肉泥，还有所有你爱的人！噢不，我的布丁……”
博尔思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恐惧再次从他的皮下浮现出来。
“没错，还有她，”COSER的声音若有若无，如同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博尔思的理智，“她是同伙，是帮凶。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她不会原谅你杀了小丑。”
博尔思浑身一颤，几乎没有犹豫，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被恐惧和那虚假的承诺驱动着。枪口再次喷出火焰。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哈莉·奎茵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鲜艳的红蓝染上了死亡的黑。
博尔思喘得更急了，双目赤红外凸，眼球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发了狂的公牛，瞪视着地下室角落里还活着的所有活物。然后，他看见了缩在阴影里抖如筛糠的两个假蝙蝠侠。
COSER顺着博尔思的目光看过去，慢悠悠地“噢”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们看见你开枪了。”
砰！
砰！
又是两声响。
血的味道更浓郁了。
结束了吗？
没有。
还有人知道吗？
还有。
还有参与者……
那些真正的参与者，那些在阿卡姆深处牢房里等待着“游戏”继续的暴徒们。
只要他们都闭嘴，那么就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知道警卫博尔思在这场漫长的暴行里做过什么。
只要让他们永远闭嘴。
恐惧、一种扭曲病态的兴奋、还有彻底解脱的癫狂在博尔思的脸上交织、扭曲，让他的面目都狰狞了起来。他不再看角落里的COSER和杰森，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转身，跌跌撞撞地冲上通往牢房区的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越来越远。
COSER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他猩红的瞳孔转向杰森，后者正抱着手臂，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乏味的戏剧。
“啧，恶趣味。”杰森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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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区远比地下室明亮，但也更嘈杂。犯人们的叫骂、呻吟、撞击铁栏的声音此起彼伏。当博尔思双目充血，脸上带着一种怪异而亢奋的潮红出现在走廊入口时，立刻引起了正在换班巡逻的警卫们的注意。
“博尔思？”一个警卫疑惑地喊道，手本能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下面怎么回事？什么声音？你搞什么鬼？”
博尔思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手指痉挛地扣着扳机护圈。他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个恶魔般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萦绕，挥之不去：“你杀了人，博尔思……你没有退路了……你得让他们闭嘴，你不能进监狱……”
在极致的恐惧和虚假承诺诱惑的双重压迫下，博尔思残存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猛地抬起枪口，对着最近一间牢房里正扒着栏杆看热闹的杀手鳄韦伦·琼斯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牢房区骤然炸响！子弹打在韦伦坚固的鳞片上擦出一溜火星，未能致命，却彻底激怒了这头本就暴躁的野兽。杀手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在狭小的牢房里狂暴地左冲右突，坚硬的甲壳在金属栅栏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刮擦声。
“博尔思！你疯了？！”警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拔枪！
“不！是他们！是他们在犯罪！我在制止他们！我在做正确的事！”博尔思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叫，一边如同疯狗般调转枪口，对着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的牢房疯狂射击！
砰！砰！砰！
子弹穿过铁栏的缝隙撞上肉体凡胎，顿时血花四溅！
“阻止他！他失控了！”警卫队长怒吼！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阿卡姆！
场面彻底失控！被枪声惊动的犯人们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其他警卫纷纷举枪瞄准了明显精神失常、正在攻击牢房的博尔思！
博尔思充血的眼睛瞪着他的队长，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半晌，他嘴唇嗫嚅着，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你不明白……队长……我没得选……”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夹杂在警报和骚动中，队长根本没听清。
博尔思不再说话。他脸上最后那点挣扎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麻木和更深的疯狂。他再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猛地扣动了扳机！枪口不再只对准牢房，而是胡乱地扫向人群！乱飞的子弹无差别地射向警卫和牢房里的犯人！
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子弹撞击金属和墙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眼看不能通过谈判解决问题，警卫队长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但更多的是决绝：“开火！制服他！”
砰！砰！砰！砰！
数声枪响几乎同时爆发！训练有素的警卫们射出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博尔思！
他的胸口、肩膀、腹部瞬间爆开数朵刺目的血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中的枪脱手飞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向后猛地一仰，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鲜血如同小溪般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灰色的制服。
他瞪得滚圆的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茫然。他拼命地扭过头，视线越过楼梯口，看向地下室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墙壁和盘旋不去的血腥味。
那个怪物……那个承诺会保护他的怪物……根本没有跟上来！
他怎么能……？！他明明……答应过的……
带着强烈的不甘和巨大的空洞，博尔思的瞳孔彻底涣散，最后一点光芒在警报的红光中熄灭。
带着强烈的不甘，博尔思的瞳孔彻底涣散，最后一点光芒熄灭。
“他死了。”
站在阿卡姆这座老旧建筑高高的滴水兽上，杰森注视着这场血腥的闹剧，对身旁的COSER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观测结果。
“哦，真可怜。”COSER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敷衍，连一丝虚假的同情都欠奉。他甚至有闲心思考，为什么阿卡姆病院的内部还有滴水兽？为了方便蝙蝠侠潜入吗？
“你不是说要保护他？”杰森侧过头，冰蓝与猩红交织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如同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现象，“我以为你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噢，亲爱的杰伊，”COSER唇角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月光照亮了他与迪克·格雷森别无二致的英俊侧脸，“我承认我有点失职。”他摊开手，姿态无辜，“毕竟，‘这就是哥谭’。”
杰森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哼：“真刻薄。”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COSER欣然接受，目光投向下方从混乱中逐渐恢复秩序的人群。红蓝色的灯光闪烁照的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清晰。
短暂的沉默后，杰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直白的探究：“喂，你……的确不是理查德·格雷森吧？”
COSER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侧头，月光在他猩红的瞳孔边缘镀上一层银辉。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享受夜风的吹拂。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调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也许不是，也许还是。这对你很重要吗，杰伊？我在这里，你也还在。”他看向杰森，眼神温和却深不见底，“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
“找到我？”杰森挑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滴水兽石雕，“你的目的就是这个？把我变成……你的？”他摊开手，展示着自己非人的利爪和尖牙。
“当然不是了，小鸟。”COSER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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