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京和对方约好下季度的合作，转身看见眼熟的人。她举杯碰了碰秦刻羽的酒杯，“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看见没，那边儿。”
她用下巴指了指刚进宴会厅的几人，“那中间的就是这次酒会的主办方……两边分别是……”
秦刻羽遥遥望去，站在主办方那个严总身旁的正是刚才在外面遇见的男人，费骆阳，和那个“川”。他大名郁另川，是灵创科技医疗板块负责人，郁家的二公子——算他们竞渡的大甲方。
招标案的服务对象正是灵创科技的另一个板块。
秦刻羽皱眉。
她心想在这个酒会里扔块砖头能砸死十个3D真人霸道总裁。赶巧让她直接遇见能决定自己近一个月努力是否白费的甲方，难怪总觉得他眼熟——
郁另川没往她这边看。
可能得罪甲方的事情已经发生，当事人之一的秦刻羽对此接受还算良好，“散场之后我打算去所里一趟。”她要押着穆怀京再完善一遍招标案。
“这么勤奋。”
穆怀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又道，“没想着找个下家？”
一片静寂。
周围的人们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并不放过这么好的社交场所，纷纷向早就瞄准的猎物发出交谈的邀请。她们附近有个风投的人，大约地位不低，来来往往找那人寒暄的人许多。
只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三人间的暗潮汹涌。
秦刻羽直觉这是道答对升职加薪的送命题。
她忽略白自怡递来的眼色，认真道：“老板。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履历，大概会是下家来找我。”
“任何律所都可能会是我的下家。”
她补充。
她秦刻羽如果真想跳槽，机会太多，现在还留下说明并不想走。同时告诉穆怀京，对她好点，别光说看重，给点实际好处。
看不出穆怀京是否满意这个答案，她又偏头看白自怡，“小白你呢，有没有兴趣换个东家？”
“啊……”
“老板，我手里还有不少案子。”
她心眼实，横竖是真的有业务能力，又是京城本地人，总之实在不需要如何惶恐，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干这一行。律所其他组里的人心惶惶影响不到她。
穆怀京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挺好。等下我带着你们去找人打招呼，你们看着点，我让你们打招呼的时候嘴甜一点儿，不给你们介绍也别愣着插嘴。这可都是你们以后资历上去的甲方，行走的钞票。”
她是有心抬举。
“穆总，好久不见。”
费骆阳和郁另川路过时和穆怀京打了个招呼。
秦刻羽只是不爱打听这个圈子的事，不代表她对其一无所知，她有陈维柏这样的继父，两人又没有再生，早晚要学着和这些人打交道。
只是她从前志不在此。
看见穆怀京的示意，秦刻羽也和他们举杯。
“郁总，费总。”
费骆阳的眼珠快黏在秦刻羽身上了。
在场的人都不瞎，自然都能看出他对秦刻羽有意思。一时众人神色各异，穆怀京下意识往前一步，试图遮挡住她的身影。
“费总……”
“穆总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两位小姐？”
秦刻羽察觉身边人牵住自己的手，手心沁出微凉的汗，她安抚地拍拍白自怡的手，递给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秦刻羽，穆总手下的一个小律师罢了。我主攻商事方向，费总，以后有案子要记得我们竞渡所啊，让我们也沾沾您的光。”
她直视费骆阳的眼睛，眸光满是锋芒。
这话看似是打招呼，实则落在费骆阳耳中如同挑衅。费骆阳顶了顶腮，眯着眼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然。我和秦小姐，有缘分。”
话音刚落就看见秦刻羽骤然蹙起的眉。
也因此没发现身边郁另川的神情。
既有惊讶，又隐含玩味与审视，还有点说不清的幸灾乐祸。他稍稍离费骆阳远一点，想要离这个和他并没那么熟悉，还读不懂别人眼神的刚回国的发小撇清关系——
这厮在国外太久，养成这样，费家的家教……
郁另川无法苟同。
更何况，这可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秦刻羽律师。
郁另川想。
打破僵局的是一个中年人，对费骆阳与郁另川道，酒会的主办方严廷林严总正在找他们两人。费骆阳这次把自己的名片留下，正得意，便随他离开。
倒是郁另川，他落后一步。
“秦律，替我给叶既明问声好。”
没等她反应，他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穆怀京狐疑地瞟了她一眼。
“你和叶既明……”
秦刻羽也有点懵，“他是我男朋友。”
“叶既明和郁另川这几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公子哥，据说关系非比寻常。”穆怀京的眼神微妙，“怎么，他没与你提起过。”
她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对叶既明的过往所知甚少。
酒会结束后秦刻羽的生活回到正轨，唯一的不同是招标案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次参与投标的佼佼者众多，秦刻羽不敢托大。
至于叶既明，两人的联系也越发少了，或许是他太忙，她总是要等很久也没有回应。又或许是她太忙，忙到没时间看手机。总之，连叶既明身边的同事们都看出他心中郁火难消，像个行走的人形炸药包。
而就在这个关头，杀害苏教授的凶手被抓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那人既不是徐辰耘口中德高望重的人，也不是捅伤叶既明的年轻女人，而是一个生活中最常见、最不引人注意的外卖小哥。
他长着黝黑的、憨厚的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被赶到的薛婧威摁在地上时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就束手就擒。坐在审讯室里时，看着像个刚成年的小孩，眉骨上还有块疤痕。
“邹俊宇，男，22岁，老家在银城，毕业后没找到工作，送外卖过渡，社会关系简单。询问他的同学、老师，都说邹俊宇这个小伙子内向、腼腆，不是会与人交恶的性格，更不可能和命案扯上关系，是个老实人。”
简阳文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道，叶既明不置可否。
“老实人？老实但会杀人吧。”
他轻哂。
没人搭他的话茬，生怕也挨他一顿呲儿。都纷纷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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