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生在校的洗漱时间有限,所以绝大多数宿舍都有一套自己的时间安排表。
贝果不喜欢傍晚或晚自习结束洗头,因为时间排得紧,头发吹不干,很容易头疼,所以一般都会把洗头时间定在中午。一下课就先冲回宿舍,在宿舍楼锁门前洗好头发,再赶回教室吃饭,林颂的任务就是帮她带午饭。
今天又是贝果的洗头日,林颂先去校内面包店帮她买好午餐。
面包店的招牌是蓝莓贝果,深棕色外皮被烤得焦脆,表面撒着细碎的糖粉,缀着几颗烤得半融的蓝莓果粒。
内里夹着满满的蓝莓酱奶酪,酥脆的外皮和松软有嚼劲的面包体,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几乎每次都会被买空。
但贝果每次都不为所动,路过甜品展柜的时候眼神都会特意避开,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贝果怎么能吃贝果?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风瞬间涌了过来,吹乱了林颂额前的碎发。
她单手取下领口的银色夹子,把碎发都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抬腿走到天台边缘,没有靠近护栏,而是轻轻倚着旁边的水泥墙,抬头望着远处的边际线。
云很低,灰蒙蒙地压在楼顶,耳边时不时夹杂着树叶的沙沙声。
买面包用不着多长时间,教室憋闷得厉害,她出来透口气,微凉的风打在身上,微微眯眼。
也就是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带着惊慌的女声,“你......”
林颂回头,看见郑愉涵正站在她身后,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水杯,眼神里满是焦急,“你......别想不开啊,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
林颂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意识到她多半是误会了,开口解释道:“我就是吹吹风。”
郑愉涵张了张嘴巴,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感觉脸颊瞬间升温,连连说对不起。
刚刚太着急,脑子没转过来,林颂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林颂从台子上下来,走到郑愉涵面前,偏头皱眉,似是不解,“你好像很喜欢说对不起?”
眼看郑愉涵又要说,林颂抬起左手打断她施法,“真不用说对不起。”转身坐到水泥台上,因为手腕还疼着,只能单手翻开书慢慢读。
是前几天从图书馆借的《宇宙起源》。
感应到郑愉涵还傻傻站在原地,此刻气氛有些怪,林颂抬头望着她,客气地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要坐吗?”
郑愉涵不太擅长和别人相处,其实是想走的,不过她一向不会拒绝,又怕林颂误会,所以还是慢吞吞移到林颂旁边,选择坐下。
她坐得比林颂还要靠后些,隐隐约约能看到林颂的侧脸。
她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看她,大多数时候,她都不敢看她。
林颂给人的感觉疏离又圆融,自成一派,总是淡淡的,却能把很多事做好,又不让人感到功利。
她总让郑愉涵想到一首诗——冯唐的《水》。
“你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你也很少哭。为什么坐在你面前,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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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偶尔传来书本的翻页声。
“其实我很羡慕你。”郑愉涵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自觉相互摩擦。
“什么?”林颂侧头,她习惯了此刻的安静氛围,对郑愉涵的开口感到意外。
“感觉你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郑愉涵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你总是不争不抢,却又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所以很羡慕。”
而她不一样。
来到附中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总是提不上分的试卷、因为胖不敢在冬季校服里多加的衣服、独行的每个瞬间、当众出错时大家的眼神、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孤僻底下是她埋在心里的自卑。
她总是在想为什么不能再聪明一点,为什么不能再漂亮一点,为什么不能再出众一点,她那么努力都无法拥有的东西,有人就是能轻松得到。
很不公平。
不过这些林颂怎么会明白呢?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在意。
林颂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泥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我经常会想,如果我能跟你一样就好了。”郑愉涵惆怅。
“跟我一样?”
“嗯,因为你很好啊。”
“我很好?”林颂关上书,笑,“哪里好?”
“......”郑愉涵说不出来,因为大家都觉得她好,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地以林颂为目标。
她几乎引领着校内风潮,好比高一下学期,她心血来潮剪了一个刘海,往后连着几个月都有人跟着剪一样的,只是此刻的郑愉涵突然发现,她露额头的样子也漂亮得耀眼。
不过仔细想想,大家对她的赞美也仅仅停留在家世和外貌上。
林颂揉了揉被风吹凉的指尖,“你现在看见的也只是我想让你看见的。”
“但和你相比,我简直平凡又普通。”郑愉涵急急得想要表示什么。
“平凡、普通...”林颂细细咀嚼这两个词,“不好吗?”
“又或者说怎样去定义平凡、普通呢?”
“用性格?用成绩?”
“我不觉得普通是什么不好的词,再者,你能写出细腻有感情的文字,能拍出很多有温度的照片,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你擅长捕捉别人的优点,却好像找不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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