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得能听到微响。
江鸾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棂上的雕花,眉头紧锁。
“乌玹,”她声音干涩:“我总觉得盯着我们的,不止一拨人。”
阴影里,乌玹半倚着墙,闻言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秦远征和那黑袍人像是一路的,为了杀秦城,顺手拦我们。可之前那些暗杀……手法狠辣,直取性命,和黑袍人这种故弄玄虚、借刀杀人的风格又不太一样。”江鸾越说,思绪越乱:“难道有两路?或者有三路?有一路是专门冲着朝廷命官来的?”
她抬起眼,看向乌玹。
乌玹沉默着,黑沉的眸子在烛光下看不出情绪。
他心底有个模糊的直觉,秦城之死,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的可能比表面看起来更深。
但这直觉太过缥缈,毫无依据。
他最终只是淡淡道:“胡思乱想无用,先休息。”
江鸾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一层灰白的雾气笼罩着潞城,街巷寂静无声,连往日清晨的鸟鸣都听不见,透着一股死寂。
江蒙竟已等在了李明超的宅门外,几辆看似普通却异常坚固的马车准备就绪,车夫皆是眼神精悍、气息沉稳的生面孔。
“阿鸾,上车,我们立刻动身去回罗岛。”江蒙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罕见的急迫。
“现在?”江鸾愕然:“哥,这里的事情还没了结,秦城的死、纵火案……我们就这么走了?”
江蒙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眼神坚定:“相信哥哥。这里的一切,我自会安排人处理妥当,绝不会留下后患。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抵达回罗岛。”
他的语气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江鸾看着哥哥沉稳的眼睛,一路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些许,点了点头。
车队悄无声息地驶出还在沉睡的潞城。
马车轱辘压过官道,发出单调的声响。
江鸾和锦厦一辆车,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致,最终还是没忍住,将陆烬身体的异常以及乌玹附身之事,低声告诉了江蒙,他总该知道一直同行的是谁。
江蒙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沉吟片刻,问道:“娘亲留下的信你看完了。接受得如何?”
提及这个,江鸾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手指绞着衣角:“难过。哥哥,我心里难受。我不要这样活着,用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江蒙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我就知道你这傻丫头会钻牛角尖。”他揉了揉江鸾的头发:“别怕,哥哥会有办法的。信不信我?”
江鸾红着眼圈,用力点头:“我从来都信哥哥。”
“信我就好。”江蒙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别多想了,路途还长,好好歇着。”
说完就跳下了马车,来到了紧接的后面一辆马车上,他将陆烬安排在了这里。
车帘放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一些声响。
马车内,因为还是白日,乌玹操控着陆烬的身体,睁着眼睛,靠坐在软垫上。
江蒙在他对面坐下,没有任何寒暄,单刀直入,低声唤道:“乌玹。”
陆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轻笑,声音却带着乌玹特有的慵懒腔调:
“大舅哥真是火眼金睛。”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不过,我们这么急着离开,根本不是因为你安排好了后续,而是潞城里出了更大的变故,对吧?一股子烧焦味和血腥味还没散干净呢。”
江蒙瞳孔微缩,似乎没料到对方敏锐至此。
他沉默片刻,终究叹了口气,不再隐瞒:“是,秦远征疯了。他不止放了牢狱的火。”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后怕:“昨夜,县衙、太守府……甚至几家与秦城交好的富户宅邸,接连起火,死伤惨重。场面彻底失控,乱得像人间地狱。那根本不是夺权,像是……纯粹的毁灭和发泄。我看不懂他的目的。”
乌玹眯起了眼,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江蒙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李明超会处理好的。”
乌玹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质疑:“就靠一个大状?”
江蒙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他是当今摄政王的独子,隐姓埋名在此历练。”
乌玹敲击膝盖的指尖顿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那确实够他忙的了。”
但他心底那点模糊的怀疑却并未散去,反而像滴入清水墨汁,缓缓晕开。
秦远征一个傀儡,哪来这么大能量和胆子?
背后真的只有一个黑袍人?
江蒙不再说话,目光却落在陆烬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
忽然,他开口问道:“乌玹,你原本长什么样子?”
乌玹挑眉,似乎觉得这问题很突兀:“问这个做什么?”
江蒙坐直身体,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上了几分属于大舅哥的威严:
“我现在好歹是你大舅哥,总得知道自己妹夫原本是圆是扁吧?万一你原本丑得惨绝人寰,我妹妹不是亏大了?”
乌玹:“……”他竟一时无语。
夜幕降临。
车队并未投宿驿站,而是按照江蒙早已安排好的路线,在一处隐秘的庄园换了马匹和补给,继续星夜兼程。
马车颠簸,江鸾靠在软枕上,却毫无睡意,整个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锦厦担忧地问。
江鸾摇摇头,闷声道:“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趟,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什么都没弄清楚,反而惹了一身腥,留下那么多疑团,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
话音未落,车厢内温度似乎下降了些许,一个微凉的气息靠近。
乌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懒洋洋地道:“谁说的?马脚露得还不够多吗?”
江鸾抬眼看他。
“疑团多,恰恰说明这潭水比我们想的更深,牵扯的可能不仅仅是我的死活,或者你一个人的命格。”
乌玹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驱散了她心中的迷雾,“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这背后可能牵扯了更多的势力,更多的秘密。每一个疑团,不都是一条线索?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进展?”
他歪头看她,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让人又气又安心的邪气笑容:“小夫人,动动你聪明的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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