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坐居高塌之上的皇帝已经为他解惑：“玉临？你怎么会在这?”
李玉临神色委屈：“父皇，儿臣也不知道啊，儿臣昨夜醉了酒，不知怎的，竟然在未央宫内的桃花林睡了一宿，今早一醒来，刚听闻未央宫大殿走水，便被余侍卫绑了起来。”
没人注意到，李旭存听到“桃花林”一词后怔然一瞬的眼睛。
李玉临吸了吸鼻子：“昨晚儿臣受了冻，到现在还一直难受着呢。”
他作为年纪最小的皇子，年仅十五，其母又是极为受宠的林贵妃，可以说从小到大都被金枝玉叶地娇宠着，那里受过半点委屈，
如今被当作嫌犯，心中不免堵塞难耐。
闻言，李旭存握拳到嘴边轻咳一声，想传太医先来为六皇子诊治，又想起身边还坐着位煞神。
于是他又重重咳嗽一声，为数不多地对小儿子厉声喝到：“胡闹！堂堂皇子，怎可如此不知礼数、胡乱饮酒，朕记得，朕说过未经允许，旁人不得擅自靠近未央宫。”
李玉临跪在地上，闷闷不说话了。
见状，一旁的慕凌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清透，状似随意道：“想来六殿下武艺必定高强，醉了酒，还能越过未央宫的层层把手。”
此言一出，李旭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李玉临却苍白了脸。
“真的不是我！”他焦急得连自称都忘了，只想赶紧解释，“我武艺不精，怎么可能比得过禁卫军，定是、定是昨夜禁卫军玩忽职守，不小心放了儿臣及凶手进去。”
李旭存额头青筋直突。
傻小子，没听出慕凌是在给你摆脱嫌疑吗。
谁不知道你武功就是个半吊子。
不过，真的太巧了，为什么六皇子偏偏就在昨晚喝醉了酒“不小心”进入了未央宫，又为什么偏偏宿在了桃花林呢。
李旭存眯了眯眼睛，这背后或许有人想让他关注六皇子从而转移注意力，又或许……六皇子本身就是扮猪吃老虎，自导自演呢？
总之，背后的刀刃直指他。
李旭存坐在这把皇椅上久了，对底下这群蠢蠢欲动的皇子们的一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性格越发多疑。
“不论如何，六皇子身上的确有嫌疑。”李旭存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又很快被威严粉饰，沉声道。
“他身上的疑点先放在这，还有哪位会武功？”
就这四个嫌犯，不用等余木出声，李旭存就已经把目光锁定到穿着侍卫服的殷念之身上。
殷念之一下子僵直了身子。
没事哒，没事哒，他告诉自己，还有慕凌呢。
“这位？”李旭存看向余木。
余木上前，左膝跪地：“这位侍卫名叫殷念之，武艺不算超群，但也算得上是精湛。”
接着，他把殷念之昨夜未到乾宁殿值班的事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又特地强调了从他屋里搜出的信笺。
言毕，余木将信笺呈上去。
李旭存放下手中的玉杯，接过信笺浏览过后，眉头紧锁。
半响，他看着上面那短短一行字开口：“殷侍卫，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吗？”
1，2，3……
7秒过去了，慕凌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这边皇帝已经开始敲桌子了。
殷念之低垂下头，用一种惶恐的声线快速开口：“小人实属冤枉啊，小人也是今早被余大人搜出来后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殷念之脑中掠过刚才听到的信息，条理清晰道：“陛下，您难道就不怀疑吗？凶手也许是故意将线索指向我，好迷惑您的视线。”
李旭存当然怀疑，毕竟谁会明目张胆地留下密信，指向性太明显，太不对劲了。
他手指摩挲着信，对殷念之颔首：“朕姑且当作你是无辜的，那么，抬头看着朕。”
“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该来的还是逃不过，殷念之心中叹气。
他清楚，要想摆脱嫌疑，就逃不开解释他昨夜为什么没有去乾宁殿，但问题就在这，他根本就不知道昨晚原身到底干了什么。
系统就连原身到底是不是凶手都没告诉他。
目前慕凌那边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果然，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陛下。”殷念之借着长袖的遮挡，偷偷狠掐自己大腿一把，再抬头已是眼眶泛红、泫然欲滴的模样，“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小人没有昨晚的记忆。”
比起编造一个随时倒塌的谎言，不如直接坦白部分事实，毕竟在这个玄幻的世界，他被人故意抹去记忆好像也不奇怪，不是吗？
跪在殷念之一旁的余木眉头一蹙，偏头对他语气不善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殷念之心咯噔一下，心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余木便扭回头，拱手对李旭存行礼道：“陛下，此人撒谎成性，刚才还对臣说昨晚他睡着了，如今却又说不记得了，他的话，请您三思。”
“是你带着一群人审问我，我又没有记忆，逼不得已只能说是睡着了。”殷念之不甘示弱呛回去，“换作是你，你难道就直接说‘我不记得了’，然后等着被严刑逼供吗？”
余木张嘴刚想反驳。
“砰！”杯盏被重重砸在桌子上，李旭存望着眼前骤然失声的两人，不悦道：“在朕面前吵闹，成何体统。”
殿内一时寂静。
这时，慕凌一下又一下敲打杯子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却恍若未觉般，自在地端起玉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
李旭存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开口：“慕卿，你有什么看法吗？”
“臣么？”慕凌抬眼，饶有兴趣瞥了眼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殷念之，笑道，“臣没有感受到殷侍卫身上有妖力残留的气息。”
言下之意，殷念之不可能是被人施展法术而失去了记忆。
只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殷念之推向了深渊。
殷念之说不懵逼是不可能的，不是，系统你不是说慕凌会救我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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