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前一天,仓中的每个学生都在争分夺秒地背书备考。
温笙为了集中注意力背书,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水房门口。
墙角的暖气管子烫得冒热气,她把手心贴在上面烤了几下,掌心立刻被烫得发红,赶走了困意后缩回手,哈了口气,再把手塞进袖口里捂了会,等手指没那么僵硬后,翻一页继续背。
水龙头边堆着一排暖水瓶,偶尔有人匆匆跑来接水。
一个同班女生打好水后,抱着瓶子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笑她:“温笙,你不冷啊?在这门口坐着。”
温笙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笑着说:“不冷呀,这样能让我集中精神背书。在屋里太暖了,一坐久就犯困。”
女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提着暖水瓶走了。
夜色渐沉,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走廊尽头的几盏昏黄灯还亮着。四周安静下来,温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很久,便收起书,准备回宿舍。
刚转过楼梯口,就看见许家宁正在下楼。
他肩上挂着帆布包,手里拿着暖水瓶,空荡的楼道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直到走近拐角,对视的那一刻,脚步声戛然而止。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楼道拐角处重叠。
“你怎么还在这?”许家宁问。
温笙更加奇怪了,问:“你不是说过,从来不临时抱佛脚吗?”
他低头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说:“我打水。”
说完,又看了她一眼,反问:“那你呢?这么晚不回去?”
“刚背完书。”温笙看了眼他的暖水瓶,迟疑地问:“这么晚,还去打水啊?”
“为什么不行?”他垂眸笑了下,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走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温笙“哦”了一声,快步跟上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说:“许家宁,你停一下。”
许家宁疑惑地停住,刚转过身就看见温笙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双手合十,虔诚地朝他鞠了一躬。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合十的双手,想到今年夏天,她也站在红榜前这么拜过,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认真。
温笙拜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这次拜真人,应该更灵吧?”
许家宁垂眸看她,片刻才慢慢开口:“......你就不怕这次不灵?”
“那就拜两次。”温笙一本正经地说,又朝他补了一躬。
许家宁被她逗笑了,对她说:“走了。”
温笙这才收起手,快步跟上去,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我觉得我数学还是不太稳,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的。”许家宁侧头看她一眼,很肯定地说:“你的小题速度上来了,大题我也给你押题了,照着练过三遍,考试时闭着眼都能写。”
“万一没押中呢?”她问。
“那你来高二1班找我再拜我一次。”
“诶你怎么知道我这次考场分到了高二1班?”
“我现在知道了。”许家宁换了只手拿暖水瓶,伸手扯了下她的围巾,“注意保暖。”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早就看见她了。
晚自习下课前去薛平升办公室还东西时,就在走廊尽头看见她坐在水房门口,背靠着暖气管,埋头背书。
她太专注了,连他从旁边经过都没抬一下头。
等他从办公室出来时,走廊灯已经灭了大半,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宿舍,可走到楼梯口时,远远一瞥,发现水房前那个人还没走。
于是他从另一头的楼梯绕回了高二年级,随手拎了个暖水瓶,靠在窗台边装作整理东西,实则悄悄往那边看。
直到她终于起身收拾东西,他才猛地直起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暖水瓶,装作刚下楼的样子。
“许家宁,你还在听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温笙仰头看他,等他回答刚才那句玩笑话。
“嗯,我在听。”
——
期末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成绩榜终于贴了出来。
一大早,公告栏前就围了一圈人,冬日的风刮得人直缩脖子,但一点没影响他们围观的热情,成绩榜前水泄不通。
“诶诶诶,这次第一名是谁?”同学甲踮脚张望。
“高一的话,是温笙;高二的话,是许家宁;高三......林飞。”同学乙眼尖地念出名字。
“前两个人真的长期霸榜啊。”同学丙感慨,“许家宁这一年半来就没被超过过吧?”
“高一的温笙也厉害啊,数学几乎满分,她语文作文也高分,考场作文写了什么来着?”同学乙问。
“语文也不赖,她那篇考场作文,直接被语文老师贴出来当范文了!”同学甲接话。
“在哪看啊?”同学乙赶紧问。
“就在她们班的后门旁边,好多人去抄了。”同学丁回答。
而此时的温笙,正坐在老槐树下,捧着一本借来的小说,压根没去看榜。
冬天的老槐树早已没有了叶子,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像纸屑一般的落叶,风一吹,它们就旋转着飘起来,在低空中转了几圈,又轻轻落下。
温笙就坐在树下的一块石板上,这是她精心挑选的位置,身后是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刚好可以挡住刺骨的北风;前面是一小片能晒得到太阳的空地,阳光洒下来时正好照在她膝盖上,整个人暖洋洋的。
她正读到书里两位主角互通心意的片段。起初那两人互相试探,谁都不肯把心里的话说开,结果因为一个细节,终于忍不住点破。字句并不华丽,甚至有些笨拙,但就是那样的真诚,让人有了想看下去的欲望。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脚步声,踩在干枯的落叶上,沙沙作响,一下一下,慢慢靠近。
温笙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同学,便没有抬头理会,继续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直到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你不冷吗?”
风吹动落叶,他站在逆光里,轮廓模糊,影子斜斜落下,正好附在她身上。
温笙抬头时,许家宁就站在冬阳里,围巾松松地绕在脖子上,手插在兜里,一只脚漫不经心地踢走她脚边的落叶。
“有阳光,不冷。”她说。
“那我坐你旁边,借点阳光。”许家宁弯下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石板本就不大,他坐得很近,肩膀几乎要碰到她的胳膊。
温笙原本还靠着树干,这下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可背后是粗糙的树皮,刚一动,手肘就蹭到他那层厚厚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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