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么？”
“都能接电话，哪里忙？”颜语凉出了临时会议室，靠在窗口吹着风听祝君忱说话。
对方似乎有些急，没有像往常一样同他开个小玩笑或者回句嘴，语速有些快，问：“想想吐了，要去医院么？”
“吐了？”颜语凉皱皱眉重复道。
“对，”祝君忱继续补充，“我上网查了一下感觉挺严重的。”
“……别听网上的。”颜语凉轻笑一声，“它现在能跑能跳吗？”
祝君忱抬头看了眼顺着沙发爬到橱柜顶上的猫，回答说：“能。”
“那就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吐毛球了。”颜语凉解释道，“你去我家拿点大麦苗粉混在它猫粮里，还有化毛膏，和猫粮猫砂一个柜子。”
祝君忱放心了一些：“刚刚我在做晚饭，它突然在旁边吐了，还以为太难闻了。”
颜语凉乐呵呵地为他的厨艺正名：“怎么可能。”
把猫给祝君忱的那天颜语凉把家里门的密码告诉了他，方便祝君忱过去给猫“进货”。
祝君忱上楼拿颜语凉说的东西时，他们一直挂着电话，把瓶瓶罐罐抱在怀里，祝君忱舒了口气问：“它经常这么吐吗？”
那也太吓人了。
颜语凉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剧本看着孙导和制片指挥后勤人员跑来跑去准备明天开机仪式的物什，回答道：“不经常，几个月一次吧，多给它梳梳毛，想起来就喂点排毛用品就行，疏忽了才会吐。”
“哦。”祝君忱懂了。
每一部剧开拍的第一周都是幕后制作组最头疼的时刻，不仅演员的磨合还不够好，他们幕后人员的磨合也非常一般，默契度不够会导致剧本的修改和演员的戏双双陷入瓶颈。
解决方法很简单，多搭几场戏，多吃几顿饭就能解决。
颜语凉其实不喜欢觥筹交错、披着人皮的社交，但是为了了解更多大家对剧本的见解，他不得不跟着三天两头地吃饭。
每天都得忙碌地泡在片场，尽管他要管的事不多。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颜语凉忙得有些记不清哪天是几号。
十九号这天他也很忙，祝君忱跟他说青书决赛名单出来了的时候他还有些懵地说：“怎么提前了？”结果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踏入十月下旬了。
青书比赛大部分作品会止步二轮，被评一等奖到三等奖。
挑出五部最好的作品出来进入决赛评金奖、银奖、铜奖。
评判方式是每部作品每部作品批15万经费分别递给五位导演，招募戏剧学院的学生进行剧本拍摄。
按最后剧本的呈现结果以及网络投票结果进行最终评奖。
“我们进了吗？”颜语凉坐在椅子里按按后颈，前两天一直在坐小板凳坐的腰酸背痛了两天，贴心的小郭给他送来了一张舒适的软垫椅子。
祝君忱在电话里说：“进了。”
他问得时候心里隐隐紧张，得了结果喜悦便涌上心头，涌得满满的。
溢出来的时候又开始头痛。
都说轧戏的演员不是好演员，那轧戏的编剧呢？
头痛间，陆择给他发了条恭喜的消息，说起接下来决赛该如何如何准备，颜语凉看得眼花缭乱。
反正手头剧本正好已经整理好了大半，最近能得些闲，他干脆买了张机票回了北京。
早上拎了个包，打了个车就走了，只来得及前一天跟导演说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跟任何朋友说，下了飞机手机一刷新接收到了一万条消息。
颜语凉顿了一下，划着满屏的“生日快乐”。
秋风浓烈，吹得他身形不太稳，他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公历生日。
巧得很，似乎每年生日他都处于非常忙碌的阶段，好友们想找他庆祝都找不着人。
地球研究小组甚至在凌晨卡点鞭炮齐鸣鼓掌庆祝他的24岁，不过他前一晚因为要赶飞机睡得早群消息堆到99+通通没看到。
颜语凉眸光一动，点开祝君忱的聊天框，发现对方也在凌晨的时候给他发了声“生日快乐”。
？
祝君忱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的？
【我无言以对】：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对方估计有事，很久没回。
颜语凉去导师那转了一圈，顺便帮他打了会工，外面就已经快五点了，中午凑合吃的那点飞机餐已经消耗完了，现在肚子扁扁的。
陆择知道他的生日，颜语凉准备走时给他塞了一套简约大气的笔记本作为生日礼物。
去年是简约大气的钢笔，至今还在压箱底。
颜语凉摸摸饿惨了的肚子，把笔记本放书包里，心说不如给我塞两个面包。
“小颜你从机场赶过来是不是没吃什么东西？”陆择发现他面色有些差，翻箱倒柜翻出来一块不知道几几年的糖，又讪讪地塞了回去，感觉塞回去也不好，最后丢进了垃圾桶。
“没事老师，”颜语凉舔了下唇说，“我马上去食堂吃点就行，《小姐小姐》决赛的事我还得去找祝君忱。”
陆择沉吟片刻想起来件事：“今天好像是东西两个校区联谊会，就在学校大礼堂，免费提供甜品餐饮，我看小祝朋友发了个朋友圈，他们好像参加联谊活动去了。”
“联谊会？”颜语凉抬了下右眉。
还嫌自己不够受欢迎么？参加联谊会。
怪不得下午给他发的消息没回，原来是参加联谊会去了。
*
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颜语凉心里憋着口气翻开手机，却在看见祝君忱的消息时，那股气就像被扎了针的气球，哗啦啦全泄了。
祝君忱没有不回他消息，甚至在他发完后的半小时就回了。
颜语凉才是那个忙到两三个小时不回消息的人。
【忱.】：之前不是加了企鹅号么？看你资料卡上写着生日
【忱.】：就记住了
颜语凉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没有回消息，把手机收进口袋，跨步朝礼堂走去。
暮色渐合，礼堂通明的灯火将它勾勒成一座漂亮的光岛。还未走近，闷在墙内的喧嚣混着晚风扑面而来。
学校的礼堂很大，有两层，底层房间少，大部分是大厅，二楼有一个个小房间，用作会议室、放映室、办公室等等，房间外面是走廊，天花板挑高，站在二楼能将大厅尽收眼底。
后门有个楼梯可以直接上二楼，颜语凉瞧见二楼后门敞着，便径直从二楼进了礼堂。
陆择的消息没错，这里确实进行着一场盛大的联谊会，一楼大厅门楣上挂着庆祝的横幅，不知主办方从哪里弄来的七八张长桌，上边摆满了精致的切片蛋糕、五彩缤纷的水果和冒着气泡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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