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连自己也快要被火焰包围时,江苔花才从梦境中挣扎醒来。
蓦地睁眼后,像是溺水了一般着急忙慌地喘气呼吸。
天光微凉,窗纸已经泛起蒙蒙的白光,檐角上的鸟叫声清脆如铃,熟悉的一切让江苔花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这里不是崔宅,而是大鹏山脚下的院子。
她使劲拧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肉,清楚的痛觉让她一下将脸皱巴成一团。
昨日那场梦来的蹊跷,就算在日有所思,怎会夜有所梦的如此逼真。
沉思之际,妆台边上掉下啪嗒的沉闷声。
如若平常,她断不会注意到这几不可闻的声响,可现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江苔花的神经紧绷起来。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边上,那放着一座香炉鼎,是李婶前不久拿来的,说这香料有静心定神的功效,已经点了几日。
炉鼎里面燃着的香焚了一夜,只剩一截香杆落在了鼎里,底座皆是残留下的香灰。
她将那截香杆拾起,放到鼻尖前晃了晃,浓烈的沉香味袭来,还夹杂着点茉莉的香味,是安神的不错。
江苔花看着那堆香灰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箫纯雪落水醒来后日日梦魇,江苔花便去太医院求了安神香日日置于香炉中,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这香料里应当还加了点别样的东西。
江苔花凑近闻了这一会,便心神不安。
这香是李婶在自己睡前所换,除了越今朝示意,江苔花想不出其他人。
江苔花将香炉鼎带着去找了越今朝。
去时,正巧听见了他和代壹似乎在谈关于冬狩的事情,不过两人在见到她来时便止住了声。
江苔花一踏进房间便笑着和两人问安,“不知二位,昨夜可否寝安呢。”
代壹见此想退下,却被江苔花伸出脚拦住,“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将香炉鼎放到一旁的香几上,力气之大,使得这几都微微晃动,发出闷鸣。
粉白的小脸上有着两团青黑,是昨日梦魇让鬼追了一宿留下的,和往日比起来,今日的她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彻底蔫了。
越今朝见此,颇有再踩上一脚才能惬意地说道:“江姑娘眼下青黑,看来是做噩梦了。”
江苔花一听就明白过来。
越今朝一直记得自己被吓唬的事情,昨日一直没动静不过是等着江苔花放松警惕,好出其不意憋个大的。
江苔花这次真是掉以轻心了,她吃了个哑巴亏,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越公子如此记仇。”
越今朝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不爽道:“彼此。”
他这模样,是连装都不想再装了。
江苔花走到他面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当年真相。”
她紧盯着越今朝说道:“但你要告诉我,你一直筹谋的是什么。”
代壹见两人能心平气和地谈松了口气,但在一旁听见江苔花的话后,却是一惊提醒道:
“公子!此女诡计多端,怎可——”
江苔花端坐着,在听见代壹说自己诡计多端时,眉毛扬出诧异的弧度。
“我诡计多端?”
越今朝见江苔花蹭的一下就要站起来,看了代壹一眼:
“成交。”
江苔花原本忿忿不平地气焰一下子熄灭,在听见这话后双眼弯出了月牙弧,转头对代壹挑眉示意:
你家公子同意了。
诡计多端倒是不怎么,多情善变倒是真,越今朝看着她的小动作想到。
而代壹被江苔花这么一挑衅,胸膛起伏几下:“你可知那日你中蛇毒,是——”
越今朝听见这话面色一冷,及近警告地叫了他的名字,并说道:“出去。”
代壹:“公子!”虽无奈但也只好噤声应下离开。
江苔花看着这两人,那日解毒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她将目光从代壹离开的身影移开,转过身时却对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越今朝。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越今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你不是要告诉我吗,说晚了可赶不上午膳。”
江苔花听见这话气得偏了下脑袋,她攥了下手,遂松开。
“我是被卖给了一户人家做丫鬟,这是真的。”
越今朝微挑眉稍,“元州徐太守,这可不是普通人家。”
江苔花听见这话,半阖眼帘,藏住了落寞。
那年江苔花不过及笄之年,便因家里养不下四个孩子为由,将最小的她卖给了徐州太守。
恰好与徐太守的独女,徐月容同一年而生。
江苔花从小吃不饱,白日吃饭便塞一堆攒在腮帮子里慢慢嚼,夜里难过时闷在被子里哭也像老鼠的吱吱叫。
和府里其他丫鬟站在一起矮了一大截,因为叫小花,让旁人取了个花鼠的诨号。
那日她在往徐月容房里送花时,听见了其他丫鬟笑话她的声音,小花鼓起勇气说道:
“你凭什么叫我老鼠。”
老鼠是百姓家里人人喊打的东西,被取这个诨号,在当时的她眼里,天都要塌了。
可她站起来才到人家腰间,又是被一顿讥笑后,涨红的脸皮催着她迅速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忍着泪意,将手里的重瓣荷花好好放进徐月容的房间内便再也憋不住。
水滴似的眼泪打在了荷花上转了个圈,又落进了里面的花蕊心。
小花正难过时,却听着了外面徐月容和旁人聊天的声音。
她害怕被责罚,环顾四周后果断躲在了花几后面,将自己窝成一团圈起。
听着徐月容回来是为了取银袋子和小姐妹一起去云记吃圆子冰食。
小花听着二人的形容也不禁口齿生津,连难过也不剩几分了。
“今日的日头这样烈,一定要加红豆!”
她看着脚底下的绣花红绒毯,只觉得冰食里有红豆应当是脚下的红,正换想着自己该如何吃圆子时,耳边徐月容的声音却消失不见。
小花若有所察觉地将脑袋从臂弯里抬起,和一张放大的脸迎面相视。
“你是谁,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吗。”徐月容趴在花几上,透过荷花看向她。
小花见自己被发现,吓得一个激灵就从原地站起来:
“小、小姐!奴婢叫小花是府里新来的丫鬟。”
“奴婢没有听两位小姐说话!”
徐月容看着这个小花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像是快要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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