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的方法奏效了。
她以为,先生的心,终于被她捂热了一点点。
她正要说些什么,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喜公公噗通一声跪在门前大声喊道。
“陛下!陛下不好了!”
萧青鸾脸上刚刚浮现的红晕瞬间褪去,她秀眉一蹙,冷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陛下!”“……云梦泽急报!出大事了!”
她猛地站起身,身上那件刻意做旧的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气。
“说清楚,云梦泽出了什么事?”
跪在地上的喜公公浑身一抖,几乎是把脸贴在了冰凉的地砖上,颤声道:“回陛下,玄鸟卫八百里加急军报!盘踞在南境山区的豫王残部,不知何时流窜到了云梦泽地界!为首的……为首的悍将,是那个‘独眼蛇’!”
独眼蛇。
顾云舟拿着鸡腿的手,纹丝不动。
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当初豫王大军兵败如山倒,唯有这支偏师,在主帅授首后,硬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滑得像泥鳅一样,从十万大军的围剿中逃出生天,从此消失在南境的十万大山里。
没想到,竟会出现在那。
萧青鸾的凤目瞬间眯起,寒光一闪而过。
那是她亲手为他封的领地。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那个地方。
“玄鸟卫是干什么吃的!”她厉声喝道,“区区几百残匪,竟让他们窜到了云梦泽?赤羽呢!让她提头来见!”
“陛下息怒!”喜公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赤羽队长已亲率三千玄鸟卫赶赴云梦泽,只是……只是那云梦泽地势复杂,百姓又……又……”
他又不敢说下去了。
百姓只认云梦侯,不认朝廷。
这话谁敢说出口?
萧青鸾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她死死盯着顾云舟,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顾云舟面无表情,
他只是默默地把最后一口肉吃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陛下,”云梦泽工事,皆是臣一手规划。何处有暗道,何处利于藏兵,何处可以设伏,臣都画有图纸。若玄鸟卫需要,臣可尽数默写出来。
他的语气坦荡,充满了诚恳。
萧青鸾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怕的,从来不是独眼龙。
她怕的是,会重新点燃他心里那点已经熄灭的火。
可现在看来,他真的已经心如死灰了。
“不必了。”她冷冷地挥了挥手。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先生操心。朕的玄鸟卫,若是连几百个蟊贼都解决不了,也不配做朕的刀。”
她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喜公公,将沙盘和所有军报,即刻送到御书房!”
“是,陛下!”
喜公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
偏殿内,瞬间只剩下顾云舟和门口的凤卫。
那场荒诞的“过家家”,就这么草草收场。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顾云舟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
……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些诡异。
云梦泽的“叛乱”,似乎被很快压了下去。
玄鸟卫封锁了方圆百里,每日都有捷报传来。
萧青鸾好像也忘了这件事。
她像是对角色扮演上了瘾。
她不再满足于偏殿那座小小的“破庙”。她命人将整个忘忧阁,都按照落霞谷的风格重新布置。名贵的紫檀木桌椅被搬走,换上了粗糙的木墩。地上铺满了柔软干燥的稻草,墙角甚至还堆着几捆柴火。
她每日都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学着记忆中那个落魄公主的模样,笨拙地为顾云舟洗衣,做饭。
当然,洗的是顶级的蜀锦,用的是御赐的皂角。做的饭,食材由御膳房精心挑选,送到她手上时,连葱花都切得一般大小。
她乐此不疲。
而顾云舟,就成了她这场独角戏里,唯一的观众。
他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下棋。
她说什么,他都应着。
她做什么,他都平静地看着。
他的配合度高得吓人,眼神却是空洞。
这让喜公公的恐惧,与日俱增。
他现在是忘忧阁的总管,每日都要来向帝师汇报宫中各项事务的进展。
当然,送来的奏报,都是经过女帝筛选过的,鸡毛蒜皮,无关痛痒。
可喜公公怕啊。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悬崖顶上的一根绳上。
绳子的一头,是喜怒无常的女帝。
另一头,是这个看似温顺无害,实则心比谁都黑。
他亲眼见过这个男人是如何谈笑间,将一位亲王拉下马,踩进泥里。
也亲眼见过他是如何不动声色地,让整个朝堂血流成河。
现在,这个男人被陛下用最粗暴的方式关进了笼子里。
可喜公公总觉得,这只是在蛰伏。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两个神仙打架给殃及池鱼。
他得为自己找条后路。
这天下午,他又捧着一摞无关紧要的奏报,走进了忘忧阁。
顾云舟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前朝的地方志,看得津津有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柔和。
“先生,这是今日各部的平安折子,请您过目。”喜公公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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