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擦酥这两字,王福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瞬,这一幕恰巧被沈昭宁捕捉到。
她眸光一暗,莹白的指尖轻叩在茶盏上。
却从容地向小二继续说:
“擦酥虽是需要黄泥炉烘烤,不过若用热油一炸,再裹些肉酱与芝麻,也是极香的。”
单是这句话,就勾勒出一幕色香味全的画面,让小二也有些心痒。
“敢问客官还有其它需要的?”小二向沈昭宁谄媚地问道。
“喏,不知公子可有其它想要的?”
沈昭宁轻扯宋扶砚的衣袖,示意他点餐。
自打进店后,宋扶砚便一直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叫人心里不太舒服。
沈昭宁讪讪地想,宋扶砚总不该还在惦记方才自己撒过的谎吧?
罢了,若真是这样,待她同王福讨论完,再扯别的谎对付他才是。
总之,她必须要留住宋扶砚。
一是帮他调查好身世。
二嘛…便是要借他的手,对付渡魂路上的恶鬼。
“来一盏粗茶罢。”宋扶砚像是对这些吃的都不感兴趣,淡淡说道。
小二听罢,连忙拿着记簿去了后厨。
他们寻了个雅间坐下,琴声靡靡,使人心中也添了些雅静。
待人都坐下后,小二很快将菜品端了上来。
琳琅满目,色泽诱人。
不过其中最为朴素的,当属摆在最角落的那道擦酥。
油色沾于表面,抹上一层厚重的肉酱后,又往上撒了些白芝麻,味道勾人味蕾。
沈昭宁挑起一筷子,只见酥饼层屑如雪般坠落,可见其酥度。
她和王福同时夹了一筷后,放到嘴中细细品味了一番。
宋扶砚并没有动作,而是坐在一侧淡淡饮茶,仿佛这里的事情与他无关。
没过一会儿,沈昭宁皱了皱眉,顶着不浪费的美德咽了下去。
王福注意到了她的不悦,温和地笑了笑:
“这份擦酥,可是不合你口味?”
“王大人呢?您觉得这擦酥的味道如何?”
“寡淡无味,有失酒楼盛名。”
王福只是挑了一筷子后,就没再碰那碟擦酥,拿起丝帕擦了擦嘴,笑着向她说。
沈昭宁点了点头,很同意王福的观点:
“擦酥的油腻味本就过重,外加上肉酱的咸香,更加败坏口感。”
“看来姑娘也是懂行的人。”
王福看着那盘被弃之如履的擦酥,笑意微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许久,他向沈昭宁感叹道:
“本官曾有幸尝过一块擦酥,那味道当属人间珍品,饶是宫中的盛宴也比不过的,只可惜…”
王福的声音顿了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兀自摇了摇头,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只是什么?”
沈昭宁不肯放过他,波澜不惊地接着问下去。
“他已经死了。”王福叹了一口气。
“是吗?”
沈昭宁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捧着那盏茶一饮而尽。
笑意微敛,轻声对王福说:“抱歉。”
“无碍。”王福笑了笑,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向沈昭宁讲道:
“丫头,你可知沙场的残酷,近身肉搏时不过拿着铁剑互砍,鲜血喷溅,恍若人间炼狱。”
“三月前,我军被奸人设计,掉入敌人预先设下的陷阱,致使被困于营地中,弹尽粮绝。”
“所有人都紧绷着弦,本官可言,倘是谁在夜间惊恐地喊了声梦话,致使炸营后又该是怎样的屠杀。”
“可是这一切并未发生,由于没有粮食吃,所有人只能啃草根,挖虫吃。”
他说这话时神情恍惚,握着杯盏的手一直在颤:
“本官…差点饿死在那儿。”
“可就是那天,有人给了本官这样的擦酥,叫本官与他人分着吃。”
“他当时的境况与本官相差无几,却憨厚傻笑着跟本官这块擦酥,说是这是他阿娘做的,平时舍不得吃,想不到在今日有了用处…”
说到这里,王福深吸一口气,闭眸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未曾开口。
“最后援军赶来了,对吗?”沈昭宁出声问道,打乱了王福的思绪。
“是啊,”他睁开眼,向沈昭宁笑了笑:
“若不然,本官又怎会活着回来。”
沈昭宁没有说话,轻抿一口淡茶。
她自然知道那个给王福擦酥的人是谁,不过沈昭宁并不打算说出来。
“倒是沈姑娘,”这时,王福回过神来,好奇的目光不断在沈昭宁和宋扶砚身上来回打转:
“为何要与这位公子来寻本官问张石头的事?”
“因为当时与张石头同村所参加战役的人都死了。”
沈昭宁放下茶盏,抬头看了王福一眼,轻声说:
“那些将军不会记得蝼蚁的性命,倒是王大人自尸骸中爬出,想来最能恤兵民,我便想着来这儿寻你。”
“你倒是聪明。”王福呵呵一笑,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问罢,若是本官知晓的,定然全数告知。”
听了这番肯定的话,沈昭宁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便站起身来,打算带着宋扶砚回酒楼:
“今日多谢王大人解惑,愿大人官运亨通,一路长宁。”
“本官在此谢过丫头了。”王福笑的很慈祥,起身向沈昭宁作揖告别。
沈昭宁微微一笑,并未多言,转身和宋扶砚离开了这里。
“为何?”
刚走出酒楼没两步,沈昭宁便听到宋扶砚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方才所问的那些,自己明明知道答案。”
她知道宋扶砚问的是什么。
沈昭宁脚步停了一下,眼眸微垂,向宋扶砚轻声道:
“宋公子,光凭你的衣着来看,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
“你难道不觉得,他太不像一个人了吗?”
宋扶砚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昭宁,向她问道:
“不像什么?”
“士。”
“农。”
二人异口同声,彼此间愣了片刻,沈昭宁回过神后,弯唇一笑:
“扶砚公子,你是从何得知,他不像是一个士兵的?”
“军营中训练繁多,便是个无名兵卒也逃不了这些,可他的手腕轻盈,不像是常年握刀之人。”
宋扶砚略一思忖,缓缓向沈昭宁诉说自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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