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驶离竹玉高中，前往池音总部。
池音集团总部坐落在首都最繁华的商业区。
夜晚七点，顶层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灯。
“好，我不强求你们的产能在短时间内有巨大提升，但质量务必要保证。何氏的新款医用硅胶样品已经让同事给你们寄了过去，好好研究。”
顾令仪挂了电话，神色平静地浏览着新方案。
即便是在正常工作，那双狐狸眼也似荡漾着情意，仿佛对这份工作有多么的深情。
光屏字样随眼球运动而自适应滚动。
闫珂拎着两份文件进来：“何群是个定时炸弹，想好怎么解决了么？”
婚姻关系的本质是信任，何群既然能够背叛最需要信任的人，那么就能背叛所有人，不再适合作为合作方，池音会渐渐淡化与何氏的合作，直至退出。
话音刚落，她看到了光屏上的新方案。
“顾啊，你可真是我的神。”
“要签？”顾令仪睨她。
闫珂摊开文件，顾令仪唰唰两下签了。
池音没有加班的文化，她们也只是因为在何家待了一个下午，耽误了些工作。
很快处理完，两人去早已订好位的私房菜馆吃饭。
地方很近，步行只需五分钟。
春意今天生意爆满，后厨备菜的、做菜的，忙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时间为何物。
经过明厨亮灶，两人驻足看了会儿，闫珂突然笑道：“应该都是我们的同事，你给每个人发了那么大额度的餐饮补贴，不得吃点好的？附近五公里内能叫得上名号的私房菜，都爆满了。”
后面包厢门突然唰一下拉开，十多个池音的同事齐刷刷看过来。
“顾董！闫总！要一起来吃吗！？”
“你们慢慢吃，我和闫珂已经订了位，就不打扰了。”
顾董事长浅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被这样流淌着风情的狐狸眼看着，同事们不禁红了脸。
“顾董闫总可以跟我们合个照再走吗？”
“哈哈我看你们就是想和顾董合照。”
“闫总～！”
同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被闫珂调侃，面色更红了，跺着脚躲在别的同事身后，同事们纷纷笑着保护，揶揄闫珂。
“闫总别欺负小同事呀。”
闫珂哈哈大笑，和顾令仪一起，在包厢与同事们合照。
春意每个包厢背景的画作不一样，这间房的是一幅漂亮山景，顾令仪站在人群正中央，人比画还美，甚至比那肃穆的大山多了几分恣意潇洒。
同事们看着顾董会脸红，不过除了从小和顾董一起长大的闫总，谁看这样的风情美人不脸红？
欣喜归欣喜，也是知道分寸，合照时保持得当的社交距离。
顾董和闫总走后，她们对着照片斯哈斯哈，每个人眼底都是纯粹的欣赏。
一时间饭也忘了吃，只顾着看图，直到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她们才意识到送走董事长和总裁，都忙着看图，谁也没想起来要关包厢门。
“姐姐今天比规定时间晚回来，爷爷奶奶爸妈和叔婶都在等你回家，你怎么好意思让长辈这样等你，实在不知所谓。”
“是啊，砚卿，你看你弟弟就很准时，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你这样失了礼数事小，如何给竹高那么多的学生做榜样？如何服侍以后的夫家？出去那是丢了姜家人的脸。”
一行人路过包厢，池音的同事才反应过来去关门。
关门的是刚才鼓起勇气脸红的小同事，她看了眼外面，莫名和其中一个男性对上视线，她没在意，关上门，继续和同事舔屏聊天。
“刚才经过的是姜家人？”
“嗯，还点了姜家大小姐的名字。”
“姜大小姐，姜校董？竹高那位校董啊？”
“没错，就是那个。”
竹高，一所神经病聚集的学校。
即便大部分池音员工是异性恋，也不耽误在她们眼里，全球最顶尖的中学学府就是这么个有病的形象。
而神经病之最当属竹高的校董，姜砚卿，一个美貌毫不逊色于顾董事长的女人。
全球早在三十年前就实现了同性婚姻全面合法，就连一些宗教严格的国家也完全放开，没人会单独把同性恋拎出来说事儿。
姜砚卿担任竹高校董后，竹玉高中全面高举异性婚姻至上的大牌，不接收同性婚姻家庭的学生。
见过按学习成绩、家庭资产、性别和身体是否完全康健作为准入标准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卡性取向的。
整得好像异性恋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一样。
·
闫珂洗过手，回到包厢。
“我好像看见了姜家人。”
顾令仪阖着眼皮，眼尾微翘，听到包厢门开的声音也没睁眼，轻嗯了声，慵懒地靠在沙发。
这人到哪都能待出一种在家的松弛感。
闫珂坐在她对面：“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跟姜砚卿认识？”
桌上的菜品丰富，闫珂问完直接开吃，她和顾令仪是穿开裆裤时就玩得很好的发小，也习惯了对方这副懒洋洋的模样。
低着头吃饭，因而没看到发小那浓黑的长睫轻颤了两下。
顾令仪反问：“谁不认识？”
闫珂深以为然：“也是。”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闫珂吃饭没怎么发出声音。
顾令仪阖着眼皮，一双细长的水墨眸子始终占据脑海，挥之不去。
中央后视镜，狐狸眼占据最右侧，二排座位看得清楚。
下意识忽略侧后方的李老头，对上座位正后方之人。
眉眼清冷，直让车厢骤降几度，没有半分表情，就这么看着她。
那时还看到了闫珂关怀的眼神，耳边都是对方喋喋不休的声音。
“那款外伤的专利药酒你家用完没？用完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你让你姐给你搓搓，可怜见的……”
顾令仪轻轻应了声，闫珂还在继续讲话。
其余三位老师都阖着眼，姜砚卿看向后视镜的冷淡神情不变。
吵到她了？
还是车内不能一直讲话？要静若处子才合这位的规矩。
行吧。
她把手边的一条干净抹布团起，往后一丢，顺利塞进了闫珂张开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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