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操场后山法外之地。
那片池塘边上本就狭窄的空间里骤然涌入六七个身高腿长的男生,显得十分拥挤。
唯独其中一位看上去格格不入,身高似乎只有一米六出头,最小码的校服套装穿在身上也晃荡的厉害,足以想见衣料掩盖下的瘦弱身型。
许玉李站在稍远些的位置,神色不悲不喜的看着那棵杨树下的三名男生。
路远寒转身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一些。
然后上前一步猛然一脚踹翻了王泽昊几人支在树下打牌的折叠桌!
各种花色扑克牌哗啦啦撒了一地,那张可怜的简易桌子翻腾两下噗通一声滚进了池塘里,荡起一圈脏兮兮的绿色涟漪。
路远寒这副流氓做派简直比树下那三人更像个不折不扣的校园恶霸,眼看着快乐牌桌被踹翻的三人组却是敢怒不敢言。
“快点。”冷锐的目光缓缓扫视,路远寒挑眉催促,“别他妈浪费我时间。”
王泽昊、陈竞辉、吕旭三人均欲哭无泪的望着姜皓月。
大清早还不到6点半的晨训集合时间,几人脸上甚至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迷惑感。怎么也想不到,舍长跟人打个赌,把他们膝盖都给输没了。
“呃......那个,”姜皓月尴尬的笑了两声,第一次用一种堪称是温和的语气试图跟路远寒求情,“你看只让他们道歉,不下跪行不行,实在不行鞠个躬?”
“姜皓月,”路远寒双臂懒懒抱在胸前,语调嘲讽,“愿赌服输都玩不起了?”
讨饶失败的姜皓月给了那三人一个抱歉的眼神,拿胳膊疯狂蹭墨不染。
墨不染此刻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只好挽回颜面般偏头凑近姜皓月耳边小声吐槽:“你是真的菜,玩个劫被凯隐当狗杀,他杀了你血条都是满的。”
“我操了!”姜皓月当即红温,压着墨不染肩膀在他耳边愤怒回怼,“你还敢提,你昨晚干的有一件人事儿吗?先坑了我五把,又他妈非要去招惹那俩人,你是瞎了吗?池江屿那水平跟职业差不多了,你让我拿屁股沟子赢?”
路远寒皱眉睨着互相咬耳朵的两个人,莫名升腾起一股烦躁。
他不动声色的朝墨不染踱了两步,又悄无声息把姜皓月往旁边挤了挤,再次开口:“快点,别三个一起跪,跟他妈桃园结义似的。”
“一个个来!”路远寒拿下巴倨傲的点了下王泽昊,“你先。”
王泽昊眉心没有松开,后槽牙倒是咬紧了。
他几乎是幼儿园就开始不学无术,从调皮捣蛋到游手欺人。父母离异各自远走高飞没一个要他的,长期寄养在舅舅舅妈家讨生活,日子也越过越混。
从小重要情感缺失导致性格偏激,随着年龄和体魄的增长更是有恃无恐,专喜欢挑那些没背景又软弱没反抗能力的同龄人欺负。
王泽昊开始练体育之后,每天一把子发泄不完的精气,喜欢靠压迫、征服、凌弱来证明自以为是的威严,生理成熟在心理之前。
然而世间因果循环,欺凌他人者人恒欺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逼迫着在自己的地盘上给最看不上的弱鸡娘炮道歉,甚至还有下跪磕头的附加条件。
王泽昊梗着脖子不肯动作,同时恶狠狠瞪了许玉李一眼。
目光里潜藏的低劣,比旁边池塘蓄积多年、藏污纳垢的淤泥还要恶臭。
“怎么,膝盖不会打弯?”路远寒森冷淬冰的眼神直接截断他看向许玉李的视线,寒声威胁,“我倒数三下,你看着办。”
王泽昊是领教过路远寒有多狠的,那种恐怖的压制力让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他那么维护许玉李,是绝对不会轻易跟他善罢甘休的。
倒数声如同悬在头上的利刃森然落下:
“三——!”
“二——!”
“一——!”
最后一声尾音落地,王泽昊扑通一下朝路远寒的方向跪下来!
他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抖,脸色灰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路远寒让开一步,露出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盯着王泽昊的许玉李。
苍白瘦削的脸上一双潮湿的瞳孔微微颤动。
没有说原谅,也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王泽昊屈服后,赌约进行的十分顺利。
陈竞辉和吕旭在路远寒的淫威面前连半分挣扎都没有就接软了膝盖,只是讨饶意味明显的道歉像迟来的正义,苍白又无力。
“你满意了?”姜皓月熬了通宵的赤红双眼瞪着路远寒,“这事儿能不能翻篇了?”
“翻不翻篇要问当事人。”路远寒侧身看向许玉李,“玉李,你觉得够了吗?”
墨不染一怔,听他喊那两个字,莫名涌上些不快,烦闷的低头拿鞋尖戳了戳地面。
“就到此为止吧,寒哥。”许玉李嘴角微微弯了下,抬手轻轻拽了拽路远寒校服衣袖。
墨不染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两人交错的手臂上,却骤然瞥见许玉李被半截校服袖盖住的干瘦手背上,有两道伤口还没凝固的细长划痕,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滚落。
“你手受伤了没发现吗?”他上前一步抓住许玉李的手腕抬高,“还在滴血。”
墨不染说完拉开一直挂在肩上的运动背包快速翻找了几下,拿出瓶无痛创面消毒喷雾递给他。
“谢谢。”许玉李并没有特别在意手上的伤,敷衍喷了几下就要还他。
“不用了。”墨不染没有接,双手插在裤兜里随意道,“你拿着吧。”
“走吧,宝贝儿。”王泽昊三人早已先行回了操场,姜皓月勾着墨不染肩膀往上走,“晨训敢迟到,老程是要杀人的!”
路远寒目光幽暗凝住姜皓月搭在墨不染颈间的那只手,倏地出声:“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墨不染转身看着他:“怎么?”
路远寒迎着他望过来的视线,轻声:“你鞋蹭脏了。”
“......?”墨不染垂眸看了眼脚下。
他今天穿了双灰白色Trainer,早上刚到学校还没来得及换运动鞋就被姜皓月薅过来履行赌约。
此刻洁白鞋面粘着一小块污泥,显得非常扎眼。他正想俯身弄干净,突然愣在了原地——
路远寒竟在他面前单膝屈腿蹲了下来,一手握住他脚踝,另一手撑进校服衣袖中,指节顶起袖口布料轻轻擦掉了那块污迹,站起来若无其事脱下了那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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