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泪珠滚过她的下睫毛,凉丝丝的,喉咙却那么热,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要冲出来。
母亲也哭。
她们似乎都在等这一天,可这一天实在是等得有点久了。
母亲在影壁前来回踱步,鞋底把雪都踏平了,耳边下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像嗡嗡的苍蝇,吵得她太阳穴直跳。
"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
母亲像被人当头泼了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这些年等过太多次,可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响,眼前有人影,母亲僵在原地,看见苏婉提着裙摆踏进门槛。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母亲踉跄着冲过去,一把将苏婉搂进怀里。
苏婉贴着她的胸膛暖烘烘的,她闻到了她熏衣服的沉香,那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我的囡囡啊,你都成家了,又不肯归家,你好狠的心!"
"是啊,才一眨眼。"苏婉轻轻呢喃,脸颊靠在她的肩头。
原来人的怀抱可以这么烫,烫得她眼泪直掉。
"你怎么没有把宴刃带回来住?"母亲别过视线,她给自己开脱道,"我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苏婉扶着她手臂,两人的鞋底碾过雪。宴刃?
宴刃要是知道自己回苏家,那男人会怎么想?
她能想象宴刃阴着脸的样子说她,"你那一家有谁欢迎你?巴不得你少吃一口饭,过了一身病气。"
可现在不同了,她有一个热切的怀抱了。
苏婉叹息,环视四周,热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
她还没想清借口,便稀里糊涂栽进母亲家常絮语里。
哦,母亲也不喜欢宴刃,她根本不用找借口,只是顺着她的话头便行。
原来忽视不受重视的人那么轻松,没有人真的想提起他。
冬日的冷雪还没有彻底离开,母亲指尖落在她的手腕上,抱怨她没把自己照顾好,埋怨弟弟整日就只爱往书里钻,没有男儿家的模样,说他又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末了忧心忡忡地念叨,"囡囡,你说这孩子往后该寻个怎样的人家?"
母亲是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她,两人步入二进院,厅堂里面早已经被炭火前烘热,座椅上都铺着厚厚的垫子。
这里温馨又暖和,再也不是记忆里面冷硬的样子,那时候父亲常常蜷在躺椅上抽旱烟,嗜酒如命,灯火倒映在他浑浊的瞳孔里,看得她害怕。
如今记忆中的身影被一点点剪碎,凝成母亲此刻热情关怀的模样。
耳畔传来了脚步声,父亲走过来,他花白的鬓角与长发柔顺地垂下,身上系着灰蓝围裙,此刻听见声响慌张赶过来,苏婉定睛看去,只见那手上还带着染水的湿润。
明明是一样的脸,可却陌生得让她只能在零碎的地方才能认出来父亲原本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母亲顺着苏婉的视线看去,见到了灰扑扑的父亲,叹息道,"她们男人是那样的,也不是没有给她们好东西,偏偏要把自己弄成个黄脸公的模样。"
苏婉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别光顾着笑,你弟弟入赘的事情我就不烦你了,你自己的事情有没有好好想过?"
"什么事情?"苏婉回想刚才的话题,实在是太多,也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哪一个?
母亲叹气,"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你结婚这档子事?一开始我反对你和宴刃在一起是因为他的背景底子不行,银行长的孩子怎么配得上你,你看看,三年过去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肯定是家教不行。"
她拉着苏婉的手,亲昵地拍着,"要我说呀,你们早就该和离,那宴刃长得好看也不愁下家,多给他点补偿,我可实在是想要一个嫡长女孙。"
和离?
苏婉是一直想要离婚的,但是此时此刻她若是与他离婚,他能活下去吗?
她虽然对于与宴刃之间的相处疲惫,两人相处也有间隙,但是还没有恨到想让他死的程度。之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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