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鸡飞狗跳。
该打的打,该罚的罚。
南夫人端着药碗,听着南启嘉脸朝下趴在床上鬼哭狼嚎,心疼得眼泪直流。
南恕满脸难以置信:“母亲,父亲打她十下,打了我一百下,我才是最冤的那个,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南夫人只装作听不见,放了药碗,又接过幸月给的肉粥,一勺一勺喂给南启嘉:“你倒是真吃得下啊!好姣姣,我的儿啊,你这可是遭了大罪啦!也别怪你爹禁你足,他是为了你好。”
床上的小姑娘餍足地冲哥哥挤眉,炫耀着母亲对自己的偏爱。
“阿娘,你快带哥哥也去看看吧,别管我啦!我能遭什么罪?只有我让别人遭罪的份儿!”
幸月紧跟南启嘉的话头将南夫人“送出”房外。
“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姑娘的。”
“公子莫怕,我不会再帮姑娘溜出去的。”
房门一关,幸月急不可耐地问道:“这么着急赶夫人和公子出去,是有什么要紧话想跟我说?是不是这次出去有奇遇?天呐!姑娘你不会跟谁一见钟情了吧?!”
“嘘~你小声些,当心招来人。”
南启嘉目光迅速巡视四周,确定窗外没有偷听的人影,压低了声音道:“幸月,我遇见师兄了。”
“严公子回来啦?”
南恕总共就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虞国质子殷昭,另一个是镇国将军李成谏之子李严,前者因时间太过久远,渐渐被肃国人所遗忘,是以提起南启嘉的师兄,旁人能想到的,都只是后者。
满腹心事的小姑娘连连摇头。
“是殷昭。”
幸月惊得“啊”一声叫出来,反应过来立时捂住自己的嘴。
“真的,绝对是他,我不会认错,他脖子上的朱砂痣比小时候更红了,还有他眉骨上被我抓出来的那道疤,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那真是有缘,肃国这么大,你们都能相遇!”幸月沉浸在自己对姻缘天定的浪漫幻想中。
南启嘉却认为事在人为,无关缘分。
“傻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多半是那帮劫匪大意,忘了把我的金铃儿摘下来,我那师兄五感较常人更灵敏,想必就是被那铃声引来的,难怪他一见到我,不问我是哪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只问我身上的铃铛是从哪里来的。”
随后她又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但是他不认我。”
那夜在篝火旁,她多番试探,殷昭虽有动容,终是未承认真实身份。
南启嘉着实委屈了一整晚,也只是一晚。
郭顺的事平息后,她躺在床上,细细想来,便悟出蹊跷。
殷昭贵为一国之君,独身前往肃国,断然不是为了来寻她的,个中缘由怕是不便对她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细说,尽管要事在身,他仍在危难关头出手相救,到底不算辜负了少时的情谊。
“糟了!”
南启嘉想起一件要紧事,捂住伤痕累累的屁股,起身穿鞋。
幸月一头雾水:“姑娘,怎么了?”
“回来再说!”话音刚落,人影已淡出视线。
殷昭胸口上那二寸长的伤口是在肃国境内为人所伤,他又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中原四国多年来战争不断,殷昭的命比半个中原还要值钱,他此时的处境简直不能再危险了。
十五六的小姑娘,成日与父亲斗智斗勇,溜出去的方式有千万种,南恕砍了歪脖子树,还有狗洞,没有也能现刨一个。
只要南启嘉想,哪里都关不住她。
从南府狗洞爬出来,正是皇都以北的香兰街。
此街地处皇都贫富交界线上,春楼酒肆遍布,各色行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外地人想要探听皇城的消息,必到此地。
而肃国皇室的昏庸荒谬,在这条街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富的朱门酒肉臭,穷的抱着将死的孩儿沿街乞讨,被世家子弟数脚踹死已是常态。
纵使常有饿殍,劳民伤财的享乐工程却是一项更胜一项。
南启嘉向街尾踮脚望去,修了一半的小楼分外扎眼。
“看看,看看,咱们老百姓饭都吃不上了,宫里那位太后娘娘还要建什么……建什么专门收集美颜秘方的什么楼。”
“是玉容司。听说还是个新设的官署,食国家俸禄的!”
一小儿在议论声中听得只言片语,欢天喜地奔向那半成的小楼,破衣烂裳随风而动。
“我也要去官署!阿娘,是官署,里面一定有饭吃!我们不用再饿肚子啦!”
此时,那小楼上半人粗的一根实木柱子翛然倒下,待楼下行人回过神来,已直直坠向小儿所在之处。
顷刻间惊叫声四起。
情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地步,路上众人均是肉体凡胎,无力相救,只能干着急,个别于心不忍者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然而挣脱绳结的木柱一直没有落到那小儿身上。
喧嚣乍静,只传来几声清脆的铃响。
小儿毫发无损,因他被一个着男子装扮的妙龄少女用身体死死护住。
而少女的头顶上,一只坚实的臂膀托举起那根柱子,替她撑起广阔天地。
南启嘉抬眸相对,一时陡然心颤。
小儿死里逃生,吓得小脸煞白,哭喊着被他娘亲抱走。
人群中传来零星的喝彩,很快又归于平静。
那位义士轻放下柱子,眉间微染愠色,不等南启嘉站起,便蹲下身去,以诘问的语气道:“你去哪儿了?什么世道,就敢一个人大晚上乱跑!”
此人正是救下她的虞国男子。
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被人三言两语说得眼眶微红。
南启嘉倔强地扭过头去,起身拍了几拍裙摆上的尘土,闷头朝街头走去。
先前还有些闹脾气的义士顿时怒色全消,亦起身相跟而去。
两人行至一家酒肆前,男子打趣道:“小姑娘,我也算救了你两回了,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请就请。正好我也不想欠你的!”
南启嘉迈步入了酒肆内,选了个安静的雅座,自顾自盘腿坐下。
那位或许是她师兄的虞国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弧,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虞人给南启嘉斟了盏清酒,将其推至她面前。
“我只是气你不辞而别,担心你又遇到什么歹人,或是被狼吃了,下次不对你发火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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