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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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风似乎也停止了呜咽,唯有崖底那面破损的王旗在无力地飘动,发出噗啦啦的轻响,像是在为一场注定的终结奏响哀乐。
完颜洪烈持刀而立,身形因饥渴和绝望而微微摇晃,但那属于王族与枭雄的最后一丝尊严,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他浑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一步步逼近的郭靖与杨康,尤其是杨康——这个他倾注了十八年心血,视若己出,如今却持剑相向的“儿子”。
郭靖步伐沉稳,面色沉静如水,十八年的仇恨、家国的重担,在这一刻都内敛为磅礴的力量,蓄势待发。他的目光如同磐石,牢牢锁定完颜洪烈,那是属于郭啸天之子,不容动摇的复仇意志。
而杨康,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骨节发白。面对完颜洪烈,他的情绪远比郭靖复杂。恨意滔天,怨气难平,但十八年的养育,那些曾经真实的宠爱与锦衣玉食,如同无形的蛛网,即便理智已将其撕破,却仍在心底残留着黏连的痕迹。
两人在距离完颜洪烈十步之遥处停下。
完颜洪烈看着杨康眼中那激烈的挣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忽然将手中的佩刀“当啷”一声扔在地上,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不再看郭靖,只是深深地看着杨康,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哀求的悲怆:
“康儿……我的康儿……”他重复着这个称呼,仿佛要唤醒什么,“纵使……纵使我有千般错,万般罪……这十八年的父子之情,难道……难道就真的一笔勾销了吗?”
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向周围那些奄奄一息的金兵,指向这绝境:“你看……为父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众叛亲离……我只求你,看在这十八年,我待你如珠如宝,未曾有半分亏待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给我一条生路……让我走吧!”
这番话语,充满了狡黠与算计。他避重就轻,不谈血海深仇,只谈养育之恩,试图用情感来瓦解杨康最后的决心。他知道,郭靖心志如铁,绝无可能动摇,唯一的生机,就在这个他曾倾注了感情的“儿子”身上。
杨康身躯剧震,完颜洪烈的话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在他心中最矛盾、最柔软的地方。他脸色变幻,时而狰狞,时而迷茫,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紧绷起来,宋军阵中,黄蓉不禁握紧了打狗棒,洪七公皱起了眉头,连崖顶的周伯通也停止了嬉笑,瞪大了眼睛。
完颜洪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以为杨康动摇了。
然而,下一刻,杨康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挣扎与迷茫,如同被烈火烧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养育之恩?”他喃喃道,随即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好!完颜洪烈,你既提这十八年养育之恩,那我杨康,今日便还给你!”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右手长剑交于左手,随即右手抓住自己额前的一缕头发,左手剑光一闪!
“唰——”
一缕乌黑的发丝,应声而断,缓缓飘落在地。
中原传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削发,象征决绝,象征恩断义绝!
杨康手持那缕断发,目光如冰,直视完颜洪烈,声音铿锵,掷地有声:“此发,还你十八年衣食供养!自此,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他猛地将断发掷于地上,仿佛掷掉了过去所有的枷锁与负担,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变得无比纯粹,无比凛然!
“但——”他话锋一转,剑尖再次抬起,指向完颜洪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义与仇恨,“你勾结奸佞,血洗牛家村,害我生父生母骨肉分离,受尽苦难!此乃家仇!你率军南侵,屠戮我大宋军民,此乃国恨!家仇国恨,不共戴天!岂是区区养育之恩所能抵消?!”
他侧身一步,让开了通往包围圈缺口的道路,但剑锋依旧直指完颜洪烈,厉声道:“道,我让了!但你想走,问过我手中之剑,问过我身后万千大宋冤魂答不答应?!”
这一番举动,一番言辞,大义凛然,公私分明!既未忘恩负义,却又将私人恩情与家国大义切割得清清楚楚!瞬间赢得了所有宋军将士由衷的敬佩,连黄药师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完颜洪烈愣住了。他看着地上那缕断发,又看着让开道路却杀意更盛的杨康,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随即化为彻底的绝望和一丝被戏耍的狂怒。他本以为能动摇杨康,没想到对方竟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情分,并将他逼入了更彻底的绝境!
生的希望似乎就在眼前那条让开的通道,但他知道,他走不过去。
就在完颜洪烈心神失守,因绝望和愤怒而微微僵直的刹那——
一直沉默如山的郭靖,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言语。仿佛积蓄了十八年的力量,都在这一刻爆发!他身形如弓,猛地前踏一步,地面微尘浮动,右掌自腰间提起,内力奔涌如江河决堤,周遭空气仿佛都被牵引、压缩!
“吼——!”
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随着他掌势骤发而响起!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这一掌,至刚至猛,一往无前!蕴含着郭靖对父母之死的全部悲恸,对家国被侵的全部愤怒,对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的全部仇恨!掌风凝练如实质,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如同一条怒龙,直噬完颜洪烈前胸!
完颜洪烈还沉浸在杨康削发断义的冲击和绝望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他甚至没能完全抬起手臂格挡,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胸骨碎裂声清晰地爆开!
完颜洪烈双眼猛地凸出,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这股磅礴的掌力打得离地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线。
他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尚未落地,眼中的神采便已彻底涣散,生命的气息瞬间断绝。
“砰!”
他的尸体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激起一片尘土,翻滚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那身暗色中衣的胸口处,一个清晰的凹陷掌印周围,迅速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
称霸一方、野心勃勃的大金赵王完颜洪烈,就此毙命!毙命于牛家村遗孤郭靖,那等待了十八年的“亢龙有悔”之下!
全场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崖壁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杨康看着完颜洪烈的尸体,手中长剑缓缓垂下,复杂的神色最终归于平静。他知道,完颜康已经随着那缕断发死去了,活下来的是杨康,是杨铁心与包惜弱的儿子。
郭靖缓缓收回手掌,胸膛微微起伏,他望着完颜洪烈的尸体,目光沉痛而释然。爹、娘,郭伯伯、杨叔叔……靖儿,今日为你们报仇了!
短暂的寂静后,宋军阵营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洪七公捋须长叹,黄蓉眼中含泪却带着笑意,黄药师微微颔首。崖顶上的周伯通拍手雀跃:“打死咯!打死咯!这下没得玩咯!”
而那些幸存的金兵残卒,目睹主帅毙命,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彻底崩溃,纷纷丢下兵器,跪地乞降。
夕阳的金辉再次洒落,笼罩着这片刚刚终结了旧日恩怨的土地。完颜洪烈的伏诛,标志着襄阳之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也为一桩跨越了十八年的血案,画上了一个染血的句号。
半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襄阳一战震动天下,金军主力尽丧,赵王完颜洪烈伏诛,四方联军溃散,大宋边境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这半年间,中原绝顶高手们并未闲着。黄药师、一灯大师、洪七公和周伯通时常聚首,将欧阳锋那诡异莫测的"逆练九阴"招式反复推演剖析。四人都是武学大宗师,集思广益之下,早已将欧阳锋诡异的武功路数研究透彻,各自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
这一日,华山绝顶再聚群雄。
二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气氛却与往昔大不相同。少了些剑拔弩张,多了几分故人重逢的温情。毕竟今日之后,众人都要赶往桃花岛,参加郭靖与黄蓉、杨康与穆念慈的婚礼。
"东邪"黄药师青衫玉箫,傲立落雁峰顶;"西毒"欧阳锋叔侄也来到,面色阴鸷;"北丐"洪七公与"南帝"一灯大师并肩而立,谈笑风生;"老顽童"周伯通在人群中窜来跳去,好不快活。
郭靖、杨康经过半年沉淀,气质愈发沉稳,已隐然有宗师风范。黄蓉明艳依旧,巧笑嫣然。全真七子中的丘处机、王处一也前来观礼。
周伯通最先耐不住性子,跳出来叫道:"快打快打!打完还要去喝酒呢!"
欧阳锋冷哼一声:“要打便打!何必那么多废话!”
他自觉已将《九阴真经》下卷、慕容家族的《斗转星移》与《参合指》残篇,连同白驼山的本门绝学融会贯通,如今武功之强,恐怕连当年的王重阳也未必能及。天下第一的名号,今日之后必将归于他欧阳锋。
想起当年被王重阳以一阳指突袭,破去□□功,害他苦修十年才恢复原有境界,这些年来他更是丝毫不敢懈怠,唯恐落后于其他三绝。如今他自信已能独力战胜任何一人。在襄阳时,他就曾多次单枪匹马对抗洪七公、段王爷与老顽童三人联手。欧阳锋胸中豪情翻涌,转头对欧阳克说道:“克儿,你看好了!今日起,武功天下第一就是我欧阳锋!哈哈哈哈哈!”
老顽童在一旁听了,笑骂道:“老毒物真不要脸!”
黄药师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按老规矩来。不过今日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第一局:东邪对西毒
欧阳锋与黄药师这一战,可谓是当世武学的巅峰对决。两人身影翻飞,掌风呼啸,转瞬已过三百余招。黄药师玉箫轻点,招式飘逸如行云流水,数十招间已将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的奥秘看了个透彻。
他心中冷笑:“这老毒物逆练经文,招式虽奇诡狠辣,却已偏离武学正道。内力运行处处违逆常理,看似威力大增,实则破绽比之从前反而更多。若我此刻施展弹指神通,三招之内必能破他气门。”
正要使出杀招取胜时,黄药师心念忽转:“今日若在此击败欧阳锋,以这老毒物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定怀恨在心。半月后桃花岛大婚,难保他不会前来滋事。倒不如……” ,他心头又冷哼:“老毒物,那日你作祟乱我桃花岛,更害我门下双煞殒命……这旧账,今日便叫你‘赢’个颜面扫地。” 心念既定,他招式忽变。在旁人看来,他似是内力不继,玉箫运转间稍显凝滞,就连步法也慢了三分。
欧阳锋见状大喜,狂啸一声,□□功催到极致,周身罡风四溢,一招“怪蟒翻身”直取黄药师中路。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功力,掌风过处,砂石飞扬。
“砰!” 双掌交击,黄药师借势飘退,玉箫在石地上划出一道三寸浅痕,青衫微微拂动,看似勉强化解了这一掌之威。
欧阳锋怔在原地,他分明感觉这一掌不该如此轻易得手。以黄药师的修为,断不可能被他如此轻易逼入绝境。却听黄药师淡淡道:“逆练九阴,果然另辟蹊径。这一局,是你赢了。”
洪七公在一旁看得分明,忍不住传音入密:“黄老邪,你搞什么名堂?明明十招之内就能取胜,为何要让他这一局?”
黄药师回音冰冷如霜:“让他赢了这一局,他才会在决赛中与老顽童全力相搏。以老顽童的性子,定会让他输得更加难堪。到时候,这老毒物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羞辱。”
一灯大师似有所悟,双掌合十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果然,欧阳锋虽胜犹怒。他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黄药师有意相让?这比直接落败更让他感到屈辱。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浑身颤抖不已。
“黄老邪!你!”欧阳锋怒极,却见黄药师早已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那袭青衫在风中飘摇,仿佛在嘲笑他的胜利是何等可笑。
欧阳锋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黄药师,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而远去的黄药师,嘴角却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知道,以欧阳锋的性子,定会将这股怒气尽数发泄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而老顽童,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等心浮气躁的对手。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一招,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计。
第二局:北丐对老顽童
洪七公闻言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妙极!老顽童,咱们这两个老家伙也来过过招,活动活动筋骨!”
周伯通喜得抓耳挠腮,连连叫好:“好好好!打就打!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你老叫花不许用那根滑溜的打狗棒儿!那玩意儿太也讨嫌!”
“依你便是!”洪七公话音未落,身形已动。两人当即拳来掌往,斗在一处。只见洪七公一身武功施展开来,时而“逍遥游”身法飘逸如云,掌法洒脱不羁;时而“降龙十八掌”猛然击出,刚猛无俦,劲风激得四周尘土飞扬。周伯通则以“空明拳”应对,拳理至虚,若有若无,更兼“双手互搏”之术分心二用,左手使拳,右手用掌,招式奇诡变幻,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喝彩连连。
这场比试,不似先前欧阳锋与黄药师那般暗藏机锋、杀气隐现,反倒更显武林前辈切磋印证的本意,妙招纷呈,趣味盎然。转眼数百招已过,洪七公见周伯通双掌翻飞,左一招“空屋住人”,右一招“深藏若虚”,虚实相生,妙用无穷,心头不禁暗赞:“这老顽童天真烂漫,于武学一道却实有惊人天赋,这双手互搏之术,当真可谓前无古人。”
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台下负手而立的黄药师,心中雪亮:“黄老邪方才故意卖个破绽,让那老毒物胜了一场,无非是想让欧阳锋在决赛中对上周伯通,好看一场好戏。我老叫花又岂是那贪图虚名之人?‘天下第一’这劳什子名头,哪有我乖蓉儿亲手烹制的叫花鸡来得香美!”
心念及此,洪七公掌力悄然收回三分,在周伯通下一波攻势袭来时,他假意身形微微一滞,露出一个极细微的破绽。周伯通哪会放过,当即双掌并出,洪七公顺势向后小退半步,哈哈大笑道:“老顽童,你这双手互搏果然了得!老叫花我算是服啦!”
洪七公忍不住传音入密:“黄老邪,嘿嘿,老叫化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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